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等著我
良久,顧相安才出聲,不過那嗓音格外的沙啞:“青陽……”
百裏青陽把懷中的相府令牌扔給了顧相安,顧相安接過,“顧三,封城門,一隻鳥都不能飛出去。”
“是!”顧三領命。直接騎馬飛奔而走。
“顧七,拿著相令進宮,得皇上禦令,搜捕全城,高官府邸也可通行。”
在未得到通行令之前,那些難纏的官員是不會讓別人輕易進去搜查的,他要去自然無人敢攔,也攔不住,但顧三他們即使有他的令牌,進去也會費一番功夫,所以隻有進宮請禦令才行
“是!”顧七接過相令,向著皇宮的方向奔去。
百裏青陽讓人去安撫百姓,然後去追查陸秋禾的行蹤。白蘇也受了傷,她碰到了著火的馬車,縱使百裏青陽已經幫白蘇擋了一部分,但白蘇的胳膊還是直接被燒到直接昏了過去。百裏青陽抱著白蘇迅速回了相府。
大理寺的到消息,也迅速趕到現場。
陳文浩走在最前麵,他本來想等著刺殺一案鬆動時,就登相府,去見他的阿音,但收到消息說阿音在長安街失蹤,疑似受了傷,他還來不及悔恨,就直接趕到現場,親眼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的阿音到底有沒有事。
阿音,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你,一定不會讓你在消失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等著哥哥來找你……
陳文浩在心裏反複念著“阿音”這個名字,當他趕到長安街時,那裏被官兵牢牢圍住,裏麵隻有顧相安一人。
陳文浩擠過人群,看見顧相安蹲在角落裏,他的手在地上摸索著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阿音怎麽會失蹤?”陳文浩問道。顧相安知道他說的是陸秋禾,也沒有糾正“她不是阿音”,說道:“這是阿秋的血,這馬車著火,是人為,就是衝著阿秋來的。”
陳文浩在來的路上已經聽下屬講過長安街的事情前因後果了,聽顧相安如此說,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看到地上的血跡,連忙上去查看,血跡已經幹涸,看出陸秋禾失蹤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傷口應該不深,“不要因為關心失了分寸,看這血跡,阿音傷的應該不深,他們直接劫走阿音,應該不會要她性命。”陳文浩常年經曆生離死別,他處理過的綁架案也不在少數,即使麵對他失而複得的妹妹失蹤,還能保持理智的頭腦,已經很難得了。
顧相安瞥了陳文浩一眼,說道:“她之前已經失了太多的的血,舊傷還未好,根本不能再受傷了,對於她,你什麽也不知道。做他哥哥,你沒有資格。”
陳文浩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不會這樣了,她是我的妹妹,我一定會把她平安帶回來的。”
顧相安站起身,說了句“隨你”,就要離開。陳文浩拉住他的胳膊,急切的說道:“我們隻有一起,才能最快找到阿音,把傷害減到最小。”
之前著火的馬車已經被清理過了,兩個車夫也被帶到顧相安兩人麵前,經過一番詢問,車夫說是帶著兩車蠶絲緞子經過高橋時,突然被散落的煙火星子沾染,直接就失了火,馬匹受驚,這才一路橫衝直撞,誤傷了百姓。
“蠶絲易燃,你們運送蠶絲,怎不會提前做好措施,京都有煙火,你們不應該不知道。”陳文浩問道,眼神犀利。車夫嚇得瑟瑟發抖,以為天老爺要治他們的罪,連忙在地上“砰砰”的磕頭。
“天老爺啊,這火絕不是草民放的啊,原本馬車上都罩有防水的油布的,但不知是哪個小賊來偷我們的蠶絲,被我們逮了個正著,雖蠶絲沒丟,但那油布卻被小賊拿走了。我兄弟二人看著到絲綢莊也隻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了,想著隻要我們注意些,應該不會出事,沒想到我們走在高橋下,竟然都會沾染火星,小的也不知道啊。”又是一陣磕頭求饒的聲音。
見問不出什麽了,陳文浩就讓兩個馬車夫下去了,但在沒有新的線索之前,還是得收押在大理寺詔獄中。
“你怎麽看?”陳文浩問道。
“巧合太多,這馬車就是被利用了,一切的預謀,都是為了阿秋。”顧相安回答道。
“還有一件事嗎,不知你可注意到。”
顧相安思索一會兒說道:“據車夫所述,油布被偷的時間,我們還未到長安街。”
“對,事情就出在這裏,背後之人是如何預判你們會出現在長安街的,又是怎麽知道你們一定會在這裏看戲的。”
久久的沉默,能知道這一切的,不是他們自己心裏的蛔蟲,就是他們自己人。蛔蟲自然是無稽之談,若是自己人的話,那就……
“這就是你要調查的事情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他們到底把阿秋帶到了哪裏。”
“你封鎖城門的做法怕不是長久之計。”陳文浩擔心人一直遲遲找不到,一直封鎖城門,那些人是不會同意的。
卻聽顧相安冷哼一聲,“誰不願意,我就親自送他出城門。”隻怕出去容易,進來就難了!
顧相安又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血跡,撚起一撮沾著血跡的土,在鼻前輕嗅,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顧相安仔細回想著在哪裏聞過這種味道。
“公子,秋禾到底怎麽樣了?”小蝶在秦安逸的攙扶下,走到顧相安身側,她被馬車撞了一下,但躲得及時,隻是扭傷了腳。她沒有跟著大部隊回去,一直站在外麵看著這邊的情況,見兩人遲遲沒有動靜,忍不住就上前詢問。
顧相安把那一撮土放到小蝶麵前,“你來聞聞,這味道是不是在哪裏聞過。”
小蝶接過土,仔細聞著,“這是……”腦海中一個畫麵一閃而過,很快她就想起來這是什麽味道了。“是血茄果的味道。”
是了,血茄果是用陸秋禾的血養大的,已經養了兩個多月,血茄果竟與陸秋禾的血液發生了奇妙的反應。陸秋禾的血液竟然沾染了一絲香味,這味道與血茄果的味道一模一樣。
“安逸見過那跟苗總會搖擺幾下,總歪向哥哥,跟我搶哥哥的歡喜!”秦安逸的語氣有些不滿,似乎在抱怨著。
“可是血茄果?”顧相安問道。秦安逸睜著大眼睛,不明所以,“什麽是血茄果?好吃嗎?安逸說的是哥哥屋裏的那盆草,醜不拉幾的,還沒有安逸好看,不知道為什麽哥哥每次都要把自己劃個口子給它澆水。”秦安逸似乎什麽都不懂,但讓兩人確定了他說的就是血茄果。
顧相安看著一臉埋怨的秦安逸,腦中迅速閃過一個信息,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就暫且忽略了。
“我得回去一趟,這裏交給你了,有什麽消息等我回來。”顧相安對著陳文浩說過,就要走,小蝶連忙問道:“公子,需要我們做點什麽嗎?”
“你們就回丞相府待著,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顧相安話音落下,人已經消失了。
再說陸秋禾這邊
陸秋禾救了小女娃後,自己的胳膊因為與地上的碎石子猛烈摩擦後,擦傷了好大一塊。小女娃恐懼的大哭,陸秋禾頭疼的安撫她,手忙腳亂的給她擦著眼淚。
突然瞥見一個麵具人出現在小女娃身後,陸秋禾慌忙把小女娃向身旁一拽,她也迅速起身,躲開了麵具人的襲擊,但背後突然一陣刺痛,一把匕首擦過她的胳膊就劃了過去。鮮血就直接流了出來,所幸傷的並不深,隻是因為這一刀,那原本粘在陸秋禾胳膊上的碎石子就擠進了血肉裏。
陸秋禾咒罵一聲,這是聲東擊西啊,她為了小女娃的安全,特意把她帶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下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啊。她看向正在製服馬匹的顧相安,怕他分神傷了自己,陸秋禾就沒向顧相安求救,就硬著頭皮對上這兩個麵具人。
td!這麵具人可是隻用五人便能幹掉斷九那一群人的啊!這抽出兩個人來對她一個,可真是看得起她啊!
陸秋禾隻扛了十招不到,就扛不住了,一時間她也不顧其他,就要喊人,她還沒張口,就被一個麵具人一掌劈昏。
昏倒之前,陸秋禾長歎一聲,熊孩子是真熊啊,老娘救了你一命,你卻用大哭來回報我,就不能用你那大嗓子幫我喊個人啊!
陸秋禾倒不擔心他們會要自己的命,因為通過與麵具人過的這幾招來看,麵具人並不想要她的命,而且他們明顯有所保留啊。不然估計她扛不下三招就死翹翹了。
陸秋禾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外麵靜悄悄的,她不知道這是已經過了大年初一,還是地處偏僻。因為大年初一不應該這麽安靜啊。
很快陸秋禾就得到了答案,今天已經是大年初三了。
兩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們在一起說著話,陸秋禾忍著渾身的疼痛,躬身慢慢挪到門後,偷聽著兩人的談話。
“哥,就因為裏麵這個,我都沒有好好過這個年!”
“哎!誰不是呢。也不知上麵到底想做什麽,對裏麵這位主格外上心,卻一直不讓她醒來。那她都醒不過來,還非要我們輪流在這裏看著。咋的,睡著了都,還能夢遊跑了不成!”
“今天都初三了,我家那婆娘還一直讓我陪她回娘家,說我不去讓她在娘家抬不起頭,這不,一直跟我鬧,我這胳膊都讓那婆娘掐紅了!”
“你還好歹有個婆娘,你哥哥我可還是一個人睡那冷被窩呢!”
“嘿嘿,哥!”那小弟猥瑣的笑了兩聲,指著門,小聲說道:“我但屋裏那位長得真是水靈啊,反正也無人,不如小弟就在這裏給你看著門,你進去,速戰速決,反正她也睡著了,不會知道的……”
那大哥明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向往,他其實前幾天就想這麽做了,但想到上麵對裏麵那位的重視程度,他就硬生生忍住了。“你小子注意點,對裏麵那位,什麽心思都不能動,一旦被發現,我們兩個全家都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