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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各懷鬼胎

  陳文浩把當年陳府發生的事徐徐講來,已經過了那麽多年,陳文浩以為在回想起當年的事一定會恐懼的吧,或者是痛恨。但當他講出那件事時,早已經沒了絲毫的波瀾。“我在布莊第一次見到陸秋禾時,就知道,她就是我的阿音。其實後來我又見過一次阿音,聽到她在與一個小孩唱歌,那首歌,就是當初阿音最愛唱的。阿音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個人會唱,她就是阿音。”


  幾人聽著,臉上神情不斷變換,就連一向沉靜的百裏青陽也變了臉色。陳家變故他們從未聽過,隻是記得當年有人搜了陳家,但沒過多久就走了,後來也從未聽陳老爺子說過他家的事。但百裏青陽知道,這件事那些老人一定知道。


  百裏青陽想到此處,轉頭看向顧相安,見他也是麵露驚訝,就知道他應該也是不知這件事的,顧爺爺又為何會瞞著顧相安這件事呢?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他,顧相安,了正文定,陳文浩,以及許庭曄,他們五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卻是勝似親兄弟,他們一起長大,雖如今各有自己所看重的東西,但他們之間仍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可當年陳文浩卻獨自經曆了自己妹妹的離開,陳家的變故也讓陳家沒落,陳老爺子再也不不理朝政,他們當時竟然沒有起疑,現在想來,真是愧對陳文浩啊。


  陳文浩知道他們的想法,一抹笑容浮上俊秀的麵龐,說話語氣也輕鬆許多,聲音也不複之前的沙啞:“都過去了不,我以前覺得,隻要到了明天,在難的事也都會成為過去的事的。但阿音的失蹤,卻讓我等了一個又一個明天,這麽多年我都一直在等一個明天,一個能遇到阿音的明天,萬幸,我終於遇見了。”說道此處,陳文浩臉上的輕笑轉而變成一個燦爛的笑容。


  “還是笑起來看著順眼,已經有個冰塊臉了,我可不想再遇見第二個。”顧相安撇撇嘴,他說的冰塊臉就是坐在自己對麵的百裏青陽。


  百裏青陽聞言,拿起自己麵前的橘子砸向了顧相安,顧相安嬉皮笑臉的伸手一把握住,“丞相大人少放點冷氣,草民這身子骨可受不住。


  了正文定收手輕咳,幾人正色,又講了近半個時辰瑣碎之事,其中還罵了許庭曄近兩炷香的時間,都是他跑得最徹底,躲在萬佛寺逍遙快活了好幾年。


  有人或許會問,許庭曄在寺廟清修,雖又不是和尚,但也應該遵循一些佛家的規矩,吃喝住行都比較精簡才對,何談逍遙快活?


  但許庭曄到底是什麽樣子,也隻有他們這些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兄弟才知道。簡直一斯文敗類,顧相安比之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眾人一致認為,顧相安比許庭曄,差遠了!顧相安暗暗點頭,他比不過他這哥們兒!


  幾人出了大殿,樂正文定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便服,笑著跟著幾人一起出了皇宮。


  幾人出了宮門,都向著丞相府走來,由於刺殺隻事還未解決,幾人也循著低調的原則,走小路回了丞相府。


  “我想見見秦家後人。”樂正文定麵色沉重,他欠秦家的,秦家滿門,這是怎麽也無法挽回的。


  百裏青陽領著樂正文定去了秦安逸的房間。


  此時的秦安逸還躺在床上,婢子說他自從上過藥後,就一直未曾醒來,已經過去幾日了,這還未有醒來的跡象。


  百裏青陽上前去查看秦安逸的情況,了正文定也走上前去,雖然此刻秦安逸身上多處受傷,額頭上也綁著紗布,但那顏值可是沒有絲毫的封印。


  “好生俊俏一少年,以前我總認為最好看的男子就是青陽了,可今兒才得見什麽叫真正的病美人。”了正文定不覺看呆了眼,一時失了神,竟忘記現在的處境。反應過來時,心中不覺對秦家更有愧。若沒有當年的事,那麵前的少年活得該是多麽瀟灑恣意,可現在竟然變成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


  哎!了正文定長歎一口氣,連忙詢問百裏青陽秦安逸的情況怎麽樣。


  百裏青陽卻麵色凝重,在秦安逸手腕上反複把了幾次脈,才緩緩開口。


  “這秦安逸的脈象甚是奇怪,按理說,我幾日前已經給他上過藥,這幾日婢女也未曾中斷過上藥之事,他的身體應該能好起來了,最不該是這種目前尚未清醒的狀態。而且,他的脈象顯示,他身體的傷,更重了。”


  百裏青陽把秦安逸的胳膊放回被子中,給他塞好被角,與了正文定兩人出了裏間,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百裏青陽察覺其中的古怪,秦安逸在丞相府,這幾日府中打的守衛又加強了不少,他絕不可能在府內會二次受傷,難道是府中有人動了他……


  百裏青陽疑惑,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用人,還沒有出錯的時候。他愈想愈發感覺奇怪,但還尚未發覺哪裏怪異。


  “雖看著有些淒慘,但他多是皮外傷,隻是有些失血過多,好生修養些時日,應該不會有大礙的。你可以放心了。”


  “嗯。他的身份在外麵住會很危險,在你這裏反而會安全一些,且魔王也在你這裏,防衛工作我是羨慕非常啊,我感覺宮裏都不如你這丞相府了。”了正文定打趣道。百裏青陽嘴角微揚,也不言語。兩人出了屋子,就走到後院,了正文定提出想見一見陸秋禾,兩人就一起去了陸秋禾的房間。


  此時的陸秋禾還未醒,她中間醒過來一次,聽說了血茄果的事,為了不功虧一簣,陸秋禾瞞著眾人硬是給血茄果放了一碗血,血茄果才挺直腰杆,有了生機。


  陸秋禾撐著身體把血茄果放好,就體力不支的昏倒在地上。有婢女來照看陸秋禾的情況時,發現躺在地上的陸秋禾,連忙把她扶到床上,丞相府都知道陸秋禾身份不簡單,跟主子一般的人物,可是一點都馬虎不得。但幾位管事的主子都不在府中,小姐的身子近來又越發虛弱,相爺吩咐,什麽事都不能打擾到小姐休息,他們就隻能自己拿主意。


  請大夫,熬藥,做補品等各有任務,雖忙但也井井有條。


  等到顧相安幾回府,婢女就把上午的事說了出來,顧相安氣的差點掀桌子,但知道這是陸秋禾自己的決定,就算是婢女當時在場,也必定是攔不住她的。


  輕歎一口氣,顧相安接過婢女手中的藥,就坐在陸秋禾床邊一勺一勺喂起藥來。


  了正文定兩人去看過陸秋禾,與顧相安一起出了丞相府,三人去了顧家酒樓,顧相安的令牌出手,小二領著三人上了四樓最裏麵的甲字號房間,他們顧相安讓小二去大理寺請了陳文浩過來。幾人叫了幾碟小菜,幾壺好酒,反正有顧相安請客,了正文定與百裏青陽都是叫的最好的酒,顧相安白眼都快翻過去了,但那兩人絲毫沒有手軟客氣的自覺,在陳文浩到之前兩人更是直接幹了兩壇酒。


  “外人隻道百裏丞相不飲酒,實則不知,那是他尊貴,一般的酒不喝罷了。”陳文浩推門而入,還未完全走進屋內,一根筷子就迎麵飛來,陳文浩一偏頭,那根筷子就插進了身後的門框上。


  “小二,再上一副餐具,另加一雙筷子。”


  “好嘞,客官請稍等片刻。”小二就一直守在甲字號房間外,四樓的房間,每間客房前都會配有一個小二隨時聽候差遣,有武功的就直接用內力傳音,小二自然能聽見,等候吩咐。沒有武功的,就會搖動桌子上的銅鈴,門外的小二也能聽到。這是為了防止小二靠近客房太近,聽了不該聽的。


  “你是在大理寺太安逸了嗎,怎麽連根筷子都接不住?”顧相安一臉嫌棄,陳文浩並不在意,徑直坐下,手中拿著的一壇酒“嘭”一聲就按在了桌子上。


  了正文定輕嗅,這是陳家老爺子釀的花酒,裏麵放了紅棗。


  “這棗?”百裏青陽問道。了正文定與顧相安也同樣想知道,這酒他們可是從來沒喝過,但陳老爺子釀酒的技術,在整個天耀都找不出能與他比肩的人。這紅棗又是極好的品種你,他們兒時吃過一次,但味道卻記憶猶新。


  “是我爺爺給阿音釀的酒,這是五年前的一壺。”


  “你家老爺子舍得?”顧相安打趣,這老頭子扣得很,什麽好酒都唔得嚴實,這會兒怎麽舍得讓陳文浩拿來了?

  “爺爺對尋找阿音越來越灰心了,這麽多年他每年都會給阿音釀酒,可一直等不來阿音,前幾日又準備釀酒,看到密室裏滿滿的花酒,就分給我一壺。”陳文浩說到此處,想起這麽多年陳老爺子對阿音的思念,麵上劃過一絲憂傷,但想到現在阿音好好的就在丞相府,不覺又笑開了。


  幾人也是知道了前因後果,也理解陳文浩的變化。想著在丞相府住著的陸秋禾,不覺心中一喜。


  這花酒給陳家阿音的,而這阿音就是現在的陸秋禾,那這花酒不就是陸秋禾的了麽。那……


  幾人不約而同的達成共識,跟著陸秋禾有酒喝!看來以後一定要與陸秋禾打好關係。


  了正文定:我是天耀皇上啊,這誰不得討好我?朕就看在陸秋禾是天耀子民的份上,而且她傷的那麽重,朕就明日賞她些補品吧,有時間在召她進宮聊聊,幫助任何一個天耀子民是皇上的責任啊!

  百裏青陽:我與秋禾是拜把子的兄弟,不,兄妹我是她大哥,小陸這麽好的姑娘,有好東西一定會想著孝敬她大哥的吧……


  顧相安:阿秋是我未來夫人,這好酒應該會與她親親的夫君分享的!


  陳文浩:阿音以前最喜歡我這個大哥了,這爺爺的酒,一定會拿來給我喝的。


  幾個男人迷之自信,各懷“鬼胎”,隻是可憐陸秋禾了,還躺在床上沒醒呢,但就已經被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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