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汪公子慘跌下馬
沈曦宜正打算牽馬走,誰想到汪公子也在這裏,顛顛跑過來招呼道:“沈小姐!原來是沈小姐,在下有禮了!”
汪公子名叫汪福冬,腦袋長得也跟個大冬瓜一樣,滿臉諂媚地對沈曦宜笑。
沈曦宜哼了一聲,知道這廝剛剛才去沈府去提過親,不過被沈占秋給拒絕了,不想還是賊心不死,又追到這裏來討好她。
藕清那手絹把他往後驅逐,道:“汪公子,我家小姐不認識你,你還是哪來回哪去吧!”
“誒——”汪福冬笑得流油,嗬嗬歎道:“曦宜姑娘說的哪裏話,姑娘豈不是孫常者的朋友?那小子從小跟我一同長大,如此說來,姑娘也算是我的朋友。”
說著肥嘟嘟的右手就要摸沈曦宜,沈曦宜身形一動微微避開,道:“汪公子有這閑情逸致,不如去那邊賽賽馬,兜兜風,比這邊要好玩多了。”
汪福冬得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汗血寶馬,又指了指沈曦宜身後的小瘦馬,笑道:“呦,看不出來,曦宜姑娘還是個愛馬之人。正好本公子有匹千裏好馬,不如咱倆同乘一騎如何?”
沈曦宜一呲牙,強忍心中惡寒,這汪公子還真跟狗皮膏藥一樣,推不開甩不掉,還超級自信,是該好好教訓一頓了。
沈曦宜從袖中掏出一張手絹,在汪福冬鼻尖晃晃,手絹上的脂粉味沾了滿鼻,道:“汪公子如此雅興,小女子卻之不恭了。隻是此時小女子還有馬術比賽的要務在身,不如公子替小女去賽上一場,若是贏了,小女子就答應公子,如何?”
汪福冬雖然大腹便便,騎馬一項卻是從小就玩的。又自負有汗血寶馬在手,色膽包天,笑眯眯地搶過沈曦宜那張香手絹,“若是本公子贏了,沈小姐可不要調皮反悔哦~”
沈曦宜垂眸故作嬌羞,“絕不反悔。”
汪福冬像是撿了個大便宜,爽快道:“好!”又問道:“你叫我跟誰比啊?”
沈曦宜略一思忖,想起沈占秋逼她完成的任務,秀指一伸,直直指向遠處的玄衣男子,“他。”
汪福冬當然認得玄衣男子乃是當今世無雙的世子爺,但是他生性好麵子,有垂涎於沈曦宜的美色,既然答應了沈曦宜,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況且,此人跟隻會坐轎的孫常者不一樣,從小在蒙古包裏長大,對自己的馬術極為自負,不相信嬌生慣養的世子爺能是他的對手。
於是,汪福冬雄赳赳氣昂昂地駕著自己的汗血寶馬,踏上了草坪,橫刀插入了世子爺與李徵玉的對決之中。
世子爺與李徵玉本來正在興頭上,驀然草場被放進來身手矯捷的胖子,不單盧玠不高興,李徵玉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沈曦宜牽著自己的小瘦馬在草場外溜圈,一邊觀察裏麵的情形。
汪福冬在自己的汗血寶馬上裝了個銅鈴鐺,走起來鈴鈴鈴地響個不停,好一副聲勢浩大的模樣。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喊著哪輩子草原的號子,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一人身上。
盧玠放下韁繩,不悅地看著這位程咬金。
汪福冬邊走馬邊大喊道:“參見世子爺!恕福冬不能下馬跪拜了!!駕駕駕!”
李徵玉嗔道:“死胖子,你不知道本郡主與世子爺正在比賽嗎?忽然闖進來是想找死嗎?”
汪福冬氣喘籲籲地解釋道:“世子爺!郡主!兩個人比賽也是比,三個人比賽也是比,不如加在下一個吧!在下沈姑娘打賭了!”
“沈姑娘?”盧玠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扶額叱道:“怎麽又是她。”
沈曦宜在旁邊並不能十分真切地聽到他們的對話,但見世子爺忽然莫名其妙地朝她瞪過來,就知道汪福冬這小子沒幹好事。
糟糕,她淨顧著打發汪公子,好像忘了提醒他保密了……
藕清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姐,奴婢剛才好像聽見汪公子說你的名字了……”
李徵玉聽到沈曦宜的名號也是訝然,抬頭問道:“那你跟沈小姐打些什麽賭?”
“沈小姐說,隻要世子爺肯賜教一場,如果小生僥幸贏了,她就跟小生同乘一騎、心猿意馬,哈——”汪福冬這家夥或許想先沾沾嘴上便宜,說這話時候絲毫不避諱,好在音量不大,草場風又刮得急,隻有李徵玉與盧玠二人聽得真切。
李徵玉聽得瞠目結舌,眼神中已有了責怪之意。
盧玠聽後半晌,一聲沉默,不氣反笑,“嗬。”
說著眺了眺天邊的雲,淡淡道:“還等什麽?開始吧。”
急急如雨的二胡聲催得馬蹄浪浪,汪公子知道沈曦宜必然在近處觀賽,便故意使了好幾個花招,幾個馬蹄子輪流著地,鈴鐺鏗鏘。
世子爺仍然一派不疾不徐的模樣,竟沒有打算跟著蠢人爭個先後。然盧玠的一襲漆發養得極好,此刻幽藍的天空下,碧色的草地中,如煙似霧,恍若畫中人。
然而汪公子似乎得意過頭了,他見自己遠遠甩開了世子,勝利在望,心裏想著都是如何跟沈曦宜親親我我,一個不留神,居然沒注意前麵一小團黑的東西順風猛撲過來,毛茸茸的,剛剛好糊在他的大圓臉上。
“哎呦喂!我的媽!”
眾人都跟著一聲驚呼,原來是隻不長眼的夜鶯撲在他臉上。
汪福冬大驚失色,加之馬有驚蹄,一下就從馬上摔了下來。那夜鶯也撲棱撲棱亂飛,在他臉上連啄帶啃地麻爪了好一會兒,才消失在半空中。
“媽媽呀,什麽鬼東西啊——”汪福冬從小就怕蟲子、鳥兒之類的,這一下嚇得渾身冷汗,舌頭都打結了,抱頭縮成一團。
幾個侍衛想跑過來攙扶汪福冬。
世子輕輕一揮手,隨即縱馬踱去汪福冬跟前,道:“一隻夜鶯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汪福冬摔得渾身骨頭都散了,帶著哭腔:“世子爺……那隻死鳥忽然撲上來,啄我的肉!!!”
“啄你的肉?”盧玠信然一笑,手指一身落了那隻夜鶯在手上,“本世子怎麽感覺這夜鶯在歌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