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線索

  腦子裏閃過這些的工夫,人已經過去了,為了確認自己有沒有認錯,他又回頭看了一眼,人已經進了電梯,還轉過身來麵對電梯門,此時正用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他看!


  陳子揚迎上他的目光,跟他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便轉過身拉開門出去了,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然為什麽素來沒有交集的人,會用那種陰戾中帶著一絲警告的眼神看他呢?

  代駕還在待他,陳子揚也沒時間多想,匆匆上了車便離開了。


  陸辰羽突然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因為從陳子揚出來的時間看,容言溪沒讓他送到家裏,這讓他心裏稍微好受了一點,在他的家裏,如果她讓別的男人進門,他都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陸辰羽出來,刷指紋開鎖,容言溪正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的包斜斜挎挎的掛在身上,額前的碎發蓋在臉上,外套擰著,鞋也沒脫,身上又散發著酒氣,按理來說應該是一種很頹廢、很狼狽的場景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竟覺得這畫麵很性感,對他有著急劇的吸引力。


  陸辰羽苦笑一聲,他覺得自己可能瘋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給他灌了什麽**湯,不但讓他幾年來對她念念不忘,還莫名的對各種狀態的她,有著異樣的癡迷。


  過去撥開她臉上的頭發,陸辰羽在沙發旁邊席地而坐,他很慶幸現在的容言溪是喝醉、不清醒的狀態,不然,他可能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說出什麽樣的話,或許會讓兩個人的關係更糟糕也說不定。


  仔細看著她臉上的每一寸,陸辰羽的手不自覺地抬了起來,先是放在她的額頭,而後是鼻子、眼睛、臉頰、唇角,一一劃過,心裏一團亂,但是又無比清楚的想著一個問題:明天他該怎麽麵對她,就當今天晚上什麽也沒發生,還是幹脆直接挑明?


  他是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直接挑明才是他的作風,可是他心裏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的,他不想,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種冒險,一種賭徒般自欺欺人的心理,他不說,容言溪是不是也不會,那麽是不是就可以當作根本沒這回事兒?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陸辰羽突然苦笑一聲,緊接著站起身來,撈起桌上的車鑰匙,直接開門出去了。


  他陸辰羽多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這麽卑微了呢?這不是他的性格,他絕不允許自己跟‘卑微’兩個字沾邊!


  唐如風正在隻在包廂裏跟別人玩,聽到員工來報說陸辰羽來了,先是一臉震驚,緊接著是狐疑,然後他放下手裏的骰子,起身走了出去。


  遠遠地就看到陸辰羽坐在那裏喝酒,是真的一瓶酒、一個杯子的純喝酒,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有問題,遠遠的他就打了聲招呼,“宸哥。”


  陸辰羽抬眸看了他一眼,二話沒說,一個響指,服務員立馬送了個酒杯過來,他倒滿遞給唐如風,唐如風二話不說,接過,直接仰頭,幹了。


  從小就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麵,對他自然是十分了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不說能十成十的我猜中,但至於也有個六七分。


  唐如風坐在他對麵,拿起酒瓶把兩人的杯子都滿上,半開玩笑的問道,“這酒吧從開業以來,你來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以前叫你你都不來,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小米酥吃多了,過來喝點兒酒解解膩嗎?”


  容言溪從酒吧走了之後,唐如風就給陸辰羽打了電話,報告了‘小米酥’的事情,所以想當然的以為容言溪會去給他送小米酥。


  陸辰羽沒搭他的話,仰頭又幹了一杯,這才抬眸看過去,盯著他,慢慢開口,“她給你的小米酥呢?拿來我吃點兒。”


  唐如風隨手叫住路過的服務員,跟他耳語了一句,服務員隨即點頭離開,片刻之後拎著一個袋子遞給唐如風,他接過,直接放在桌子上,攤開,緊接著說道,“在家沒吃夠嗎,還跑到這兒蹭我的。”


  這句話一下戳在了陸辰羽的肺管子上,他壓著脾氣,拿起一個放在嘴裏,剛咽下去馬上開口道,“以後沒譜的事別謊報軍情,我壓根就沒收到什麽小米酥,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肚子還餓著呢。”


  這帶著濃濃酸味和怨氣的話,唐如風差點兒驚掉下巴,這是在抱怨他,還是在抱怨容言溪?感情他突然過來喝酒,是因為沒收到小米酥,所以心情不爽?

  想到這裏,唐如風立馬把一整袋小米酥推到他麵前,“都給你,正好我不怎麽喜歡。”


  “不喜歡你還收?欺騙別人的一片心意嗎?”陸辰羽立馬嗆聲。


  唐如風覺得自己好像當了一回炮灰,心裏苦,卻又有苦難言,腦子一轉,隨即開口,“這心意本就是給你的,趕緊拿走,我可不敢霸占不該霸占的心意。”


  陸辰羽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點兒,他心情不好,煩悶,但是又不想跟別人傾訴,隻自己憋在心裏,喝了幾杯酒,覺得沒意思,就離開了,回到公寓的時候,天際已經翻出了魚肚白。


  從電梯出來,剛要刷指紋開門,門就先打開了,緊接著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正要出來的容言溪。


  與昨天晚上醉的不醒人事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現在的她,不但穿戴整齊,還化了妝,本就漂亮的人兒,仿佛打上了一層光,精致、驚豔又帶著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自信。


  有一句俗語叫‘女為悅己者容’,以前不化妝的她,現在開始為了一個男人化妝了嗎?

  這個認識讓陸辰羽的臉更陰戾了幾分,抬眸看著容言溪的眼中,也帶了幾分冰冷。有那麽一刻,他覺得自己這幾個月來就好像一個大笑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容言溪身上了,可是人家不但沒覺察,現在還跟別的男人接觸頻多。


  從以前的學業,到後來當兵那幾年的經曆,再到現在的事業,無疑他都是成功的,可是唯獨感情,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讓他念念不忘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又經曆了這麽多事,難道就這麽讓她在自己的身邊溜走嗎?

  陸辰羽腦子裏清醒的很,他做不到就這麽放她走,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那種挫敗感又來了,越挫敗他外表表現出來的就越不在意,本想大大方方的打個招呼的,可是試了好幾遍,隻勉強擠出一絲不太好看的笑容,“妝化的不錯。”


  從他們看到對方,到陸辰羽開口說第一句話,差不多經過了一兩分鍾,容言溪從頭到尾都麵無表情,本來她是打算一直麵無表情到底的,因為不知道該跟他產什麽,可是,當她看到他臉上那一絲笑容時,終是沒能忍住。


  “我化的好不好不用你評價,陸總日理萬機比較忙,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說完,不等陸辰羽說話,容言溪便閃身跨出門去,進了電梯直接走了。


  一直到一樓,電梯門打開了,容言溪的心情還是不能平複下來,他那一臉冷戾、盯著她看了那麽長時間是什麽意思?最後那個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又是什麽意思?

  還有那句評論,是說她的妝化的不好嗎?她以前是沒怎麽化過妝,也不擅長化妝,但是化的好不好關他什麽事,難不成因為同住一個屋簷下,嫌她妝化的不好給他丟人了?

  容言溪的心情特別複雜,且越想越氣,當初是他主動提出契約結婚的,兩人說好的各取所需,她承認這段關係裏確實是他付出比較多,幫了她不少忙,但是有什麽話直說就好,何必拐彎抹角呢?


  更何況,他跟別的女人廝混,一夜未歸,她還沒說讓他注意,不要丟她的人呢,他倒先反過頭來嘲諷她的妝?

  容言溪走到停車位旁,沒看到自己的車,這才想到大概是停在昨天晚上吃飯的那個地方了。皺著眉,忍著心裏的煩躁,收走車鑰匙,踩著高跟鞋,拿出手機,一邊叫車一邊往小區外走去。


  幸好昨天晚上給陳子揚發過飯店的位置,不然她還真不知道那裏到底是哪裏。打上車,到了飯店,找到她的車,一路開著去了公司。


  對於昨天晚上的記憶,起初的事她還記得,後麵就斷篇了。當然,陳子揚的人品,她是信得過的,也猜到一定是他送她回家的,隻是不記得他們昨天晚上都聊了些什麽。


  唯一有線索的就是,早上清醒過來之後,她微信裏發現了陳子揚發給她的微信,時間、地點、以及他的一句話:禮服我已準備,下了班我去接你。


  在看到微信的那一刻她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坐起來開始加快,無奈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什麽來。不管她是在什麽狀態下答應的吧,既然已經答應了,就絕不能反悔,所以雖然頭還有點兒疼,她也沒再繼續睡,翻箱倒櫃的找出自己萬年不用一次的化妝品,試了一次妝,省的到時候再手忙腳亂的,鬧的場麵不好看。


  容言溪就是怕自己的妝有點兒奇怪,所以才避開高峰早去上班的,結果一出門就碰上陸辰羽了,沒被別人圍觀,倒是先被他說了一頓。


  一直到了公司,容言溪的心始終靜不下來,就好像起了颶風的大海,一波一波的海浪,不停地往上湧。她花錢買醉、借酒消愁,搞得自己難受了一個晚上,再看陸辰羽,不知道他這一夜又是在哪裏、怎麽過的!


  一整個上午,她幾乎沒工作,滿腦子就想陸辰羽了。正想的入神,辦公室的門突然響了,她回神,緊接著一聲‘請進’,一個女職員拿著一個快遞文件袋進來了,“容經理,有你的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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