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深山修行的少女和不請自來的黑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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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山位於奧秩父的一偶之處。


  積雪將山中渲染成瑩白的色彩。


  無論是仍殘留枝葉還是已落光枝葉的樹木，都在承受積雪的重壓和刺骨的冷氣。


  溶解而滴落的白雪再度凝成冰，在各處形成透明的冰柱，飄散於空中的冰片與霧氣，為這片白銀世界增添幻想般的光彩。


  這是一條布滿碎石的溪流邊上，一片雪白的竹林映入眼簾。


  巫女服打扮的少女正沿著這條溪流散步。


  一如既往在深山修行，以深山靈穀的靈氣洗淨身心。


  將意大利米蘭作為據點的結社，放眼全世界也是一等一的名門。


  曆史上的古都都存在過四個以上的魔術師社會，與普通社會不同的魔術師世界。


  然而，日本的魔術師社會卻很少。


  那些基本把佛教作為基本的宗教團體，城市裏基本沒有他們的集團。


  住在城市的咒術師們並沒有形成突出的組織，被‘正史編纂委員會’統一成國家直屬的小組管理。


  但是，問題是媛巫女。


  媛巫女出生的秘密在於血脈上，‘正史編纂委員會’掌握了容易誕生特殊靈力者的家係，為了不讓那個家係的血脈斷絕而進行一定程度的監視和保護，將出生的靈力者提拔成為媛巫女。


  例如靈視的特殊資質，女人比男人更容易發現。


  就像歐洲的魔女一樣。有關咒術與魔術，女性擁有較高的資質的可能性更多。


  巫女裝的少女便是其中一人。


  但她是擁有‘靈視’資質的劍士，而不是傳統的巫女……雖然曾經也接受過大和撫子式的教育。不過因為某些經曆的關係，就算談不上排斥，也沒有多大好感。


  毫無目的，隻是慢悠悠的散步。


  如瀑般的栗色長發搖曳似幻。


  就好像日本神話的深山女神，充滿了不容褻瀆的高潔氣質。


  若是有精通武藝之人在此，定會感到大吃一驚。


  無他，少女的呼吸太過自然。沒有絲毫多餘動作的步伐。


  兩者完美相配合，十分順暢進入某種狀態。


  這是人類渴望達到的‘境地’。被西洋術者不甚重視的技藝。


  至少在東洋的教誨中，呼吸和步伐是‘學習也仿效不來’的技藝。


  氣息，將外在氣流吸入體內，是聯係外界和內部的明確寫照。呼吸、吐納。則是吸入，解放神性之動作的一環。


  ‘正確的呼吸法’是源遠流長的家族、流派的秘傳，一個時代能夠有誕生一名習得者便已是上天眷顧。


  以咒文行使魔術不過是魔術師之流，而以呼吸、步伐、骨骼以及存在本身生成神意的場合，此人就是淩駕於魔術師之上，本身就是純粹的魔術回路。


  說起來，在神道也有類似的傳承。


  舞蹈、擊掌、鳴弦.……

  盡是必須耗費一生去追求，方才可能達成的‘喚神之法’。


  反過來說，也是跨越人類的生命層次。無限接近更高次元生命的技術。


  少女之所以輕鬆掌握這種技術，是因為神力的庇護。


  她和另外一位修行同伴不同，她出生於平凡人的家庭。直到十六歲前對魔術都一竅不通。後來得到某位稀世的騎士些許指點，勉勉強強踏入魔術師行列。


  但充其量，隻會用咒力強化身體的程度而已。


  習得第一個術式，是在不久後。


  那個讓她無法忘懷的男人親口說道：


  “這是最適合你的術式，也是對你而言，最棘手的術式。


  怎樣的困難都無視掉吧。


  她不想讓那個男人失望。


  不出所料。接下來的修行距離慘不忍睹隻有一步之遙，哪怕被痛罵也不為過。


  不過。懷著不安的心來到這個世界以後。


  終於迎來了轉折點。


  盡管還是那個男人送給她的機會，但她無論如何也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胸腔流淌著不舍的感情，卻還是毅然來到了這座山。


  “過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他的身邊又多了幾個女孩子，真是的。不止一次思念起對方的音容相貌，少女安靜的看著水麵，嘴唇微動，一絲溫柔的笑意浮現在臉上。


  流水潺潺，水中的小魚不安分地遊動。


  碎石、青苔、遊動的魚，構成了一幅美妙的畫。


  ——真希望他也在。


  念頭剛冒出來，少女的臉頰不由發紅。


  這兒可是修行之山，讓人好好修身養性，清淨身心的地方。


  胡思亂想也該適合而止。


  她自我責備完之後，情緒有點失落。


  “——明日奈。這時，竹林不遠處傳來了聲音。


  少女、結城明日奈回過神來，朝著竹林深處望去。


  “慧那小姐？

  同樣是紅白的巫女裝、木屐。


  長長的黑發看上去比絲綢還柔順。


  樣貌極為出眾的少女——清秋院慧那出現了。


  在竹林間靈活自如的穿行，很快來到明日奈麵前。


  “今天的功課完成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


  “怎麽了？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清秋院慧那出身於大戶人家，換言之，大家族的獨生女。


  不過卻從小住在深山裏，與動物為伴，因此培養出了出色的觀察力。


  但不是憑借豐富經驗得出結論的觀察力，而是僅憑本能直覺卻能無限接近真相的觀察力。


  固然是很可怕的技能。但她本人並不怎麽在意。


  恐怕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呼吸一樣的本能，誰會隨時隨地在意自己吸入的空氣含有怎樣成分？


  “啊不。沒什麽。


  “╮(╯_╰)╭，同為王的侍妾，沒必要這麽客氣，說了好幾次了，叫慧那就好了慧那一臉若無其事說著令人臉紅的話。


  “侍妾什麽的……太露骨啦！


  話雖如此，明日奈隻是歎了口氣。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對於慧那異於常人的三觀。她已經快習慣了。


  她們住的地方是一個老獵人為采集山菜和狩獵而臨時使用的林中小屋。


  若是隻有慧那的話，光靠呼吸吐納就能渡過好幾天。壓根不需要什麽住所，天氣寒冷也不是問題。


  但明日奈初來駕到，肯定是無法適應。


  各種意義上遇到了很多很多的麻煩。


  所幸有清秋院家的照顧，不然她隻能打道回府了。


  畢竟深山的條件太惡劣了。沒個一年半載是適應不了的。


  明日奈和惠那兩人就這麽沿著溪流行走，不久後終於到達了山中小屋的麵前。


  那是一間建立在距離河川不遠之處的，簡樸的木造小屋。


  要是在城市裏麵的是早就會遭到拆遷的老舊物。屋子整體不但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汙垢而且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不過還是有屋頂，而且雖說隻是纖薄的木板但也算是有牆壁。


  在慧那興致勃勃準備晚飯的時候，明日奈突然開口：

  “對了慧那，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

  “東京..不，更具體來說，是那個人有聯絡你嗎？

  “那個人？慧那略一思索，說道：“明日奈說的是王嗎？不。還沒有。僅僅過了大半年，我想王也不至於這麽想念愛妾吧。


  “僅僅過了大半年……無視了後麵那個讓人臉紅心跳的詞匯，明日奈愕然看了慧那一會。最終敗在了她的粗神經之下。


  從慧那口中說出這話，給人的感覺不是過了大半年，而是隻有幾天。


  “不過還是有點失望。明日奈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嘴裏嘟囔著。


  “啊，我明白了，明日奈很想念王是吧？呀。感情真好，隻可惜慧那和王相處時間太短。很難體會明日奈的感受。


  “說起這個，慧那明明不喜歡淩易，為什麽非要當他的……呃.……侍妾？


  “因為老爺爺是這麽要求的，慧那可不想惹他生氣，況且對於王，慧那還是很有好感的。實際上，一開始慧那是懷著認真完成任務的心態主動接近王，盡可能收獲他的寵愛。但他明顯更在乎明日奈你的感受，任務可以說算是失敗了吧，但慧那反而鬆了口氣呢，因為若是成了王的侍妾，那麽王也會像保護明日奈一樣來保護慧那吧，這種新鮮感很有趣。


  黑發的巫女嫣然一笑。


  “.……明日奈無言以對。


  與此同時，她們的談論對象遇到了麻煩。


  羅馬結社雌狼的本部大樓某一層被改造成了燈光通明的宴會大廳，眾多社會名流集聚於此。對他們來說，有關魔術、神、王並不是什麽秘密，但能夠知曉的人卻也極為有限，每個人都擁有巨大影響力，必要的時候，他們也能幫上忙。


  然而，目睹此景的某人卻搖頭道：

  “無趣。


  黑色的西裝、領帶、褲子、皮靴。


  全身上下都是黑色，散發出生人勿近氛圍的男人環顧四周。


  英俊的麵龐引來了不少名流少女的視線。


  “阿雷克，我們這樣不請自來太失禮了，你不這麽覺得嗎？

  背後傳來招呼聲。以非常陰沉的聲音說著非常悲哀的話。


  無需回過頭去也知道，那是爵士.冰男。


  阿雷克淡淡說道：“我想你也差不多應該到了推翻‘不能飛的荷蘭人’這個稱號的時候了。因為克服自身的弱點，是隻有人類才被允許的特權。


  “開什麽玩笑啊！有去克服那樣的鐵塊的必要嗎！？

  追隨阿雷克的爵士.冰男。真名是丹尼斯，二十五、六歲的荷蘭人。


  可是，由於剛毅和沉著冷靜的性格，他得到了冰之男這樣的通稱。在英國是個被授予了騎士勳章的魔術師，也得到了卿的地位。


  並且還因為有著重度的飛行恐懼症，也有‘不能飛的荷蘭人’這一稱號。


  “等到正式宣戰再開始調查對方底細就太晚了。


  “喂喂，那個薩爾巴托雷的話能信嗎？

  “至少那迫不及待想找我麻煩的表情是真的，而他的盟友大概也不會坐視不理。在麻煩上門之前想好對策，這才是我的風格。


  看著打定主意的主人，冰男微微搖頭。


  這哪是什麽未雨綢繆，明明就是興致勃勃。(未完待續)R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