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他是我的未婚夫
越寒零沉著臉,幽深的眸子牢牢的鎖住她,看著她的唇瓣開開合合,她說的沒錯,那種暗黑不見天日,痛苦的隻能聽到窩囊廢心底的憤怒,不甘和怨恨。
“你找死?”他陰沉的低吼,全身的肌肉已經繃起,那樣子既痛苦,又恐怖,在這一刻,童星辰好像讀到了他內心裏的一點點情緒。
他也是會害怕的。
童星辰拉拉他的衣袖,換了一種口氣,“越寒零,求你快點兒帶我下去。”
越寒零看著她淚光閃閃的眼睛,惡劣的雙手揪著她的臉頰,“感謝你的高燒吧,終於不再繼續發胖了,小豬,記住,你再敢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在乎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那是最差的結局,她也不願意看到。
樓下的戰況很激烈,徐楊的左肩受了槍傷,臉上腿上掛了彩,季明宇更慘,手臂脫臼了,背靠在梧桐樹上,單手舉著槍震懾著徐楊,他的身下都是血,鼻青臉腫的,俊帥陰柔的臉被打成豬頭了。
這一幕嚴重刺痛童星辰的眼球。
當她出現的那一刻,兩個對峙的男人齊齊的向她看過來。
季明宇想走過去,但是徐楊直直的擋在他身前。
童星辰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的到他一定是在警告季明宇,讓他不要靠近她。
“放我下去。”
季明宇很心痛,眼睛片刻不離的看著童星辰,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腳步就更加的靠近。
徐楊伸手一推,他受傷的身體跌進積水裏。
“徐楊,住手。”徐楊聽到熟悉的聲音疑惑的轉頭,看到主人又亢奮的表現,走到季明宇麵前,抬腳就要踩在他的臉上。
“砰。”
又是一聲槍響,這次子彈從徐楊的臉頰邊飛過。
徐楊心有餘悸的退開。
“放我下來。”
“急什麽?不是都沒死!”
童星辰氣急攻心,行為不經大腦的抬手甩在他的臉上。
“你敢打我?”越寒零的吼聲可以掀翻房頂了。
童星辰的手都是抖的,顫著聲,“越寒零,放開我。”
世界很安靜,耳朵裏隻能聽到淅瀝瀝的雨聲以及房間裏的音樂聲。
越寒零沉沉的看她一眼,黑著臉鬆手。
童星辰站不穩,腳步虛浮,身體搖搖晃晃,體溫好像更高了。
越寒零走到茶座坐下,把麵前的紅酒杯倒滿,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杯中紅酒盡,他一揚手狠狠地甩了出去。
紅酒杯碎裂在童星辰的腳邊,而童星辰沒有穿鞋子。
童星辰舔舔幹澀的唇,剛剛傭人端到房間的水,她一口都沒顧得上喝,她不得不嘲弄的想,她現在真的被越寒零鍛煉出一顆強大的內心,身體糟糕成這個樣子,還是必須保持清醒。
她指尖悄悄的掐著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來提神醒腦。
更甚至,用沒穿鞋的腳踩在酒杯的碎片上。
“小姐……你的腳……”
越寒零看著她不要命的向前走,她的腿沒好,還沒經過複健,現在她像是不知道痛,一步一步的向外走。
徐楊發覺有人搭著他的肩膀,警惕回頭,一張蒼白的笑臉,她的手跨在他的手臂上,身體半靠在他的身上。
“你……”
“徐楊,住手,不要再打了。”
季明宇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收了槍,關切看著童星辰,“辰辰,你瘋了嗎?你還在生病,你竟然沒穿著鞋就出來了。”
季明宇沒發現,她不止沒穿鞋,腳底下還在流著血,因為徐楊身上有傷,雨水把他身上的血衝刷在地上,他根本無從發現童星辰腳底有傷。
流光小心的看著越寒零的臉色,從儲物櫃裏拿出一把傘,撐開,走出去舉到童星辰的頭頂。
外界的人都知道越沉勻疼愛童星辰,怎麽可能會讓她站在雨中淋雨?
越寒零手裏多出個手機,他手法快速的在手機屏幕上操作著。
“我沒事……”
徐楊一下子把她抱起來,進入別墅,傭人已經拿著毛毯立馬裹在童星辰的身上。
童星辰詫異的看著越寒零,他低著頭把玩著手機,頭也沒抬,可是沒有他的授權,傭人怎麽敢對她殷勤?
季明宇牙一咬,跟在他們身後踏入了別墅。
徐楊又要轟他,但是手被童星辰緊緊的抓住了。
她低低的祈求,“猛獅,不要使用暴力,不要再打架。”
他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紅光,乖乖的坐著不動了,手攬著她的肩給她力量讓她穩穩的坐著。
季明宇傷的很重,手一直捂著胸口,所站立的地方立馬有一片水漬。
童星辰上上下下掃了一眼他的傷勢,隻一眼,轉而關心起身邊的徐楊,手小心的碰觸他臉上的傷,吩咐傭人,“醫藥箱,叫醫生。”
傭人們很聽話,折身去拿藥箱,已經有人叫醫生過來。
“辰辰……”
“徐楊,你的槍傷……”童星辰還想看看徐楊肩上的槍傷,手被他攥住了,不給她碰。
“我沒事。”
季明宇到嘴邊的呼喚被打斷,嘴角沉了沉,捂著胸口靠坐在門扉上,像是一條受傷的流浪狗,沒人關心他,他直直的看著童星辰,捂著胸口悶悶的咳著,嘴角有血流下來。
童星辰神思恍惚著,她快堅持不住了,她不能讓受傷沒有反抗力的季明宇呆在這裏。
越寒零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爆炸,連帶著周邊的人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她既不能激怒越寒零,也不能給季明宇錯誤的希望。
“季明宇,誰讓你進來的,徐楊是我的未婚夫,你怎麽可以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你竟敢還帶著槍來,你以為這是哪裏?你怎麽敢拿槍打人?”
季明宇的神情很低迷,“辰辰,我傷的更重。”
“那不是你可以傷害我未婚夫的理由!”
童星辰每說一句話,手就狠狠的掐著自己的皮膚一下,她必須用刺痛來讓自己提神。
“辰辰,你愛他?”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當然愛他。”
季明宇猛地咳嗽數聲,可還是不肯避開童星辰的視線,受傷的慘笑著,“辰辰,我從來沒見過你色厲內荏的樣子,這個樣子的你也很美。”
童星辰很震撼,眼角酸澀,都說男人是視覺動物,可以為你的容顏拚命相搏,隻為奪得美人一笑,可當容顏不在,美人就成了昔日笑談,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可還是有意外,她容顏不在,可在季明宇的眼裏,她還是美如往昔。
可這個笨蛋,他難道看不出來嗎?她不愛他,他那麽聰明和驕傲,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感情。
在她不知道他的感情的時候,她可以坦然的和他相處。
在他表露他深沉的感情後,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她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叫越沉勻的人,那是她所有的執著和信仰,即使隻能一輩子默默的看著那個人,她也不想耽誤任何一個愛她的男子。
未來或許有一天,她會在越沉勻的陪伴下嫁給別的男子為妻,但是她嫁的也會是一杯溫開水一般的男子,他對她剛好合適,她對他也剛好合拍,沒有感情的索取,平淡無味的各自守著自己內心處的人,但她永遠不會去耽誤一個把感情放在她身上的人。
這是她最後的慈悲,也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季明宇,我的溫柔隻會留給我愛的那個人,我很快會成為徐楊的老婆,我很幸福,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辰辰,我有沒有說過,即使你說著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話,我對你的感情還是會矢誌不渝。”
“季明宇,你真的很討厭,你現在像什麽,一條落水狗,你的君子之風學者之範呢?”
“我在你麵前不需要徒有的名銜,我隻想在你麵前做我自己,辰辰,我很擔心的你的病,你現在看起來很不舒服。”
“夠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跑來這裏就是在自取屈辱,你明白嗎?我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再說一次,我不喜歡你,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都是因為你,秦木清那個瘋女人才會緊咬住我不放,我已經受夠了,你們兩個麻煩快點兒退出我的生活。”
季明宇狹長的眼睛裏滿滿的受傷,她的每一句話都是拿著刀子在戳他的心髒,體內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囂著疼痛,可他還是緊張她的病,擔心她的身體。
“辰辰,你別生氣,我可以滾,但是你告訴我,你的身體怎麽會高燒不退?我除了是你的追求者,我們還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不是嗎?”
童星辰的身體已經在打顫了,她把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緊,腦袋歪在徐楊的身上,眼睛深情的看著他,“你不來糾纏我,我會很快好起來,我一直在期待和徐楊的婚禮,親愛的,我們的婚禮會很唯美浪漫是嗎?”
徐楊聽話的點頭。
季明宇的眼睛被刺痛,轉首看著沉著臉不說話的越寒零,“越大哥,麻煩通知我的司機來接我。”
流光給主宅那邊打電話。
傭人拿著醫藥箱跪伏在地上,小心的處理徐楊的外傷,另外有傭人也提著藥箱要給等司機的季明宇包紮傷口。
季明宇閉著眼睛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鉗住來人的手,低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