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熟悉的身影
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其實我事後問過他們幾個,但他們都統一口徑的說沒事兒,我就想聽你說一句,那天晚上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李誌剛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
容言溪有幾分驚訝,驚訝他雖然不在當場,卻能猜到‘李誌剛’身上,看來他對那幾個人還是挺了解的!
想到李誌剛,就不免的會想到今天的晚上的事,容言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想也沒想直接開口道,“對不起,陳總,撇下你們那麽多人就走是我不對,不過李誌剛這個人實在是太沒水準了,跟那樣的人坐同一桌,別說吃飯了,我連看他一眼都覺得不舒服,所以就先走了,至於其他的,別人不告訴你的,你也不要再問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不想再提了。”
聽到容言溪的話,陳子揚心裏也有底了,絕對不是他們說的‘沒事兒’那麽簡單,但容言溪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多問什麽,隻能道歉道,“抱歉,我本來是想給你介紹幾個朋友的,沒想到弄成這樣,是我的錯。”
容言溪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聽到人家一句歉意,心裏躥起來的火,一下子又落了回去,低著聲音說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不用跟我道歉,不過,這種不靠譜的人,以後就不要介紹了。”
她說的很直白,聽起來可能會讓人有點兒不舒服,但是陳子揚就是喜歡她這種直白!這個社會上,太多人都戴著偽裝好的麵具,想要找一個直白地、有什麽就說什麽的人,還真的挺難的,尤其是這麽合他眼緣,讓他見一麵就忍不住一直記在心裏的人。
“好,”陳子揚揚著唇角笑道,“以後我一定先把好關,靠譜的再往你麵前帶。”
話說到這裏,這個話題就算過去了,陳子揚緊接著換了個話題,轉而問道,“你那個成立設計部的事怎麽樣了?開始籌備了嗎?”
她說的算是隱晦的了,但是陳子揚同樣是家族事業,每當他有什麽新想法的時候,也總是會遭到上麵的人,也就是長輩的壓製,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也沒多聊,隻說,“如果有什麽我可以幫上忙的,你隨時找我。”
她這邊結束通話,唐如風也已經把車子開進小區了,他剛停下車,陸辰羽的車也開進來了,司機快速過去,還沒停穩車,人就已經拉開車門跳下去了。
司機嚇了一跳,不能再加油門,又不能猛刹車,趕緊微調著方向,確保陸辰羽安全的同時,總算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前麵的車子。
容言溪和唐如風一塊下的車,她是下了車之後才看到陸辰羽正朝他們走過來,想到剛剛車上那個情緒沒控製好的電話,她頓時覺得有點兒尷尬,想著要不要轉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但是,顯然,肯定是不行的,唐如風已經開口打招呼了,“宸哥。”
陸辰羽一顆心、一雙眼睛都在容言溪身上,深深地盯著她,直到確定她不會開口,他才轉頭看向唐如風,微微點了點頭,“走吧。”
唐如風知道他是想了解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如果問容言溪,她又不一定會說,腦子裏一分析,心裏就知道該怎麽做了,搖了搖頭,道,“不上去了,我跟你說兩句話就回去了。”
容言溪一聽,假裝拿電話,拿著手機走開了,不知道唐如風要跟陸辰羽說什麽,但**不離十是要說剛剛在酒店的事。
怎麽說呢?她心裏還是挺溫暖的,陸辰羽的朋友能出麵幫她,她就已經很感激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幫她,這是怕她不跟陸辰羽說實情,所以當著她的麵就開始打小報告?她突然有點兒後悔走開了!
他們猜人的心思猜的倒是挺準的,如果一會兒陸辰羽問她,她肯定不願意多說。
一來,她昨天剛下定決心要跟他保持距離,所以她的事,她不想再事無巨細的告訴他,但是最主要的事,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外麵遇到那種情況,被人灌酒等等,這會讓她覺得很丟臉,而她不想讓他看到那樣的自己!
唐如風說‘說兩句話就走’,還真的說了幾句而已,她腦子裏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那邊陸辰羽已經叫她了,她回頭一看,唐如風的車子都不見了。
收起手機走過去,陸辰羽一路走在前麵,她跟在後麵,電梯裏一路沉默,出了電梯還是維持剛剛的樣子,他不說話,她的心裏莫名的更緊張。
指紋打開房門,容言溪低頭換鞋,剛穿了一隻,頭頂上就傳來一道悶悶地、帶著些許冷戾的聲音,“怎麽不給我打電話?那個人是誰?”
容言溪猝不及防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口道,“我沒事兒。”
聞言,陸辰羽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聲音比剛剛更冷了幾分,道,“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沒事兒,你能忍我還忍不下呢,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人,他們當我是死的嗎?”
心髒怦怦亂跳,她抬頭看過去,隻見陸辰羽皺著眉頭在看她,不知道為什麽,那樣的眼神讓她心跳更亂的同時,她竟有點兒害怕,而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她努力維持表麵的平靜,控製著自己的心跳降下來,換上另一隻還沒來得及換的鞋,不知道怎麽辦,突然有點兒自卑起來,他條件那麽好,怎麽可能會看上她?所以,他說的‘他的人’這三個字,一定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從驚喜、激動,到自卑,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容言溪放好換下的鞋,邊往裏走邊說道,“他也沒討到什麽便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需要我去做的事還很多。”
聞言,陸辰羽說道,“不用你出麵,你隻要告訴我怎麽回事,以及那個人是誰,剩下的我去處理。”
她都忙的不可開交了,他一個跨國大集團的總裁,還能比她輕鬆?容言溪是真的不想麻煩他,她怕自己陷的太深,等到契約到期,她該離開的時候,承受不了那種離別的痛苦,與其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倒不如從源頭上就把一切希望都掐斷。
想到這裏,容言溪回道,“真不用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陸辰羽本來就是耐著性子在問她,她被人欺負了,卻不能替她討回來,想想就又心疼又氣。本來他情緒就很不好了,她不但一直拒絕他,最後竟然還跟他來了個這麽疏離的‘謝謝’,這就感覺不隻是熱臉貼在冷屁股上,而是……
心寒?好像也不太準確,可是他想不出可以準確形容他心情的詞,總之,從她的話到她的態度,每一字、每一句,感覺都在戳他的心窩子,心窩子被戳的又冷又疼,冷到、疼到,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再跟她說什麽!
陸辰羽深吸一口氣,怕自己會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極力壓製住心裏的怒氣,二話沒說,直接往裏走,猛地一下子拽開臥室的門,緊接著‘呯’地一聲又關上了。
容言溪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推開門,進去,掀開床上的薄被,躺上去,又蓋上被子,把自己悶在了裏麵。
他是在跟她生氣嗎?容言溪想。是了,那種表現就是他在跟她生氣,他是氣自己給他惹麻煩了嗎?可是自己已經極力不去麻煩他、不去打擾他了,為什麽他還要這樣呢?
淚不知不覺就留了下來,心好疼好疼,疼到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身子不自覺地蜷縮起來,雙手也抱緊雙臂,努力把自己蜷縮成一個猶如在母親肚子裏的嬰兒,想像自己也是一個有媽媽保護、有親人保護的人,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稍微有一點兒安全感。
迷迷糊糊中,容言溪覺得自己睡著了,但又好像沒睡著。
意識不太清醒,她好像看到陸辰羽朝她走了過來,但是她在自己的房間,他又一向不會沒經過自己的允許而進入自己的房間,所以,這一切應該都是假的吧,不過是夢一場,她夢到他而已!
直到吸了三支之後,心裏的怒氣才算平複下來,與此同時,他開始有幾分內疚,容言溪都已經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了,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他還不知道,他居然就撇下她一個人,自己回房間了!
這個想法躥上心頭,猛得一下子驚醒了他,匆匆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他轉身大步往外走去。客戶、廚房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於是他敲響了她臥室的房間。
連續敲了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陸辰羽的心更是提了起來,怕她再有什麽意外,他試探著擰開門鎖,直接走了進去。
第一眼看到床中央那個完全蓋在薄被底下的人形鼓包時,他的心猛地鈍痛起來,他知道人一旦做出這樣的動作,就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她把自己蜷成這樣,又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藏在被子下麵,她到底有多麽缺乏安全感,他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強壓著鼻子裏不斷往外湧的酸澀,他走過去,輕輕掀開薄被,把她的臉露出來,撥開她額前的碎發,一雙眼睛緊緊地粘在了她的臉上。
多久沒這麽近距離的看過她了,他已經不記得了。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兩人也好不容易有了進展,一夜之間,卻又稀裏糊塗的回到解放前。
他看不透容言溪心裏在想什麽,所以唯有小心再小心!現在,他捧在手裏怕化了的人,卻被別人欺負了,這口缺陷他怎麽咽得下去?
既然容言溪不想說,那他也不會強問了,他有的是途徑調查,何必惹得她不高興呢?
一旦想明白了,心裏就輕鬆多了,連帶著心情也好了。陸辰羽看著她,手不自覺地撫著她的頭發,不知道是她察覺到了什麽,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容言溪的眉頭竟漸漸地擰了起來,而且越擰越深,眼睛還微微睜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