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而秦佩麟這個小鬼……
“你現在四階了？”他問，修為輸給秦佩玉就夠讓他勵誌的了，他一點也不想被這個小自己四歲的小鬼追上。
十四歲的秦佩麟看著自己的手，“沒有，才三階，唔，可能是因為準姐夫經常用暗元素扔我，所以有點靈感。”
“臭小鬼，你之前有傳送過什麽嗎？”溫斯特抽著嘴角。
“有啊。”秦佩麟答。
聽到這個回答，溫斯特才算鬆了口氣，不過他氣還沒喘勻，就聽到秦佩麟的後半句話：“不過都傳送丟了呢，定位好難啊！”他說。
笑得沒心沒肺，尤其是看到溫斯特嗆到的樣子，笑得更加開心。
“臭小鬼，你找死啊！”
“沒事啊，反正準姐夫為了姐姐也會找到我的。”
“怎麽可能找得到啊！”有傳說失蹤的傳送的東西都被傳送到了南域的深淵，但是沒有人知道那到底在哪裏。
溫斯特氣得錘了秦佩麟一頓。
那個時候，溫斯特並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隱藏在樹上的鳥兒看著。
而秦佩玉則是可以通過鳥瞳，看到他們的舉動。
其實她早就知道，秦佩麟逗弄溫斯特的稱呼。
……
+
在雪原的日子很愜意，沒有別人，隻有他們三個。
溫斯特不知道秦佩玉在找什麽，女人總是很神秘，但是卻是個不錯的搭檔，他不介意包容秦佩玉的這點怪異。
直到那一天。
女人不見了。
秦佩麟抓著他，隻知道說姐姐出事了，卻說不出來發生了什麽。
沒有辦法，溫斯特隻能用他留在秦佩玉身上的暗元素追蹤她的所在，但是也失敗了。
他們進了一處環境，七彩的極光圍繞著他們，四周一望無邊，遼闊的雪山令人唏噓於大自然的偉岸和自己的描寫。
秦佩麟忽然撿起一隻白鳥，急得快要哭出來。
“姐姐一定來過這裏。”
溫斯特繃緊唇線，他想把秦佩麟再送走。
他抬手，兩人這一次，卻是到達了無盡深淵。
傳送失敗了。
秦佩麟倒是有心情說笑話了：“這裏有你傳送丟的東西嗎？”
“開什麽玩笑！”溫斯特的語氣不算好。
男孩終於放鬆下來，又笑得沒心沒肺的。
溫斯特出生南域，但也不了解南域，這裏處處充滿危機。
他護著秦佩麟查探周圍的情況，不是沒再做個傳送，而是每次都會回到一開始出現的地方。
秦佩麟很冷靜，作為成年人，溫斯特努力做到比他還冷靜。
兩人不知道困了多久，把帶的食物都吃光了，能走的路都走了，最後還是會回到原位，他們沒有見到除了他們以外，任何一個生物。
“這可能是最底層，最核心的深淵。”溫斯特說。
據傳，無盡深淵的深淵分四個層次。
溫斯特出生的地方，以及大部分南域人待的地方，是深淵的第一層，從那裏爬出去，外麵就是新生。
第二層是審判者，還有一些南域高手的駐地，那邊所有的界線都劃分森嚴，誤入即死。
第三層據說是尋寶之地，那裏留著宇文家族遺留的寶物。
而最核心的層，據說什麽都沒有，也是無人能到之地。
或許有人進去過，但是也沒有人能出去。
秦佩麟對情緒感知一向敏銳，他看著溫斯特，忽然笑了：“不要太絕望啊。”
他坐在地上，仰頭看天，上方一片純黑，看不見天空，這是南域人的天空，象征著絕望。
秦佩麟小聲說著。
“其名宇文，詛咒，自私。”
“什麽？”溫斯特沒有聽清。
秦佩麟搖頭：“無事，這樣子的話，姐姐就安全了。”
“什麽意思？你說秦佩玉也可能在這裏。”
“非也。”秦佩麟笑得像隻小狐狸，他抓住溫斯特的手，“準姐夫一定可以出去的，就是準姐夫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什麽？”南域人從不輕易許諾。
“不能直接答應嗎？”
“不能。”溫斯特答。
秦佩麟有些懊惱，“保護姐姐一輩子也不能。”
“臭小子！”溫斯特氣笑了，“能不能看看時機在說話。”他敲敲秦佩麟的額頭。
“你姐姐啊，我自然會保護她。”十九歲的青年下意識轉開目光，白皙的耳尖染上紅暈。
秦佩麟笑得更開心了。
“那麽，我許願，溫斯特哥哥一定可以離開這裏。”
“許願？”溫斯特未來得及震驚，秦佩麟抓他的手忽然鬆開了，他伸手想要在抓住，卻抓了個空。
熟悉的失重包裹住他，空間轉移，他回到了中部，他第一次見到秦佩麟的地方。
溫斯特離開了南域深淵，秦佩麟沒有。
他想回南域找人，至少現在，他不敢麵對秦佩玉。
他趕到南域的入口，遠遠的看到一個背影，就知道，他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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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鮮有人知道，南域核心的入口，在北域。
那是澹台淩冰得以喘息的秘密基地，是宇文輕輕開辟出來，送給他的禮物，也是最後澹台淩冰埋骨之地。
秦佩玉想要進去，她廢了很大的力氣找到了北域禁地，然而她尚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
秦佩麟就拖著溫斯特找了過來。
為了遮掩他們傳送的暗屬性靈力波動，秦佩玉滯留了一會兒，也就是那一會兒，秦佩麟再度騙著溫斯特，搶先一步去了南域的最底層。
秦佩麟早慧，和所有秦家人一樣，他早慧的點也跟他父親一樣，精於世故，懂人心。
這世上沒有秦佩麟做不對的閱讀理解題，包括宇文輕輕留下的題。
秦佩玉在前往深淵之前，問過秦佩麟那題該怎麽解。
出不去的深淵應該怎麽解決？
秦佩麟想了想，給了她一個答案：那麽，就請拿走我最珍貴的寶物吧，我願用它，換另一個人的離開。
深淵要兩個人進去，才能有一個人出來。
犧牲自己，換另一個人的生還，這就是答案。
但是這個答案秦佩玉做不出來，她決定強行破關。
看出來她的意圖，秦佩麟選擇阻攔。
“姐姐，原諒我的任性好不好。”他留給秦佩玉的紙條被秦佩玉攥在手心，手汗模糊了上麵的字。
“混蛋！”秦佩玉是真的生氣，但是她找不到可信的解決辦法。
唯一的入口被秦佩麟搶先走了，那麽，她隻能等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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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玉和溫斯特見麵了。
溫斯特向她道歉。
“這不是你的錯。”秦佩玉答，她相信秦佩麟能出來。
在對付人的方麵，秦佩麟比她厲害，隻是。
女人咬住了下唇。
隻是那樣，秦佩麟就逃不開了，七宗罪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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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宇文輕輕，澹台淩冰是一計萬用藥。
秦佩麟抱著膝蓋下巴靠在膝蓋上，看著空無一物的天。
“光會刺傷眼睛，但是沒有光就不會有暗。”他取笑著守護深淵的魂靈，他周圍的一切忽然禁止了，仿佛變成了一座，沒有生命的玻璃迷宮，然後碎成無數碎片。
深淵的謎題被解開了。
秦佩麟看到了大陸的另一頭，代價是他的眼睛。
離開深淵核心，代價是他的身體。
所有的器官忽然開始衰竭，少年吐出一口血，他笑了：“真不愧是自私的宇文，居然還是要收取代價的嗎？”
他慢悠悠走出南域，審判者包圍著他，沒人敢動手。
秦佩麟是第一個自“核心”走出來的人，而他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麽進去的。
秦佩麟快要走出南域的時候，審判者才動了，他們不能允許秦佩麟把屬於他們的東西帶走。
少年呲牙笑了。
這他倒不擔心，因為南域外，他的姐姐還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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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玉五階，卻一個人擊退了數十名審判者。
溫斯特抱著秦佩麟，連傳送都不敢用。
懷裏的男孩太過脆弱，仿佛一個布滿裂紋的瓷器娃娃。
“臭小子，你不要有事啊……”他的聲音都在抖。
秦佩麟大聲嘲笑他，他也不會反駁。
“原來受傷還有這樣的好處……”
“瞎說什麽！”溫斯特瞪他。
他笑得更開心了，“你說姐姐會不會因此就不罵我了。”
“嗬。”溫斯特反過來嘲笑他。
他們移動到安全屋，五個小時後，帶著一身血氣的秦佩玉也過來了。
她身上殺氣濃稠的讓她經過的地方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
她沒有說話，秦佩麟躺在床上，自己就把所有事情交代了。
“代價隻是我的一雙眼睛，”秦佩麟把事情說的都很輕巧，安慰秦佩玉，“不過宇文還收走了我的靈力，唔，估計以後也不能修煉……”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下了。
男孩眯緊了眼睛，他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得到。
秦佩玉揚起了手。
溫斯特都不敢開口勸。
最後，秦佩玉的巴掌沒有落下來。
“你被拿走的東西，我會幫你全部搶回來。”她說。
說完這一句話，女人轉身出去。
秦佩玉走後，溫斯特才敢放心呼吸。
“你怎麽這麽慫啊？”秦佩麟吐槽他。
溫斯特翻白眼：“說的你不慫一樣。”
“哼！”秦佩麟不認。
“不過，抱歉了，把你坑去那裏，我不想姐姐有任何危險，還有，之前我說的那個承諾你也不需要遵守。”
“因為你進去就是因為我，送你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男孩把一切都分得清楚明白。
倒不是為了和溫斯特撇清關係：“犯錯的是我，你別怪姐姐。”
溫斯特噎住了，如果說不在意，心底總會有根刺，但是現在，那根刺也化了：“那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個姐控。”
“嘿嘿，姐姐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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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秦佩玉也真的坐到了。
七宗罪的靈武複原了秦佩麟的視力，也給了他健康的身體和高深的修為。
貪婪之珠的事情，除了叛軍以外，就隻有溫斯特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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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斯特猛然驚醒，他摸了把額頭上流出的冷汗，自嘲地笑了。
說著不在意，可是他還是在幫秦佩玉保密，她跟秦佩麟的關係，還有秦佩麟的真身。
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保，但是，溫斯特並不否認，他到底還是對那對姐弟充滿羨慕。
“這是最後一次了。”男人說了句，起床洗漱。
哪怕形同陌路，但是過去還是真實存在的，所有的瓜葛都因此兩清，他會努力忘掉過去所有的過往，假裝陌生人。
就算忘不掉，那些也隻會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收拾完一切，溫斯特收到了內部訊息。
趕回南域，有事要處理。
這是他放在石淮身邊的一個年輕人發給他的消息。
……
從那天精靈樹王枯萎後，過了三天。
這三天，西北動蕩不停。
在裏安德羅的庇護下，幾人過得還算安全。
駱奕不知道接了第幾次麥考莉的電話：“我們很安全，沒有到處走動，放心，與我們無關。”
“嗯，與叛軍也沒有關係，我們都很安全。”
“什麽？不是，真的不是叛軍的陰謀，沒有，我也沒有被騙，真的和叛軍沒有關係，精靈樹王是自然枯萎的。”
“是是是，我們會小心……”
……
“啊——”在第n通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駱奕把手機拋給了霍楠：“你接！”
“我是說不明白了。”駱奕蹲在牆角，一臉鬱悶。
霍楠瞪圓了眼睛，接電話的動作可以說小心翼翼：“喂？”
“霍楠？”對麵一下就認出了他的聲音，“嘖，駱奕跑了？”
“額……”
“沒事，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西北有很多遊行，軍團也都撤出了西北，你們可能要在那裏再待一段時間，不過你們如果想走，跟我說一聲也沒有問題，我會派人接應你們。”
“好。”對於麥考莉的關心，霍楠有些不適應。
電話，再一次掛斷。
駱奕鬆了口氣。
“麥考莉就是喜歡操心，明明她比誰都胡來。”駱奕對著手機扮鬼臉。
“她是關心。”
“操著老媽子的心。”
霍楠不說話了，駱奕方才發現自己失言，他像是在炫耀自己被關心。
他比劃了兩下，“麥考莉關心每一隊，不是，她肯定更喜歡你的！”前言不搭後語，駱奕自暴自棄地抱住頭。
“嗯。”霍楠應了一聲。
駱奕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性格，相處下來，兩人的關係愈發緩和。
隻要沒有費利蒙。
秦佩芝在心裏想。
她扭頭看向另一對冤家。
這幾日都是端木幸鈞在照顧靈果，他提前嚐試了下老媽子得生活，被靈果折磨得苦不堪言，早失了往日的從容。
秦佩芝看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