第62章—如此你還要去嗎
“他不屬於封家,我也不願用尉遲稱呼他。”秦佩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但就是解釋了,也許是中了美男計吧。
“這樣子啊——”秦佩麟臉上的笑容真了幾分,他怎麽看都有二十來歲的模樣,許是小臉生得白嫩,燦爛地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想要摸摸他的頭。
“回到剛剛的話題,拍賣會提前的確是為了那個人,不僅如此,拍賣會的壓軸商品就是吸引他過來的道具。”秦佩麟痛快地把情報交了出來。
“雪鈴的殘部?”
“對。”秦佩麟點頭,他扭頭看向窗戶,黑洞的眼睛忽然睜開。
氣質改變是一件頗為玄妙的事情,但是當秦佩麟睜開眼睛,不再笑的時候,秦佩芝真切地感受到了這種玄妙的變化。如果說眯眼笑著的秦佩麟是一隻表麵乖順實則一肚子壞水的狐狸,那麽睜開眼睛的他就變成了一隻撕破偽裝的凶獸。
“西域這些家夥全都瘋了。”他說,冷笑了聲,“他們哪怕要拖著大量的人陪葬,也要祭出黑暗的陣法,讓那個人下地獄。”
秦佩芝的手在身側握成拳:“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除了包廂以外,一樓的大廳都被設置了陣法,陣法一直在運作,等到時間到了的那一刻,那個人,還有下麵的流浪靈者都將插翅難飛。”
說完,秦佩麟又重新合上眼眸,笑著對著秦佩芝,“當年他們聯手對付西域之主,就該預料到會有今天,嘖嘖,據傳那個孩子還有一部分封家的血脈,也許他們好好待他也不至於此。”
“人心的貪婪是最可怕的東西。”最後,秦佩麟如此點評道。
他拿起桌上的小茶壺,給兩人各到了一杯水,又捧起自己麵前的那杯,小口吹了起來,“不過不用擔心啦,他們困不住那個人的,畢竟蔣家的陣法也是從尉遲家學來的。”
秦佩芝的注意力遺落在了“貪婪”上一瞬,但又馬上收了回來,她並不讚同秦佩麟的說法,“他能做到是一回事,我擔不擔心是另一回事,有什麽辦法能夠破掉陣法。”
一不小心一個用力過猛,秦佩麟吧茶水被向四邊吹開不少,點點茶水飛濺出去,落到袖子上變成一個又一個深色的印子,秦佩麟像凳子裏縮了縮,抱著個茶杯,一副我很柔弱的模樣。
秦佩芝又叫了他一聲,“麟先生。”
“不要。”他拒絕的痛快,就像鬧脾氣的小孩子。
似乎是看不慣他這樣,兩隻倉鼠又鑽了出來,一起瞪著兩雙豆豆眼看著他。
秦佩麟撇了撇嘴,讓了半步,“麟哥哥,像夏之芙一樣叫我一聲麟哥哥。”他說,開出條件。
秦佩芝有些意外,她看著撒嬌的,卻沒有一點違和的大男人,忽然有個猜測,“麟、哥哥。”她刻意地停頓了下。
秦佩麟本來撅起來的嘴下意識張開,整個人都蒙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想要掩蓋,匆忙之下澆了自己一身茶水,這般失態一點也不想一個老謀深算的大掌櫃該有的樣子。
秦佩芝詢問係統:“他跟秦佩麒是什麽關係,或者說,跟我是什麽關係。”
係統冒了兩個句號出來,像是意外秦佩芝的腦洞,但是秦佩芝既然猜到了,係統便可以回答:“是兄妹。”
屬於秦佩麟的卡片終於開始出現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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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卡:秦佩麟(完成度40)
職業:麟氏商行掌門、流浪靈者(等級未知)
家庭背景:東南的秦家人
重要羈絆:秦佩麒(兄弟、具體信息不詳)、秦佩芝(兄妹、具體信息不祥)
喜歡的東西:錢
討厭的東西:尉遲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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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芝一眼掃過去,就把重要的消息記在心裏,不過討厭的東西那一欄是什麽情況,係統壞掉了?
係統:係統就默默地看著你不說話jg
算了,係統壞沒壞掉不重要,重要的是,原來她真的還有個哥哥啊。
秦佩芝並不知道,在外人看來,她現在是笑著的,笑得很甜很甜,像是一塊軟糖,又q又軟,還甜滋滋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凝起一層薄霧。
秦佩麟在心底歎了口氣,按照約定告訴了秦佩芝解除陣法的方法,“在九大世家的包廂門口,都站了一個人,那是給陣法輸送靈力的人,弄掉他們,就可以幹擾陣法。”
“不過,”秦佩麟正了正神色,“九大世家又上百人可以替補,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長遠之計,如此你還要去嗎?”
秦佩芝微愣,她看著秦佩麟道:“我知道了,我會找到更好的方法。”
“嗯。”秦佩麟應了聲。自信,且不輕易放棄,果然是妹妹,罷了罷了,反正還有他看著。
拍賣會仍在繼續進行,秦佩芝盯著現場,眼珠子轉動,目光自每一個人身上走過。
“麟哥哥能把我送到後台嗎。”她有了主意。
“可以。”秦佩麟點頭,黑色的泥沼出現在秦佩芝腳下,將她整個吞沒。
一直旁觀,不出聲的夏之芙打了個哈欠,看看秦佩芝消失的地方,又看看秦佩麟,“這不科學,為什麽春聲喜歡你多過喜歡我,明明我對她更好!”
她小聲埋怨著。
秦佩麟聽著夏之芙的嚷嚷,嘴角揚起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卻還是故作無知地回答,“這個,小生也不知道。”
妹妹發現他身份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得多。
夏之芙懷疑地看著他,不過沒一會兒就把這事拋之腦後,她仰躺在沙發上,發出感慨,“不過,小春聲果然還是最喜歡那個尉遲家的遺孤,居然敢為了他冒險,啊!!!好羨慕他們的友誼啊,我也好像有一個好朋友啊!!!”
她仗著包廂隔音好,肆意造成噪音,然,忽然一聲“哢嚓”陶瓷碎掉的聲音在包廂裏格外明顯。
夏之芙驚得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爬起來,看著秦佩麟。
青年攏著袖子,一幅無事發生的樣子,桌子上卻是少了一個杯子。
“我沒記錯那個杯子好貴的吧,你不是超喜歡的嗎。”夏之芙問道,確定的確是少了一個杯子。
秦佩麟又不說話了,他沒有道理或者任性不想解釋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夏之芙瞪圓了眼睛,“你別以為你用暗元素吞掉我就不知道!”
秦佩麟麵無表情地轉向她,扔下幾個字:“從你工資裏麵扣。”
夏之芙,夏之芙還能說啥,她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轉到活見了鬼,又扭曲成憤怒,最後回歸到賢者模式,她算是見識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這麽窮,秦佩麟那麽有錢,就是因為她要臉而秦佩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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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芝到了後台,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秦佩麟就像知道她的意圖一般,將她送到了雪鈴殘部的附近。
有兩個人在看守,突破並不困難,麻煩的是裝著雪鈴的箱子。
雖然可以讓秦佩麟幫忙把箱子搬走,但是……
秦佩麒跟叛軍有關係,那麽秦佩麟呢?雖然不知道叛軍內部是否和諧,但是她跟嫉妒之間必有一戰,在這之前還是不要表現的過於親密的好。
秦佩芝想事情想得出神,倒是沒有注意到一隻白色的小耳廓狐自吊燈上探出腦袋,在看著她。
嵐自燈上躍下,風裹著它,落地無聲。
直到嵐撓了撓秦佩芝的小腿,她才留意到。
一人一狐對視了眼,秦佩芝再看向那個箱子,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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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物倒塌的聲音隔著幾米都能聽得到,聲源地是一個廢棄的儲物室,裏麵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饒是如此,還是有工作人員立馬趕了過去。
門鎖被暴力破壞,拉開門,迎麵就是一陣白灰,等到白灰散去,隻見罪魁禍首仍站在那裏。
“你是誰,到拍賣行幹什麽!”問話的人揚聲道,他聲音不小,卻是沒什麽底氣。
秦佩芝抖了抖鬥篷,露出春之聲的臉,精致的女孩歪了歪頭:“幹什麽?嗯——”
她眼珠子在眼眶中提溜溜的轉,打了個圈,又看向問話那人,扯了個燦爛地笑:“砸場子吧。”
“你,這是西域七……”工作人員愣了片刻,他們都跟施加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說是走後門的都不為過,真的碰上能打的其實一個比一個菜,隻有狐假虎威的話說的最順嘴。
秦佩芝抓著鬥篷,操控土元素懸起泥沙混著飛灰揚去,打斷了那人沒說完的威脅,她靈巧地躍起,趁著那幾個人彎腰咳嗽的時候,踩著他們頭頂跑出去。
在走廊上,還有負責巡邏的人。
秦佩芝趕在他喊人前,一腳蹬牆,借力飛踹過去,將人放倒。
她在後台橫衝直撞,卻沒有走到放置拍賣品的地方,引了一長串拿著掃把鏟子的人人追在後麵。
場麵一度十分滑稽。
秦佩芝瞥了眼,確定人都引得差不多了,忽然變道,帶著一群人闖進放拍賣品的屋子。
她進去後用最快速度騰空,自人類正常視線範圍內消失,從上麵繞到另一側在落下。
外麵的人和裏麵的人猛地碰麵,信息交流有失,雙方人馬都是一臉懵逼。
“她在那!”有人看到了秦佩芝,喊道。
有人想過去抓她,也有人想留在原地繼續鎮守,仿佛衝撞的水流,四下飛濺一般,人群在狹小的空間裏變得混亂。
秦佩芝不敢托大,她掃了圈屋子裏的人的修為,除了剛剛被她遛的人外,留在這裏的人都不是她能應付得了的,她趁著混亂,從另一個門口跑了出去,跑到下一個陳列室。
風屬性的特性就是靈活和難以捕捉,在放滿珍貴物品的房間裏,對方也不敢大手大腳的展開攻擊,這方便了她的逃竄。
秦佩芝深知,她必須要把事情搞大,她再一次避開一個風彈,一改四處逃竄的架勢,撲過去搶走了一個裝著拍賣品的盒子。
她動的時候,守著拍賣品的人也在動,風刃重重打在她後背,雖然有衣服作為防護,但是骨頭還是受到衝擊。
秦佩芝喉頭發甜,她咬著下唇,把血咽了回去,借力換了個方向。
她拿走藏品後,盯著她的人變多了,落在她身上的攻擊也變多了。
這跟她預料的一樣,隻有她把敵人都引走,小狐狸才有得手的可能。
秦佩芝掃了眼四周的情況,停在一扇槍前麵,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呈扇形將她包圍的人。
牆後麵就是拍賣場,這些人不可能對著這麵牆發動進攻。
不過……
仿佛無形的銀線穿透牆麵,切割下一個圓形,那個範圍的牆瞬間化為飛灰。
景音站在外麵,他徑直朝秦佩芝走過去,一藍一銀的眼睛裏至始至終沒有別人的身影。
秦佩芝繃緊的神經在看到他的時候也放鬆了幾分,“你來的好快。”
“嗯。”少年垂眸應了聲,將女孩護在身後。
秦佩芝抓住他的手臂,輕聲道:“別跟他們打,我們走。”
這裏有陷阱,久留並不是什麽好事。
“你受傷了。”
“我沒事。”
景音抿著唇,最後還是放鬆了手臂肌肉,風屬性的屏障出現在他腳下,帶著秦佩芝浮空而起,立在拍賣場的中央。
——
夏之芙把玩著遙控器,打著哈欠,倒數著距離她要的東西還有多少件商品,忽然在屏幕上看到秦佩芝和尉遲景音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反應了幾秒,夏之芙才注意到兩人的背景就是他們這一層,她將目光自屏幕轉向窗外,就看到浮空的兩個人。
“臥槽!”
“閉嘴。”秦佩麟將第二隻杯子也送去給前麵那隻陪葬,漆黑的眼眸看著玻璃外的兩個人,黑色的泥沼自他腳下出現,不停翻滾著,吞掉了陶瓷的殘骸後湧動的更凶,大有吞噬一切的架勢。
夏之芙乖巧的閉嘴,一雙眼睛卻還是瞪得圓溜溜的,她滿心滿眼都是訝然。
上次看到秦佩麟憤怒成這個樣子好像還是被山匪劫走貨物的時候,他不帶一句解釋的吞了半座山,夏之芙說什麽都不會忘記當時秦佩麟瘋狂的樣子。
而現在……
夏之芙仔細端詳著室外的情況,秦佩麟是在因為尉遲景音跟春聲在一起而發火嗎?他這是把春聲當成了自己的東西?
還是說,另有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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