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背叛的懲罰
“所以你把我綁了。”他盡量老板,若不是聯絡人說他出現了,他也不至於回去被暗算。
那天,他們別離後就沒有再見麵,他出現時,莫名發現多了個石碑,玄崖。
“玄崖,你刻的?”他對名字自然不在意,不過字真心醜,他想知道是誰的手筆,他好取消合作。
“不是。”
顯然,他對背黑鍋沒興趣,但看著對方疑惑的目光,他解釋道:“修靈魂,眼睛變紅了。”他說得很自然,顏九也不是在意這種事的人,隻要不影響合作,眼睛什麽的無所謂。
“有事?”
“打一場。”
檀山落痕不明所以的看著身旁的人,“父親,你這是幹什麽?”二者突然打起來定與父親有關,想來父親是家族族長,族內大小事物少不了他。
“別急。”
下方的打鬥還在繼續,誰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戰鬥。
他們隻使用簡單的靈魂,聚氣成刃,祭台內沒有多餘的裝飾,足夠他們施展。
“你的出現一直很奇怪。”顏九有些疑惑,“你變了。”
“我可否能說你的描述很蒼白?”
“不可以。”他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你應該有靈魂了,是什麽?我看看。”
“上來。”
玄開啟結界離開祭祀台,來到檀山落痕身邊,“是你啊,好久不見。”
他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還記得他,本來想好好道歉也因為倉促變成了幹巴巴的一句,“好久不見。”
隨即,顏九也上來了,卻不是通過結界。他的後背,長著一對翅膀,無羽,純骨骼。
接觸到地麵時,翅膀便消失了,很顯然,這是他的靈魂。
“你的呢?”顏九靜靜的盯著他,唯恐他消失。
“以後再說,這是檀山落痕,檀山家的繼承人。”
對於這位新來的哥哥,他表示好奇,初次見麵也不能太冒失,禮數周到,“你好。”
顏九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好。”
九閣的情報網很大,自然知道這位嚴厲的族長。對於這種人,遠交即可,與他對視一眼,算是打招呼了。
今天的族長很奇怪,不僅莫名其妙對他和善,也不摻和他們的少年交友,亦或是太忙,不曾停留。
現在終於隻剩下他們三個,雖然有個新認識的哥哥,但也不錯。現在的玄、顏九也不是很大,雖然在笑,但都一個比一個沉穩,他覺得和他們交流很開心。
“你真的來了。”再次看到玄,他還是挺高興的,發自內心的高興,應該讓母親也認識他們,“可否跟我回去一趟?”
“不了,處理完事就走。”玄坦然的笑笑,“落痕的靈魂還不能融入體內?”
“嗯。”他也不苦惱,早就習慣了。
“剛才有在看嗎?”
“有的。”
父親讓他來隻是看一場打鬥嗎?如果是這樣,又為何離開?
顏九沒有理會他們的問題,因為他要回去,晚了,或許就不行了,再說他也是被玄綁來的。他想,他們的第一次合作算是完美收官了。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留。
“我先走了。”他越上房簷離開了,九閣還有很多事物需要他料理,自從上次玄這個甩手掌櫃把九閣交給他後,就從來沒有管過,得需從長計議。
他覺得他今天過得有些混亂,安靜的少女,久別的人,雖隻有一麵之緣,但也不妨礙他喜歡他。
“沒事,不用管他。”他無奈的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記下剛剛的招式,不會有害。”
“嗯。”
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但這是父親的意思,而且他也是玄司。祭祀台在他們上來之後就恢複原樣,又是高高隆起。
“你應該很忙吧,怎麽會有時間來?”
玄司,類似於族長的職位,應該很繁忙才是。小小的他將他帶到母親房中,卻無人。
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小落痕,我就要走了,要好好修煉靈魂,保護族人。”他一如既往的笑,似乎剛才的打鬥不存在。
“剛來就要走嗎?”他問得有些稚嫩,但也是藏不住的傷心與不安。
“事情辦完了當然要走。”玄不想瞞他,“放心,以後會見的。”
“我,可以叫你一聲哥哥嗎?”他顯得有些難為情,畢竟挺冒失的,但也因為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而自然。在他眼裏,玄就是個溫柔的人,而且神秘。
“可以。”
“哥哥。”
兩人相視而笑,他的眼睛裏多了一絲無奈,仿佛在看著另一人。
檀山落痕有些疑惑,“你和父親認識?”
“認識。”他沒有隱瞞,“很久以前就認識。”
“能看看你的靈魂嗎?”
“嗯。”
靈魂即使不能融入體內,也是隨身攜帶,丟失或被他人撿去,雖不會被破壞,但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融於十之禁。
他把種子交到他手中,不知為何,難以懷疑他。他相信,隻要他想要,是能夠搶去的,雖不明白為什麽,大概是直覺吧。
玄拿著種子看了半響,“跟我去個地方。”
檀山落痕讓家丁告知父親自己的行蹤,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既然檀山望嶽讓他們獨處,也就放心自己兒子不會被拐賣屠殺,再想想之前的顏九,可能真的回去了。
因為有結界,不多時,他們便到達目的地。
這裏光線昏暗,潮濕,應當是洞穴之類的地方。有風,有水聲。
他釋放十之禁照亮整個洞穴,前後都是幽暗,觸之即壁。玄朝他點點頭,肯定他的做法。
在貳璃,除了檀山家,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家族,他們都服務於貳璃,相互製衡,一旦開戰,受傷的就是普通人。修靈魂者一般不開戰,所以以檀山家為紐帶形成一個製衡。而他是檀山家現任族長唯一的後代,又因九歲到達高尚靈魂,將來定要繼承檀山家,如此年紀能理智處理事情,確實值得肯定,這也是他的悲哀,擁有了別人想要的模樣。
他們開始向前走,一路上,並沒有見過奇怪的事。這裏很自然,與生俱來的自然,一草一木,一蟲一蟻,似乎都是為了存在而存在。他們也沒什麽惡趣味,非要折磨小蟲小草。
所以,很快就到頭了。談不上豁然開朗,更多的是安寧,遠邊有一個坑,那是滴水穿石而成的坑,想來滴水聲是從這裏發出的。不僅讓人感慨水滴的偉大,長時間積累也會水滴石穿大概就是這樣了。石洞高處有一個觸不可及的洞,陽光通過那裏照射到洞中的彼岸花上,他想這些彼岸花就是借助這抹陽光得以存活。
彼岸花本就奇怪,不按常理生長,不同尋常開花,存活於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也就見怪不怪。
很多年後,他會想起今天的事,因為是那麽的神奇。
這裏的土有些泛紅,洞頂的水滴滴到地麵從而滋潤泥土。有光、有水、有土,滿足植物生長需求,更何況彼岸花也不挑剔。
讓人驚訝的是花上的蝴蝶,翅膀和花瓣一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難以分辨。它的下方埋藏過多屍骨,想來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你應該知道這種蝴蝶。”
“殘塵。”
父親喜書,所以家裏有很多藏書,各式各樣。其實他剛開始喜歡看書,也是因為父親,在他印象中,父親總是閑下來就看書,雖然閑暇時間很少,在這樣的環境熏陶下,他也喜歡上了書,好奇薄薄的紙為何讓人如此著迷?
狐狸與葡萄,這是他接觸的第一個故事,看到狐狸灰溜溜的離開後,他笑了,為什麽一定要吃葡萄?
盡管後來堂姐講述那是求而不得的心理,可他還是覺得不吃葡萄。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楚霄霄,可能他們也是如同堂姐的想法,如果這樣那故事就沒意思了,他希望說給一個有不一樣想法的人聽。
也就是那時候,他喜歡上了書,覺得裏麵的每一個字都很美。就這樣,他了解到殘塵蝶,棲息於彼岸花,看破於紅塵,生死於指尖。
紅塵,殘塵的另一半。
傳說殘塵、紅塵隻有一隻翅膀,而且殘塵的翅膀是白色的,兩兩集合在一起才能飛行。殘塵厭倦了日複一日的生活,它想要擁有兩隻翅膀,這樣它就可以獨自飛了,一天,它趁紅塵熟睡割下它的翅膀解到自己身上,紅塵的紅翅膀將它壓倒在地。它發現,自己怎麽也解脫不了紅塵的沉重,上麵有殘留的鮮血,還是溫熱的。
它隻是想獨自的飛翔,卻沒成想永遠的遠離天空。它不知道,紅塵一直承受這樣的沉重,直到最後一刻它才解脫,死了,卻永遠的活了。
血接觸到它的身體,血紅的翅膀植入它的身體,連帶著另一隻翅膀也變紅了。帶著這隻翅膀它飛入天空,身體也因此產生變化,永遠的不能與別人接觸,觸之即死。
這樣雖然能保護自己,卻也阻斷一切交流,亦是背叛的懲罰。
“知道紅塵嗎?”
他微微一愣,“不知道。”按照故事,紅塵被割下翅膀,應當死了才是,更何況,世間也隻有殘塵。
他踏入花海,花蕊上的蝴蝶沒被他的粗魯驚動,“我想你應該知道那個故事。”
“知道。”他雖然不懂,但也深深喜歡上那兩隻蝴蝶,每次看都是不同的傷心。他本能的想提醒他當心蝴蝶,可看他來去自如也就放心。
“那你覺得紅塵憤怒愛人割斷它的翅膀嗎?”
這次他猶豫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就在意殘塵化白為紅的那一瞬間,“應該……很憤怒……”他記得破壞堂姐的首飾,堂姐就很生氣,更何況是破壞別人的身體,應該很憤怒。
“不,它不憤怒。”玄高深莫測的看向蝴蝶,仿佛它們真是紅塵,“相反,它很高興,高興它終於做了。它為它的勇敢感到高興,它為它的自由表示祝福,因為,它是真的希望它能自由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