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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進秦府

  陸秋禾能在此處遇見白發少年還是很高興的餓,怎麽說人家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之前她還一直過意不去,沒有機會還了這份恩情。


  白發少年從牆頭上跳下來,走到陸秋禾身邊,陸秋禾看著他,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到這裏來做什麽?身上的傷都好了?”


  陸秋禾在白發少年麵前轉了兩圈,笑道:“我這身子早就好了,不然也跑不了這麽遠。大俠是之前就在這裏的嗎?”


  白發少年瞥了陸秋禾一眼,看得陸秋禾有些心虛,沒辦法,除了丞相府那幾位,其他人,都不可信,即使眼前這位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看見一個人影進了這荒廢的秦府,有些好奇,就跟著進來了,發現是你。”白發少年也不在意,依然解釋道。陸秋禾尷尬的笑了笑,故意轉移話題。“我也是剛剛見到一個小毛賊去丞相府偷東西,我就追出來了,沒想到那小賊跑到這附近就不見了,我正要回去呢,誰知迷了路,就莫名到了秦府外,也好奇,就進來看看了。”陸秋禾這話半真半假,倒也沒把那黑影的話說出來。


  “少俠在京都有多久了?可知道這秦府的事?”


  “你關心這個?”


  “就是好奇嘛,來都來了,不來看看不就挺虧的嘛,而且我這人也喜歡聽故事,比較八卦。”


  白發少年沒看出一樣,與陸秋禾就在這秦府溜達,也隨意講了一些他所知道的秦府的事。


  這秦相是我們天耀的老人兒了,先皇都要讓他三分。幾年前,朝廷傳出秦相貪汙賑災銀的事,不論此時是真是假,皇上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就下令搜尋秦府,這一搜,竟然真在秦府搜到十萬兩白銀,還有通敵謀反的證據,秦家這才被定了罪,與秦家要好的幾位搞高官也被搜了家。


  “這便是我知道的當年的事,具體的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陸秋禾聽著,這與他所了解到的也差不多。回想剛剛黑影的話,黑影是奉命到丞相府來找一個木匣的,他並未找到,就要去秦府呢,就被她給撞到了。


  那信件裏到底是關於什麽的,還會牽扯到丞相府與秦府……


  陸秋禾想在秦府找一找,但看看身邊的白發少年,還是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反正秦府就在這裏,又跑不了,今夜再來一次也行。


  兩人來到把在秦府內走了有兩炷香的時間,這秦府確實夠大,也能想象出當初秦府是何等的繁華。


  “秦府幾百口人家都在一夜之間殞命,即使秦相罪過滔天,但也不該殃及孩子吧。”


  “這是誅九族的罪過,聽說秦家連牲畜都未能幸免。”


  兩人走到一處湖邊,湖中還有一小築,“要不要去那裏看看。”白發少年看著陸秋禾問道。陸秋禾也注意到湖心小築了,但這裏原本架著的木橋已經腐爛,沒有船,她還真過不去。


  陸秋禾自然想去,但她可不想遊過去,讓白發少年帶著去?那未免有些……“不用了,我在這裏就……哎……”


  “別怕,我帶你去,這點本事還是有的。抱緊了!”白發少年看出陸秋禾的眼睛一直黏在那湖心小築上,知道陸秋禾猶豫的是什麽,就直接摟住陸秋禾的腰,踩著湖麵露出的木樁就站了上去。


  陸秋禾被這一嚇,直接抱緊了白發少年,可再也顧不得什麽好不好意思了,“啊,你慢點!啊!可別掉下去啊!”


  白發少年見陸秋禾是真的怕,也沒了再逗弄她的心思,加速幾下便站在了湖心小築內。


  陸秋禾連忙鬆開白發少年,抱住一邊的柱子,閉著眼,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哎呀媽呀,這也太刺激了。這是淩波微步嘛@!有生之年不僅見到了還親自參與了刺激!


  “沒事的,鬆開吧,這裏風大,要不要進去看看。”白發少年拍拍陸秋禾的肩膀,陸秋禾拍拍自己的心口,這才打量起湖心小築來。


  湖心小築並不大,由三部分組成,一個小涼亭,由於長時間無人維護,上麵的牌匾已經損壞了,也就無法得知這涼亭的名字。與涼亭相接的是一個兩丈有餘的長廊,與長廊相接的就是一間木屋。二人走進,看見木屋上的牌匾,寫著“輕微堂”三個字。


  輕微門上還上著把鎖,已經鏽跡斑斑。“你會開鎖嗎?”陸秋禾問道。白發少年搖搖頭,然後走上前去,手摸到那生鏽的鎖,隻聽“啪”的一聲,所直接斷開兩半。“但我會開門。”話音落,白發少年就推開了輕微堂的大門。


  陸秋禾嘴角微抽,這技能,她可學不會,這是多強的內力,直接就把鎖捏斷了去。


  白發少年掏出火折子,點亮了室內的油燈,整個房間的布置就一覽無餘。


  “這是間書房啊,不過也不全是。”陸秋禾驚歎道。


  即使過去這麽多年,站在輕微堂還是能感覺得到這裏的溫馨。房間內分為三部分,一部分相當於書房,兩排大書架上擺滿了書,但有些亂,應該是當年被人翻過的。,書架中間就是一方矮桌,上麵還放著未蓋上的杯子,可見主人家走得很急。


  “據說當年秦家大公子就是在這裏被帶走的,哪啊半杯茶都未能等他喝完。”白發少年說道,眼睛裏似是有著埋入深淵的故事。陸秋禾歎了口氣,“世事難料,聽說當年秦家大公子也位傳奇的主兒,誰能料到,隕落就在瞬間。”


  再往前走去,竟是一方小廚房,上麵還有保存完好的柴米油鹽。“沒想到這秦大公子還是個願意自己做飯的主兒,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若他與常人一般,也就擔不得傳奇二字了。”白發少年卻不以為意,還走到跟前,檢查哪些存留的調料。“這是沉香木,竟用來放調料。”還真奢侈啊……


  再往前走,就是床榻了,並無特殊之處。床上的棉被,也被翻動的很是淩亂,但明顯能看出那棉被都是好料子啊。


  縱觀整個輕微堂,件件東西都價值不菲,但一般人還都不易發現。就比如說陸秋禾,就不認識那什麽沉香木,聽白發少年一說,心裏還真是對這秦府有些懷疑了。


  “這一個宰相,這麽有錢嗎?”


  白發少年知道陸秋禾心中想的是什麽,解釋道:“秦相雖隻是宰相,拿的俸祿並不足以支撐起秦府懂得開支,但秦大公子是從事商業的,這麽多年了,即使是現在,論財富,顧家稱得第一,他秦家就是第二。”


  這麽有錢!陸秋禾著實吃驚,這樣想來,這秦家遭人惦記,也就不意外了。


  富可敵國,又掌握天耀的大權,秦家子弟有英才輩出,這樣的家族未免太可怕了些,除了帝王之家,放在其他任何家族上,都是禍不是福。


  那仔細想來,這秦家的水就更深了。老皇帝既然這麽倚重秦相,又怎會輕易信了秦家謀反的罪名。這背後要是有……怪不得這案子一直沒人敢質疑。


  “想到什麽了?”白發少年一直注視著陸秋禾,自然看到了她的神色變化。陸秋禾有些慌亂,低頭調整了情緒,說“無事,就是一些瑣事。這些書看著都挺不錯的,秦大公子的書,其中定有許多孤本吧。”


  陸秋禾走到書架前,蹲下身子去翻地上的書,每一本的字跡竟然都一樣,“這,都是一個人謄抄的嗎?看這字,非大家還寫不出來呢。”


  白發少年也蹲下身子,拿起地上一本書說道:“這應該都是秦大公子自己謄抄的,孤本估計都被當初的人趁火打劫拿走了。”他看向書架,上麵空了好多地方,即使把地上的書都放進去,還是有許多空餘的,想必那空出來的都是一些好書吧。


  陸秋禾撇撇嘴,道:“什麽孤本?我就就覺得這秦大公子懂得字就很好,我拿一本回去臨摹臨摹。”陸秋禾挑挑揀揀,拿起一本薄厚適中的書。拍拍上麵的灰塵,就塞進腰間。白發少年看著陸秋禾的動作,並未說什麽,他自己也拿了一本書放進懷中。陸秋禾看看人家即使順東西還是那麽優雅,再看看自己流氓似的塞書行為,輕咳一聲,把腰間的書拿出來塞到了懷中。


  “咳咳,我看這裏應該沒什麽有用的東西了,這天就要亮了,不如我們就回去吧。”陸秋禾開門,看著遠處天光微亮,要是被人看見他們出入秦府,怕是會帶來許多新的麻煩。


  白發少年摟著陸秋禾的腰,出了湖心亭,“那我就告辭了。”白發少年放下陸秋禾,說了句告別的話,就直接跳上牆頭離開了。


  陸秋禾聽見外麵有人在走動的聲音,應該是趕早市的人出來了,她隻好暫時離開,想著晚上帶許庭曄一起再來一趟。


  陸秋禾回到府中就看見整個丞相府都在找她。許庭曄怕她獨自出去的消息傳出去會讓歹人有機可乘,就下令封口,秘密尋找。


  “你去哪裏了?身上可有受傷?”許庭曄雙手捏著陸秋禾的肩膀,打量著陸秋禾。反複檢查確定了幾遍才放心。


  陸秋禾則是直接被許庭曄給嚇到了,這革命友誼這麽快就培養出來了嗎?這人怎麽這麽著急她?


  陸秋禾被看得有些臉紅,她連忙掙脫許庭曄的束縛,再三解釋自己無事。“小王爺,我不是留下記號了嗎?你們順著記號應該就能找到我了。”


  陸秋禾走回院子,坐在椅子上,小丫鬟連忙拿來鬥篷給她披上。許庭曄聽見陸秋禾的話,卻是皺起了眉頭,“你留下的記號出了丞相府就沒有了,而且有人可以抹去你消失的這幾個時辰的信息,我們一點蹤跡都尋不到。”


  那人隻是讓許庭曄找不到陸秋禾,並沒有再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可見那人的目的隻是讓陸秋禾出去,這人到底是誰,實在沒什麽頭緒,陸秋禾搖搖腦袋,就把她出了丞相府後的事簡單的說了出來。


  “那黑影說是要去秦府找的匣子到底是什麽?我也沒頭緒,在秦府轉了一圈,並沒有什麽發現,就回來了。”


  許庭曄讓人去上了早膳,兩人邊吃邊說。許庭曄咬了口饅頭,道:“這就是秦家招致滅門之禍的直接原因,應該是扳倒餘濟遠的最大利器。”


  當初秦家出事,他還小,隻記得秦相曾秘密來找過爺爺,這件事除了爺爺救隻有他知道了,所以在與秦家有關係的幾大家族都出事,而他們許家能安然無恙的原因。


  因為許家與秦家在明麵上是不合的,他有一個姑姑,當年鍾意秦家大公子,可惜秦大公子卻與一個商賈的庶女在一起了,這對於他姑姑是極大的侮辱啊。許姑姑也是被許老爺子寵著長大的,哪裏受過這般氣,就因為這,許老爺子直接就把秦大公子打了一頓,這兩家的關係就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其實這隻是世人的誤解,當然也是秦許兩家的故意引導所致。


  許姑姑是被寵著長大的,並沒有被寵成跋扈的性子,相反,是十分的明事理,是個難得的溫婉如水的姑娘。但許姑姑身患急症,活不過二八年歲,這也是許家的秘密,外人是不知道的。當年有太多的青年才俊鍾意許姑姑,可許姑姑隻心係秦大公子。後來知道秦大公子的心上人另有其人時,就直接退出了,從此就沒再踏出許家一步。不久後,許姑姑就去世了,正是在十六歲生辰的前一夜。


  外人都道是許姑姑相思成疾,隻有許家人知道這是許姑姑的命數。當時正是餘濟遠正得寵的時候,許秦兩家長輩就借著這件事設下了這個局,讓人以為兩家關係破裂,因為世人皆知許家一直都是一脈單傳,隻有許姑姑時,許家除了許庭曄的父親與許姑姑兩個孩子,這許姑姑自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這許家好不容易的來的寶貝女兒,就因為秦大公子沒了,能不打起來嘛。


  秦大公子與那商賈庶女成婚幾年後才育有一子,就是現在的秦安逸。


  在秦家出事的前兩天深夜,秦相就來找過許老爺子,二人說了什麽,許庭曄並沒有聽到,隻記得當時秦老爺子是抱著個木匣子出去了,當晚許老爺子就吐了鮮血,昏迷了整整十天才醒來。醒來後就聽到秦家滿門覆滅的消息,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身子養了半年才好利索。


  “如此說,這秦家招致禍難的東西,是從……”陸秋禾立馬閉嘴,這不得;了了,這秦家當了許家的替罪羊?

  陸秋禾小心翼翼打量著許庭曄,見他臉色如常,並沒有想要殺人滅口的想法,這才敢繼續吃飯。


  “這事我會查清楚,也會喚秦家一個清白,更會將那罪魁禍首揪出來!”


  二人吃過飯,許庭曄就出了相府,臨走前,叮囑陸秋禾萬不能在獨自出府。看到陸秋禾再三保證這才放心出去了。


  許庭曄騎著馬一路道了皇宮,這時正是下早朝的時候,眾文武百官正好看見騎馬而來的許庭曄,就都停住了腳步,等著許庭曄上殿。


  “許小王爺就是厲害啊,這可是古來第一位可以騎馬進皇宮的官員。”


  “那也不是沒實權的!”


  幾位官員小聲議論著,許庭曄就到了眾人眼前。那馬距離幾位官員太近,馬嘴一噴氣,那熱乎乎的感覺就溢滿幾位官員的大臉。但縱使他們有千般惱怒,與許庭曄那雙眼對上,屁都不敢放出聲了。


  幾位官員臉上立馬掛滿笑容,走到許庭曄的馬前,拱手道:“原來是許小王爺啊,這下官一直在忙著,早就聽聞小王爺歸京,卻一直抽不出時間前去拜訪,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切莫責怪才是啊。”


  “你是哪根蔥?本王怪得著你?”這人是明顯向著餘濟遠的,許庭曄自然是沒了好臉色。


  “蔣大人,許小王爺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你們也是情有可原,想必他是連本國舅也不記得了吧。”餘濟遠從大殿上走下來,他身後站著的正是了正文定。這話明顯就是在在諷刺許庭曄,眾人等著許庭曄說話,心道該是大早上就有好戲看了。


  “這哪能,您是國舅,本王還是記得的,就是忘記您老姓什麽了。哎,國舅姓什麽來著?”許庭曄故作沉思狀,看樣子還十分苦惱。


  “許小王爺,那是餘國舅,想必是小王爺您多年未進京,這京都變化太大,這時間真是不等人呐。”


  許庭曄轉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年紀應該比他要小一些的青年,就笑著說道:“也是,畢竟本王離京時,還不過是個少年呢,這餘國舅這麽多年真是愈發的慈祥了。”


  眾人忍俊不禁,這許庭曄是暗諷餘濟遠已經是個老頭子了呢。


  “那小王爺還真是年紀輕輕就記性不好,想必是這佛緣還未盡呐。”餘濟遠笑裏藏刀,身上都冒著冷氣。


  許庭曄笑道:“的確是,不過我家老爺子說年紀打了,不適合再皇上分憂了,這閑下來還真是有些無聊呢,本王不能不孝,不就不得已回了京了。對了,本王記得我家老爺子與您同庚,想必你們應該聊得來,晚輩希望國舅能有時間來我王府做客,我家老爺子應該很高興,您也不寂寞不是。”


  那之前搭話的青年輕笑出聲,然後對二人拱手道:“下官失禮了,方才鼻子有些癢,還望兩位大人莫怪。”


  許庭曄拍拍他的肩膀,“本王雖年輕火氣大些,都不在意,想必像餘國舅這般的大人物就更不會在意了,對吧,餘國舅?”


  餘濟遠後槽牙都快磨爛了,但也不好發作,“是,本官還有要事,就不陪小王爺再此處了。”餘濟遠拂袖,看了一眼許庭曄身邊的青年,冷哼一聲,就大步離開了。


  餘濟遠:不行了,不行了,這姓顧的,姓許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餘國舅罵罵咧咧出了宮。


  “你是?本王許久未進京,這京都又多了許多不認識的官員。”許庭曄看著身邊的青年問道。


  “下官九卿宗正,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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