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傷口裏麵的菌斑
就在眾人驚訝於安然手臂上的花紋的時候,地上被割喉的男子突然又動了。
幾個人嚇一跳,相互攙扶後退了好幾步。
男人的喉嚨處還在咕嚕咕嚕的冒血,四肢不斷的蠕動,作勢要站起來。
“我去,這還有完沒完了,這麽弄都不死啊?這都成神了”
許言很是震驚,同時也很害怕。就算打怪遊戲玩的太多,也沒有見過這種打不死的。
男人蠕動著四肢,並緩緩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抬起頭來機械的轉動,似乎在尋找目標。
安然小心的吞咽口水,向著旁邊的許諾靠了靠,也是第一次感到無邊的恐懼,這天下還真有弄不死的人。
就在眾人緊張不已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將手中的石頭猛的朝著男人的腦袋瓜砸了下去。
咚的一聲巨響,仿佛聽見腦瓜開裂的聲音。
梁剛手中捧著石頭,一下又一下,完全失控的朝著男人的腦袋瓜一頓猛砸。
男人腦袋瓜開裂,抽搐的四肢終於不動了。看著那腦瓜在石頭的作用下變得四分五裂,而一臉血腥的梁剛,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安然皺眉對著身旁的大軍說“大軍哥,你去拉他一下,人已經被砸成泥了,不要再砸了”
大軍對安然翻白眼。“現在的他完全失控,誰敢過去?搞不好逮著我也是一頓亂砸。我不去,等他發泄夠了,自己就清醒了”
大軍揉著他的腰,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旁的石堆旁休息,這一折騰渾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許言圍著梁剛小心翼翼的轉了一個圈,最後停在了許諾的麵前。“哥,他會不會瘋了?”
許諾看著梁剛搖搖頭,從一旁的背包中拿過了針灸用的銀針。然後趁梁剛不注意,紮在了他的脖子處,梁剛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身體軟了下來。
“快把他拉開”
許諾對許言說,許言點點頭,哦了一聲,上去抓住了梁剛的雙臂,將他從男人的身上拖了下來,直接拖到了一旁的方柔的旁邊。
安然看著地上死相慘烈的男人,胃裏麵一陣的難受。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心中生出了一抹不好的念頭,她怕自己最後也會變成男人這樣子,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恐怖。
許諾牽著安然的手走到了一旁,他將她兩邊的袖子拉了起來。就見兩隻手臂上全是這些密密麻麻的網狀紋路。這些紋路就像人的血管一樣,藏在皮膚下麵。
“這到底是什麽呀?看起來好嚇人!”
許言看著安然的胳膊,臉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軍靠近了一些,盯著這些網狀的紋路,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看。“安然,你什麽時候開始長這些的?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大軍憂心忡忡的盯著安然的臉,見她滿臉的血腥,看著慘不忍睹。
安然茫然的搖搖頭,她隻感覺到癢,難以忍受的癢,其他的還真沒感覺。可突然之間又想起了血液!忙脫掉外麵的一件t恤,將自己臉上的血跡擦了個幹淨。
“血,是這些血液,我就是去了這個男人的家裏麵,出來之後才慢慢的沒了知覺,最明顯的是痛卻,我現在幾乎感覺不到一點的痛”
一聽說是血液,大家本能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跡。嚇得拉起衣袖一看,身上並沒有出現像她那種紋路,這才鬆了一口氣。
“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嗎?”
許諾凝眉,盯著安然的臉,心驚不已。
安然慢慢的將褲腿撩起來,腿上也是這種紋路,但臨近大腿根就沒有了。
她又將自己的衣服領口拉開,看了看,好在胸口沒有這種紋路。
許諾一臉慎重,目光十分的複雜,從醫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哪一種病毒可以讓人變成這樣。如果真的像安然說的那樣,是通過血液傳播,看看他們這裏的人,誰身上沒有幾道傷痕。誰身上又沒沾染上這個人的血液,可為什麽別人都沒事兒,偏偏安然出了意外,她是有什麽地方和他們不一樣嗎?
“許諾,她這種病有得治嗎?”大軍緊張的看著許諾,第一次覺得有他在真好。
許諾回頭的看著他,沒有言語,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就去扒安然的肩膀。
安然都被他嚇傻了,任由他將受傷肩膀給扒了出來。
雪白的紗布早已沾染上了灰塵,髒的不成樣子,許諾用手指輕輕的按了按安然的傷口,低沉的問“痛嗎?”
安然微微蹙眉,臉色隨即變得難看。“痛倒是不痛,不過很癢,而且是那種很難忍耐的癢”
許諾臉色巨變,疑惑的看著她的眼睛,然後開始拆肩膀上的紗布。一層一層的紗布扯了下來,將傷口完全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安然左邊肩胛上,手指粗大小的洞,長出了一片綠油油的絨毛。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恐怖的看著她的左邊的肩胛。
“怎麽發黴了?還長綠毛?”許言眯著眼睛緊緊的凝視著那指甲蓋大小的綠色絨毛。當初哥哥給清理傷口的時候,可沒見著這些東西。
許諾的腦海之中,已經在快速的翻閱典籍,腦袋高負荷的運作,讓他有些頭疼,他蹲下身來,用手輕輕的觸碰絨毛,觸感很細膩,看樣子應該是一種寄生物。
“我幫你把這些拔出來”許諾認真的凝視著安然的眼睛。
安然咬了咬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她側著頭也看不清是什麽,終歸想著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也許拔出來就知道那是什麽。
許諾取下了安然手上的光珠,又重新拿了一把幹淨的手術刀,讓許言捧著珠子,他要將這綠色的東西從安然的傷口當中挑出來。
許諾摁住絨毛,絨毛蠕動,似乎感覺到有人要將它弄出去,拚命往傷口裏麵鑽。
“它在動,哥,它居然在動”許言十分的驚訝,感覺頭皮一下子就炸裂了。
許諾冷著臉,給了他一記冷眼,讓他別說話。
他用刀摁住著綠色的絨毛,將它從中間割開往外挑。
等挑出來足夠長的時候就用手指捏著往外拉扯,就感覺那玩意兒拚命的往安然肉裏麵鑽。
許諾來了狠勁兒,抓住用力一拔,頓時從安然的傷口中拔了出來。
在燈光下細細觀看,那絨毛的下麵是數以百計的白色根須,就像是大蔥的根須一樣,在他的手中還不停的蠕動。
安然急促呼吸,彎著腰,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極其的痛苦。
“怎麽啦?怎麽這麽難受啊?”看著她這樣,大軍也跟著著急了起來。
“痛”安然吐出一個字,又是一口血。
這一次就沒有之前那麽淡然了,尤其許諾將的東西拉出身體的時候,那種撕裂的痛苦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是又能感覺到疼痛,可是她情願不要這種痛覺。
許諾連忙回手扶住她的肩膀。“忍得住嗎”他一邊心疼的問,一邊捏著挑出來的東西。
安然虛弱的點點頭,全身上下到處都痛,汗水已經將衣服汗濕了。
“你的傷口裏麵還有,我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你忍著,我盡量將它們全部挑出來”
許諾接著說,看著安然痛苦的模樣是一臉擔心。。
安然吞咽著口水,艱難的點點頭,她緊緊地捏緊了拳頭,指甲都刺進了皮肉,可是相比手上的疼痛,身體內部的疼痛才更加的要命。
許諾將手上的東西丟在了地上,許言上去就踩了幾腳,直到變成一灘水。
許諾拿著手術刀,去挑剩下的綠色絨毛。他抓住絨毛時發現阻力很大,咬牙用力一拔,忽聽見安然撕心裂肺的慘叫。
“許諾快住手,不能拔,不能拔,你快看她身上的紋路”突然大軍一邊喊著,一邊將安然的胳膊拿了起來。
許諾低頭一看,隻見手臂上的那些紋路有了變化。他隻要一動這些綠色的絨毛,這些紋路也會跟著動。
安然痛的連氣都喘不上了,甚至痛到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她的雙眼逐漸的模糊,看著那一團綠光也越來越遠,最後徹底的沉寂在黑暗之中。
“安然”最後的聲音是許諾帶著心疼的呼喊。
安然暈過去了,活生生的被痛暈過去了。許諾紅著雙眼,看著安然蒼白的臉,心如刀絞。
“走,我們快離開這裏,我需要給她動手術”
許諾有些慌亂,眼睜睜的看著綠色的絨毛又鑽進了安然的身體裏麵,而自己卻無可奈何,那種絕望折麽著他,讓他幾近瘋狂。
“許諾,你冷靜一下。就算要離開,你也得先給她把傷口包紮起來,這萬一要是再感染點其他的,不就更糟糕了嗎?”
大軍暴喝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許諾瞬間冷靜了一些,可看著已經痛暈過去的安然,又是心如刀絞。
他拿起紗布的手,都在輕輕的顫抖,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一層層的將她的傷口包紮起來。
梁剛呆若木雞的坐在一邊,全然不顧自己滿身的腦漿,剛才安然的情況,他也看在眼裏。這個小小的團體,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估計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梁剛……梁剛”大軍喊了他好幾聲,才將梁剛拉回神來。他有點木訥的看著大軍那風風火火的樣子。
“怎麽了?”“什麽怎麽啦?走啦,你發什麽呆呀?”大軍沒好氣的翻著白眼,這裏就沒有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許諾親自背著安然,大軍扛著方柔,梁剛抱著孩子讓許言攙扶著,大家一步深一步淺的往前走。
許諾走在最前麵,他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張功能齊全的手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