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殺無赦
“依我看,什麽三日之約都是扯淡,誰敢招惹我們鷹爪門?”一個學員不屑道,“我估計那個家夥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能吧?對方武功很厲害,連袁師叔都被他殺了,段師叔也被他打斷了一隻胳膊,這樣一個高手,難道還能出爾反爾?”
“武功高是一會事,怕不怕死又是另一回事,這個世界上,武功高又怕死的人難道還少嗎?”另一個學員嗤笑道,“那個家夥現在肯定躲在某個小地方,嚇得屁滾尿流,生怕我鷹爪門報複,從此隱姓埋名,再也不敢出現。”
“如果對方真躲起來的話,難道我們就這麽算啦?”一個學員問道。
“當然不可能!膽敢犯我鷹爪門者,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揪出來幹掉!”
“沒錯!”
“犯我鷹爪門者,殺無赦!”
其他學員紛紛應和,一時群情洶洶,殺氣衝天。
路上行人見到這一幕,更是躲得老遠,有些要經過這裏的,幹脆繞道走。
與大門口的熱鬧相比,鷹爪門總館內部反而顯得有些安靜,但在這安靜的表麵下,潛伏著致命的殺機。
眾多的鷹爪門精銳學員站在各個角落,或盤腿打坐,或閉目假寐,或倚牆而立,但他們身上的煞氣濃烈程度,比大門口的學員更加濃鬱。
這些學員,都是從鷹爪門的各個武館專門調來的,隻為了對付陳毅峰一人。
可以說,為了對付陳毅峰,鷹爪門可謂不計成本,布下重重天羅地網,隻要陳毅峰敢踏入總館,就休想逃出生天。
這些學員並不是對付陳毅峰的主要力量,真正的核心主力,此刻都坐在大廳裏。
作為榮都市武術界首屈一指的勢力,鷹爪門的大廳,自然布置得富麗堂皇,奢華大氣。
地上鋪著黑玉地磚,頭頂掛著明晃晃的水晶吊燈,兩旁各自擺放著一排整齊的太師椅,而在大廳的正前方,懸掛著一副“鷹擊長空”牌匾,牌匾下還擺放著一張太師椅。
除了最上首的太師椅空著外,其他幾張太師椅上都坐著人。
臉色蒼白、一隻手打著繃帶、神情有些憔悴的段長寒坐在左側第一把太師椅上,眼神陰冷,麵沉如水。
“大師兄,你確定那個叫陳毅峰的人會來?”段長寒對麵,一個身材精瘦,雙手奇長的中年男人皺眉道,“如果對方不來,我們如此興師動眾,那可就讓外人看笑話了。”
段長寒抬起眼皮,瞟了說話之人一眼:“放心,他一定會來!”
“為了對付一個人,把我們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有點大題小做了吧?”一個膚色蒼白的男人道,“大師兄,對方真有你說的那麽厲害?”
不隻這個男人如此想,大廳之中,除了段長寒本人之外,其他人也都這麽想。
“如果你們不信,袁師弟的屍體就躺在裏麵,你們可以自己去看看。”段長寒淡淡道。
聽到段長寒提到袁長鋒,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不管對方是誰,不管對方有多少人,膽敢殺我鷹爪門的人,就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大廳角落響起,“長寒做得沒錯,對方既然敢登門挑戰,說明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召集這麽多人,總比毫無準備好,我鷹爪門,不能輸!”
“師傅!”坐在太師椅上的所有人同時站起,段長寒也不例外。
一個身材普通、頭發斑白、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大廳中,他穿著一件黑色唐裝,腳上則是一雙黑色布鞋,走路的時候墊著腳,弓著背,向前伸著脖子,就如一頭老鷹。
這個男人,正是鷹爪門的門主,暗勁巔峰的絕頂高手,何衝雲。
何衝雲走到上首坐下,抬手往下一壓:“都坐吧。”
大廳裏的所有人齊刷刷落座。
何衝雲雙手放在太師椅的把手上,哪怕沒有使出暗勁,他的雙手也呈現出青黑色,不管是形狀還是顏色都如鷹爪一般:“長寒,你把事情經過跟大家說說,也讓大家心裏有數。”
“是,師傅,事情要從前段時間說起,當時袁師弟……”段長寒開始講述起來。
慘敗在陳毅峰手下,對段長寒來說,即是永遠無法忘記的恥辱,也是異常沉重的打擊。
段長寒在講述的時候,一開始還能保持平靜,但後麵語氣越來越激動,直至咬牙切齒,眼中射出憤恨的光芒。
他在鷹爪門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並不僅僅因為他是何衝雲的大徒弟,鷹爪門的大師兄,而是因為他的實力比其他人更高,僅次於何衝雲。
而現在他卻斷了一隻胳膊,實力十去六七,即使養好傷也無法恢複到全盛狀態,可以想象得到,以後他在鷹爪門中的地位和威信,必定一落千丈。
別看現在其他人對他仍然態度恭敬,隻是懾於他往日的威嚴而已,時日越久,他的地位就越危險,大廳裏有的是人想要取他而代之。
造成他落得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就是陳毅峰。
因此段長寒心中對陳毅峰的恨意,簡直有如滔滔大海,無窮無盡。
聽完段長寒的講述,大廳中的眾人都各懷心思,沉吟不語。
從段長寒的講述中,他們已然明白,陳毅峰確實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難怪段長寒會如此大動幹戈。
他們原本以為,陳毅峰是通過陰謀詭計才殺死袁長鋒並打傷段長寒的,但現在看來,事實卻恰恰相反,分明是袁長鋒和段長寒聯手對付陳毅峰,反而被陳毅峰以一敵二擊敗。
這其中傳達出來的信息,令大廳裏的眾人都感到心情頗為怪異。
“大師兄,那個叫陳毅峰的家夥多少歲?三十還是四十?”一個身材強壯、滿麵煞氣的男人沉聲問道,“居然能打敗暗勁大成的你,莫非是練成融勁的絕頂高手?”
融勁,也就是暗勁巔峰,何衝雲就是這樣一名高手。
段長寒臉頰上的肌肉抽了抽,有些難堪地道:“他很年輕,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而且對暗勁的控製並不純熟,肯定沒有練成融勁,至多是收勁階段。”
“什麽?”聽到段長寒這麽說,所有人都震驚了。
連一直閉目假寐、氣定神閑的何衝雲也忍不住睜開眼睛,臉上閃過驚訝之色。
一個不超過二十五歲、隻把暗勁練到收勁階段的年輕人,居然打敗了正當壯年、暗勁大成的段長寒?
這種話說出去也沒人信。
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肯定會嗤之以鼻,以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
雖然武術界中有一句話,叫拳怕少壯,但段長寒可不是白發蒼蒼的老者,而是精力充沛的中年人。
大廳裏的眾人互相交流著眼色,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他們心中泛起一個相同的念頭:大師兄別不是養尊處優慣了,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子,導致實力大退,才最終輸給別人的吧?
這個可能性很大。
若非如此,很難解釋段長寒為何會輸給一個境界不如他的毛頭小子。
“大師兄,對方練的是什麽武功?”那個膚色蒼白的男人問道。
“形意拳,但又不是單純的形意拳,身法中有八卦掌的影子,所以我看不出他到底出自何門何派。”段長寒自然能感受到眾人詭異的目光,心頭無名火起,微微垂下頭,眼神更加陰沉,“各位師弟,那個叫陳毅峰的人實力很強,一定不能麻痹大意!”
“知道了,大師兄,你好生看著吧,師弟會替你報仇雪恨的。”先前說話的男人蠻不在乎地一揮手,語氣中對段長寒再無絲毫恭敬之意,“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逃出生天!”
“門中事務繁忙,大師兄日理萬機,晝夜操勞,沒有時間練功也情有可原,但我們可不同,有大把的時間練功,一日未曾懈怠過。”那個身材精瘦的男人說話更直接,夾槍帶棒,刺得段長寒臉色忽青忽白,“那個叫陳毅峰的家夥就交給我來對付,包管讓他知道招惹我鷹爪門的後果!”
“孟師兄,那個人還是由我來收拾吧,畢竟我是師傅座下最小的徒弟嘛,各位師兄坐著看戲就好……”
一時之間,陳毅峰仿佛變成了香餑餑,坐在大廳裏的這些人都搶著要跟他動手。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段長寒在陳毅峰手下慘敗而歸,而如果有人能打敗陳毅峰的話,豈不說明他的實力比段長寒更強?
鷹爪門中實力為尊,若能證明這一點,好處不可估量。
“好了!”何衝雲抬手在太師椅的把手上用力一拍,打斷下首眾人的議論,“都不用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靜觀其變!”
鷹爪門總館大門口。
守在門口的那些鷹爪門學員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敢上來踢館,終於等得不耐煩了。
“呸!”一個學員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就知道那個家夥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