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教堂偶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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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走來一名少女。黑色的雙馬尾，披著棕色大衣，隱約看見裏邊的校服。端莊的容姿即便在同齡人之中也是十分出眾。就外表看來，無非是附近學校的學生罷了，但淩易卻不經意間想起了幾年前見過的那個小女孩。雖然那時可能才六七歲，不過除了容貌更加成熟以外，並無太大的變化。
現在下午傍晚時分，固然是上班族和學生黨活躍的高峰期。可教堂附近卻見不到幾個人，長長的道路兩邊隻有綠化帶和路燈，大概稍遠一點的公園更吸引人們吧。
正因如此，不管在淩易看來，還是在那名少女看來，對方的存在感十分強烈，以至於無法忽略。
今天放學很早，似乎跟最近發生的凶殺案有關。因為沒有參與社團和班級活動，遠阪凜以往都是回家忙活著魔術訓練，不過美綴綾子不經意間的話引起了她的警覺。間桐慎二，那個徒有外表的家夥似乎去了教會。
美綴綾子是魔術無關者，換言之普通人。所以，她絕對不知道那裏是聖堂教會的地盤，更不知道裏麵的神父是專門維持聖杯戰爭期間秩序的監督者。
無論怎麽說，那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的事物。
間桐慎二乍看是一般人，但他好歹是間桐家的長子，不算是魔術無關者。這樣的他，居然跑去找那個神父，這讓遠阪凜十分在意。
畢竟，她的目標是奪取聖杯。任何可能成為敵人的對象，都必須要多加注意，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可是，遠阪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去往教會的路上，竟然碰見了意料不到的人。
“這不是遠阪家的丫頭嗎？
對方是這麽稱呼她的。
那熟絡之極的口氣令遠阪凜反應不過來。
“那個.……請問您是？
盡管隱約覺得這人很麵熟，更是帶給自己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可她偏偏想不起關於這人的半點事跡。
她小心斟酌著用詞，表情充滿了疑惑。
“誰知道呢。
對方似乎連轉移話題也不會，隨口敷衍道。
“你是來找言峰的吧？不好意思，他現在正忙著幫我辦事。能否請你暫時回去，如有要事我可替你轉達。
他繼續說道。
平淡、不容置疑的口氣。
遠阪凜正想說話，突然——周圍的空氣變了，隻屬於魔術師的獨特本能發出了強烈警報，如同無數螞蟻爬滿渾身的惡寒侵蝕皮肉、神經、骨骼，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吞噬殆盡一樣。明明站在地上，卻感覺不到實感，渾濁而又甜膩的味道無視鼻腔，直達腦髓深處，毫無疑問這是魔力發散的結果
與此同時。背後傳來了奇怪的聲響。
不單單是背後，左邊、右邊，四麵八方，都相繼傳來了諸如此類的怪異聲響。令人煩躁不安，像是拖著屍體往前走一樣。沉悶、富有韻律的沙沙聲很快占據了聽覺。
明明是這麽僻靜的街道，聲音到底是從哪來的？
不，不對。
正是因為環境特別安靜，所以這種聲音才會顯得特別刺耳。
遠阪凜壓住心底沸騰的不安，一邊把手放進裙子口袋，握緊隨身攜帶的寶石，一邊四下觀察周圍。映入眼簾的隻有道路兩邊的路燈以及樹木。順便一提。不清楚是不是巧合，她隻能看清路燈和樹木，而它們背後卻籠罩著夕陽暮色，朦朧而又不可思議的光景，如同結界般阻斷了她的視線。
“——聽說冬木市以前曾有一批國外移民，而他們多數安葬在市民公園。是這樣嗎？遠阪家的丫頭。這種時候有人說話。無異於講鬼故事的時候突然開燈，遠阪凜神情一僵，轉頭看向說話之人。嚴格意義來說，這是一名不超過二十歲的青年。
雖然年輕得讓人不敢對他抱有太大信心，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一名魔術師。
“我的名字是遠阪凜。而且你的問題，對於現狀毫無意義。
“怎麽會呢，你看。
“嗯？
順著青年指的方向看去，遠阪凜那疑惑的表情瞬間變為震驚。
不知何時，他們被包圍了。
正如字麵描述，一群衣裝各異的人從樹林後麵冒出來、從路燈後麵冒出來。仿佛一開始就藏在這裏埋伏他們，這下子蜂擁而出。
但最令人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們.……不..它們的表現。
衣衫襤褸，皮膚蒼白發青，雙眸血紅，嘴巴張得大大的，兩顆犬牙暴露在空氣中，渾身布滿了血漬，特別是嘴部，好像剛吸完人血的吸血鬼。
無論從哪個角度評價，都不像是正常的人類，反倒像是死徒化失敗的半成品。
它們有個特定的稱呼——
“食屍鬼……
遠阪凜顫抖著嘴唇說出了它們的身份。不是她太膽小，也不是這些食屍鬼極為厲害。
如果隻有幾個食屍鬼的話，她絕對會用寶石砸爛它們的腦袋。可是這數量未免太多了吧，粗略估算也有幾十個，就算把家裏的寶石統統拿出來也不夠用啊。
“唔，這可有點麻煩了。
淩易捏著下巴說道。
“你難道不是你搞得鬼嗎！？
“怎麽會呢，我又不是專門研究死徒的魔術師，也不是死徒或者真祖。這麽龐大的數量，看起來不像是積攢了很久的樣子，這麽說是那個人嗎？
“那個人？
“是的。
“誰？
“二十七祖之一。
聞言，遠阪凜愣住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半天才意識到淩易說的是誰。
“那種隻活在傳言中的怪物跑到冬木市來幹嘛！？
雖然和這人不太熟，但現在也顧不得遠阪家的家訓了。
開玩笑！要是被這些食屍鬼包圍了，鐵定要被撕成碎片的！
“大概是為了聖杯吧，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啊。淩易輕輕歎了口氣，盡顯絕望之意。他這樣讓遠阪凜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
可是——
“你也是魔術師吧，快點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遠阪凜臉色難看的說道。
說話期間，食屍鬼形成的包圍圈逐漸縮小。
“就算你這麽說.……我隻是普通的魔術師，臨時有點事來找言峰幫忙，我不擅長戰鬥的啊！
淩易苦笑著說道。
“你！遠阪凜瞪大雙眸。差點給他氣死，不擅長戰鬥之前還那麽囂張，一副我很厲害你必須聽我的模樣，敢情隻是裝模作樣。
“對了！這裏離教會不遠，要不我們去找言峰求救吧。他以前可是代行者，對付這些家夥是他的老本行。
“.……也隻有這樣了。遠阪凜咬著牙，從裙子口袋掏出了幾顆寶石夾在指縫間。一想到又要耗費幾顆寶石，她就肉疼，要知道這可是她所剩無幾的存貨了。
“你也好歹出點力吧！
被她惡狠狠地瞪著，淩易尷尬一笑說道：
“那個。抱歉.……我今天出門忘帶魔術禮裝了。而且……我是煉金術師，擅長的是藥劑煉成，如果沒有材料的話……我會很為難的。
“再見，你走吧。
遠阪凜毫不客氣地說道。
她已經懶得抱怨自己的運氣了，不得不調查間桐慎二也就算了。不甘願地來一次教會撞見這個沒用的家夥也就算了，居然還碰巧遭遇二十七祖的眷屬。盡管不知道那種等級的怪物為什麽跑來冬木市，可她卻深深明白，那是絕對無法對抗的存在。
就算是眼前上不了台麵的食屍鬼，一旦擁有龐大的數量，同樣是極為恐怖的。
畢竟魔術師，始終不是為了戰鬥、殺人而生。他們隻是偏離人類常識的異類。
千萬別指望一群追求根源的異類與不怕死的食屍鬼軍團戰個痛，他們最多隻會想盡辦法，把製造食屍鬼的人幹掉。
至於送這些家夥下地獄，那是聖堂教會該幹的事。
“喂喂，你不能拋下我啊！我可是父親的友人，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淩易從來不會說單純的謊言。因為單純的謊言是毫無說服力的。甚至連自己也說服不了，隻有真假參半才是上策！
“哈？遠阪凜用怪異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嘴角抽動了一下。
“你被這些東西嚇得神誌不清了嗎？
“不不，我有證據的！比如你小時候喜歡穿什麽樣的胖次。
“你夠了！趕緊給我住口！我知道啦，我絕對會盡量保護你的。
遠阪凜的臉頰漲得通紅。氣急敗壞地打斷了他的話。
沒錯，隻是盡量。
像這種沒用的家夥，即便不幸死亡，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強行冷靜下來，找尋著突破點。
“找到了，我數三二一，你就跟在我身後，千萬別停下來，死了可別怪我！
“放心好了，我不會拿我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遠阪凜偏過頭，不去看淩易那副自信十足的表情，她怕自己忍不住揍人。
盡管如此，也不能真的放著不管。
“我數了……三二一……跑！
“你不覺得數得太快了嗎！
“別囉嗦了！你想變成這些家夥的晚餐，你就繼續抱怨吧！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