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溫斯特先生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秦佩芝吞咽唾沫,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淡然,“她是,帝國曾經的驕傲,第四軍團前副團長。”
秦佩芝沒有說名字,但她所給的暗示已經足夠。
秦佩玉,一個經曆堪稱神奇的女人。
“……”溫斯特臉黑了,蔚藍色的眸子陰沉地像是風雨將來的天。
鴉一行人則是愣住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打控製南域三宗之一的一宗之主還是這樣的身份。
“她跟叛軍是什麽關係。”
“七宗罪是她一手組建的。”
臉上一貫的笑容消失後,溫斯特的氣壓低的嚇人。
大傑西卡的目光從溫斯特身上挪到秦佩芝身上,玩味地笑了,帝國大大咧咧地闖進來本就讓她不爽,現在帝國吃癟,她感覺不錯。
“要結盟嗎?”秦佩芝往前一步,給自己鼓勁。
她分別向大傑西卡和溫斯特伸出手:“我會拿出足夠的誠意,我們在這裏都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穆靖宇。”
她鬥篷下的雙腿在打顫,但是她努力不讓任何人發現。
“你算計了我們。”
溫斯特沒有說話,大傑西卡摸著自己的下巴,用肯定的語氣說。
知道“鴉”的存在後,秦佩芝就打算和鴉結盟,但是不僅僅是鴉。
發現第三軍團是偶然也是必然。
他們雖然甩掉過第三軍團一次,但是也留下了足夠的線索讓第三軍團遲一步追來,為的是先在鴉這裏獲得話語權。
“是。”秦佩芝點頭,“因為我很清楚那個女人的可怕……”
“嗤——”溫斯特歪頭看著秦佩芝,“你知道?”
“是,我知道,嫉妒在我麵前傷害了我的朋友,逼走穆靖宇,這是一切的開始,為了挽回,我已經追蹤並應付七宗罪多次,所以我說我知道。”
哪怕實力不夠,秦佩芝也能拿出足夠的履曆,更何況,現在也不需要她有什麽特別的實力。
這是一個人才輩出的時代,溫斯特也好,大傑西卡也好,都是天才。
“你暴露了鴉,你已經辜負過鴉的信任。”大傑西卡雙手環胸,提出質疑。
“影宗不會動鴉。”秦佩芝答,開頭和她設想的差不多,她漸漸冷靜下來。
隔著兜帽,她看不見傑西卡的神色,但是也能猜到十之**。
影宗如果真的想要對付鴉的話,真的不是難事,鴉說到底除了大傑西卡、巨人、安娜蘇外,再沒有能特別拿得出手的戰力。
“你說什麽!”將孩子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安娜蘇回來就聽到秦佩芝說的那句話。
她周身冒起火焰,大有要教訓秦佩芝一頓的打算。
傑西卡抬手攔下了她。
“你都知道什麽?”
“知道的不多,還有很多是推理,你,並不討厭影宗。”秦佩芝反問。
傑西卡輕笑了聲,“勉勉強強吧。”她抬眸看向遠方。
“那是個很敢作為的人,也僅是如此,動了我家人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明白了。”
回答完傑西卡的問題,秦佩芝等溫斯特發難。
“第三軍團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你說服不了我。”男人說,“將你知道的所有情報說出來。”
他表明了不想合作的態度。
秦佩芝抿唇,說實話,落差有點大,現在的溫斯特更想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劍。
“憤怒實力很強,我來南域也是為了尋找他變成憤怒的理由,我懷疑這個理由跟第三軍團有關。”
駱奕已經沒有事了,所以隻會是別的原因。
“穆靖宇是北域人,他出生的時候帶著滅族的詛咒,這也是他會被家人帶著逃來南域的理由,也是那個人相中他的理由。”
“但是穆靖宇一直控製的很好,我聽說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他的信仰崩塌,你知道他的信仰是什麽嗎?”
沒有提供什麽所謂的情報,秦佩芝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十年後,石淮拚著身死都要帶走憤怒,第三軍團內究竟有什麽問題。
溫斯特抿緊唇線,半晌沒有說話,半晌後,他搖頭。
所謂信仰,是一件非常玄乎的事情。
“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
“溫斯特,隻靠第三軍團,事情會變得更加糟糕。”秦佩芝喊住了他,“雖然隻是我的推測,不,是我相信,駱奕哪怕違抗君命也會偷偷過來。”
“我們是穆靖宇的朋友,隻有我們一起努力,才有可能喚回他被憤怒壓製住的理智。”
饒是秦佩芝這麽說,她還是隻能看見溫斯特遠去的背影:“第三軍團會先一步找到憤怒。”
不是最糟糕的結果,雖然不夠完美,但也足夠了。
秦佩芝向傑西卡鞠了一躬,:“謝謝你的信任。”
“沒。”傑西卡搖頭,“他們走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和隱玉,就是那個女人,是什麽關係。”
“我自認看人的本領還不差,所以你也不用想著隱瞞,你們長得挺像的。”
秦佩芝從不介意承認和秦佩玉的姐妹關係,但是,第四軍團和第一軍團善意的提醒卻也讓她時刻警惕。
“我們有血緣關係,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她。”秦佩芝說,“她很強大。”
“的確。”慕強是南域的通病,所以哪怕立場不同,傑西卡也能真心讚美一句。
“她十來年前就很強大。”女人抓了抓自己的黑發,“我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吧,你,還有那個眼睛不方便的小哥。”
“多謝。”
“無事。”傑西卡搖頭。
秦佩芝補充:“其實我還有一事想問。”
她摘下兜帽,不放過可以看到的任何一個細節:“你們知道穆靖宇在哪。”她很肯定的說出這句話。
傑西卡回頭看了她一眼:“小鬼,你是真的很敢說。”
鴉簡單且脆弱,因為他都是一些孩子,但是鴉也可怕,因為他滲透進了南域的每一個角落。
“所以我說對了是嗎?”
“這個時候就不要咄咄逼人了,先休息吧,一會兒我帶你去見他。”
“多謝。”這聲謝秦佩芝說的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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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的生活不算富裕,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短暫的一段時間內,經曆了外麵的平淡流浪,南域的威脅恐慌,影宗的奢侈寂寞,再麵對這樣的平靜,讓人不得有“采菊東籬下”的恍惚。
“這裏的孩子們很幸福。”
“的確是這樣。”端木幸鈞點頭。
“你有想過,眼睛的事嗎?”秦佩芝忽然問。
“不了吧,先。”他搖頭,將兩人的距離再次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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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端木幸鈞沒有跟著一起走,將空間留給秦佩芝。
同去的人有秦佩芝,傑西卡還有巨人。
巨人生得笨重厚實,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就像癡傻。
“你跟穆靖宇是怎麽認識的?”
“在列車上,我被人攻擊,他還有另一個男生幫了我,後來我們一起研究了一段時間的淬靈。”
“穆靖宇會淬靈?”
“他不會,但他挺擅長收集材料,也很擅長照顧人。”
“那個臭小子也就這些優點了。”
“傑西卡和他關係很好?”
“我們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我把他當成弟弟照顧,那個小子看起來生人勿進的樣子,實際上很好相處。”
傑西卡點了一支煙,白天的時候她就像這麽幹了,隻是沒找到機會。
“他啊,做飯也很好吃。”
“是的!”秦佩芝點頭,好像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光。
市郊一棟小樓,一點燈光,有試驗台,有做不完的事情,探索不完的奧秘,一切都很純粹且簡單。
她被秦佩麒坑得遠走他鄉,置身於危險之中,卻也的確得到了秦佩麒期望他得到的東西:自由。
隻不過,她還是回來了,沿著七宗罪這條線,找到了其他家人。
也走上了完全對立的一麵。
【跟他們成為朋友真的很不錯。】係統也回憶起那段時光,感慨。
但是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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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溫斯特在發呆。
憤怒出現了很短的時間就又不見了,所以,第三軍團也猜測是鴉藏起來了穆靖宇,所以他們去堵人,視圖找到蛛絲馬跡,但是他放棄了。
那個女孩的話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昏暗的地下室是第三軍團最喜歡修煉訓練場的地方杠鈴被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石淮走了過來:“你在猶豫。”
“我今天得知了一些事情,好的,我知道你已經知道我知道了什麽,但是我還有要說的。”
他抬手組織石淮打斷自己的話,藍色的眸子中分外平靜與冷靜。
“你覺得那個女孩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跳過關於帝國叛徒秦佩玉的事情,剩下的就是關於穆靖宇。
“他的信仰是什麽?”
“我不知道。”
“石淮,你給我指了一條路,我都想得到,哪怕我再抗拒,我最後都會走上跟你一樣的道路,成為你的繼承人。”
“所以,穆靖宇從你那裏學到了什麽呢?”溫斯特疑惑,他支著頭,放空目光。
“那個孩子對自己的存在有懷疑。”穆靖宇的身世是殤。
如果沒有父母,他一出生就會死,但是他的出身也意味了更多的死亡,他的父親,他的母親。
“所以你對他幹了什麽?穆靖宇到南域來之後,你見到他了吧。”
“我見到了。”用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石淮套上衣服。
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肌肉的形狀與紋理,他看著溫斯特回答:“他讓我去對付嫉妒,我拒絕了。”
“你的作風。”
嫉妒不屬於第三軍團的管轄範圍內,再加上重重位置性,就算石淮願意為此冒險,他也不會那第三軍團去賭。
“所以呢?你們不歡而散了。”
“是。”
溫斯特拿出一瓶酒,頂著石淮不讚同的目光把酒開封。
“來嗎?”
“不。”
“害——”
南域沒有月亮,也沒有對月而酌酒的意境之美,大概就是單純的想喝,所以就喝了。
“今年發生了好多事情,從入春開始,現在已經秋天了。”溫斯特感慨,他閉上眼睛。
“我一定會把穆靖宇帶回來,把小麵包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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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佩芝那邊。
憤怒被控製在一個坑底,黑色的武器縈繞,隻有隱隱約約地火光亮起來,證明下麵有人。
“他這樣子多久了?”秦佩芝問。
傑西卡靠著石頭:“從下去開始,我們想著他能冷靜下來,但是沒有,他的靈力就像是耗不經一般。”
“七宗罪的靈力源自情緒,他越憤怒,靈力便越多。”
秦佩芝所複刻的憤怒之匕都已經用完了,而秦佩麒他們的態度顯然也不會再給她第二次複刻的機會。
係統忽然出聲:【七宗罪的靈武本來就不是那麽好用的,隻是一兩次還好,用多了就是下麵那個家夥的下場。】
【那為什麽姐姐要把七宗罪給哥哥們。】秦佩麒是懶惰,秦佩麟是貪婪,秦家的兩個人都已經是七宗罪之一被七宗罪所控製。
姐姐把哥哥們帶出來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又為什麽會反過來利用他們。
【那就是秦佩玉,所以我說,你永遠不要相信她。】係統冷冰冰地回答,在她那個世界,那個“秦佩芝”已經選擇了自殺。
【我還是懷疑另有隱情。】秦佩芝回答。
【嘖——】
係統隻要涉及秦佩玉就會特別暴躁,就像一隻生氣的炸毛的貓。
正是因為曾經信任,所以更容易懷疑且不再相信,變得憤怒且多疑。
秦佩芝可以理解係統,但是她沒有經曆過係統經曆過的事情,她還是更傾向於自己找到結果。更何況,秦佩玉也給她讓出來了一條路。
【隨便你吧。】對於她的選擇,係統不予評價。
“回去嗎?”傑西卡問,該看的也看完了,他們也是該討論下如何讓穆靖宇恢複正常,這才是當務之急的大事。
“嗯,好。”秦佩芝握住拳,“如果可以,我想跟他談談。”
“下去就是找死。”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肯定想要用武力暫時鎮壓住他。”
聽秦佩芝說完,大傑西卡若有所思:“但是鎮壓他的話,他不是更容易爆發?”
“或者先讓他戰鬥個痛快。”這是十年後第三軍團傾向的方法,不過顯然,他們現在並沒有人有實力跟憤怒戰鬥個酣暢淋漓。
“再說吧。”大傑西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