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怪老頭兒
再說他都挑明了說是自己的朋友，那他該怎麽做就不用問了。徐海明在醫院裏的分量也是很重的，有他支持，楊紫玲也可以得力不少。
腦外科李主任一見到他就樂了：“一百年不見你大駕光臨啊，這次來有何貴幹可別讓我猜中了啊。”王楓嘿嘿一笑，那主任你且猜猜看？李主任臉色拉下來了，說我還忙著呢，沒空跟你打哈哈，有事說事沒事趕緊請。
知道王楓的來意，那還有不拿一把的道理？至少一頓酒肯定是跑不了的。最後王楓答應請他吃一頓海鮮大餐，白川地處內陸，跟海城不一樣，這裏的海鮮算是稀罕，也貴的離奇，所以一般來說請海鮮就算是很隆重的了。
王楓一上午就溜達了一大圈，串聯了幾乎所有跟他關係不錯的科室主任，有的不熟悉或者人一般的或者對楊紫玲有意見的王楓根本就沒去勾搭，不可能人人都是朋友，這麽大的醫院，就算有幾個敵人也不奇怪。
但也有一大半的主任都表態了，就可見王楓的人緣有多麽好了。楊紫玲得知王楓在醫院裏搞小動作後把他找來以院長的口氣訓了一頓，但是心裏卻是暖暖的很感動。還算這小子有點良心，沒有辜負自己對他的……情義。
百裏的工作其實幹久了也蠻枯燥的，每天就是在校園裏麵晃悠，好在他這個人性格跟王楓接近，能夠耐得住寂寞。所以倒也沒有什麽厭煩之意，還算是自得其樂。隻是學校食堂的飯實在是吃的有點膩了，要說飯菜的質量還是不錯的，但是一成不辦誰受得了啊？
每天就是那麽定樣的幾個菜肴，百裏隻要一打眼就似乎能夠感覺到了它們在嘴巴裏的味道，好在學校外麵不遠處就有小飯鋪，百裏偶爾也可以過去換換口味。今天走過食堂的時候一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就開始反胃，打定主意說啥也寧可多走兩步出去吃。
他性格隨和，脾氣也好，又是單身，所以雖然是保安隊長了，那些老保安還是當他小弟弟。有的拖家帶口的中午要回去吃飯什麽的，就是他來代班，這種代班純屬幫忙，但他還是樂此不疲，有求必應。
這天等到換班的保安氣喘籲籲的過來已經一點多了，百裏還沒有吃飯，正在考慮是出去吃還是叫一份外賣呢，在校門口猶豫中忽見一個外賣小哥騎著摩托車疾馳而過，隨後就聽到砰的一聲響，卻原來是小哥騎行速度過快，為了閃避過往的車輛，一頭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杆子上。
百裏忙邁開大長腿跑過去，見他戴著頭盔，晃晃喲喲的還能站起來，知道問題不大，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摩托車卻撞的不輕，整個前臉都幾乎變形了，輪胎也扭曲了。那個外賣小哥不顧自己的傷勢，竟然先將車子後座的箱子打開，取出一份竟然還保存完好的外賣來。
一瘸一拐的就要離開，百裏嚇了一跳，忙一把拉住他：“喂，你要幹嘛啊你？”那個小哥道：‘這份外賣客人等著要呢，我得先送過去，我一直都是五星好評，可不能因為這一次給壞了。”
百裏真是啼笑皆非：“你這人也真是夠可以的，命重還是好評重要啊？”
那個小哥竟然毫不猶豫的答道：“五星好評重要。”百裏徹底無語了，這小哥要不然就是撞昏了頭，要不然就是一個倔巴頭子，認死理的人你是不能跟他講道理的。
見他狼狽的樣子又有點於心不忍，隻好結果他手裏的袋子：“這片我也熟悉，你說送哪裏我幫你送到就是了，我以前也送過外賣，算是專業的。”這話不假，他在海城沒有找到王楓之前，還真的做過一段時間外賣小哥呢。
那個外賣小哥瞧了他一會兒：‘我認識你，你不是二中的保安麽？好的，那就麻煩你幫忙了，回頭我一定好好的謝你。”百裏說不用了，你還是趕緊去醫院瞧瞧吧，估計可能是輕微的腦震蕩跑不了了。
百裏拎著外賣按照上麵的地址一路尋找，來到了一處破舊的老樓區，這裏是糧油小區，以前的糧食係統的統建樓，話說在當年這裏的樓房在白川市還算是最早建起來的一批呢，那時候糧油係統很火嘛，也有錢，人人羨慕的說。現在都幾十年了，過去自然也都不必提起了。
這裏跟現在動輒連成片的高樓大廈來說也根本也不算小區，連個院子都沒有，隻不過是孤零零的相對六棟黃色牆體的老舊不堪的樓區。周圍都已經是高樓林立了，這些破舊的樓房就好像仙鶴群中的幾隻小土雞，根本就是影響白川市容嘛。
但是小區占地不大，住戶不少，估計拆遷起來費用也是驚人並且不合算，所以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開發商敢來問津。話說百裏來白川市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麽破的樓房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快遞小哥告訴的是六號樓一單元的七樓701，倒是好找的很，不用打聽兜一圈就找到了。樓道裏很黑，狹小的窗戶黑漆漆的，現在的樓房基本都是電梯了，話說要是外賣小哥攤上這麽一個客戶也真是夠嗆，別的不說，七樓你爬上去也夠嗆啊。
不過這是百裏，他見樓道裏沒人，幹脆施展輕功，一步就上了半個樓層，幾步就到了七樓，而且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的。敲了敲門： “你好，外賣，排骨飯。”連著敲了幾下老式的防盜門，裏麵傳出來蒼老的問話，這麽高的樓層，住的竟然還是一個老人家。
百裏馬上增大了音量，既然是老人家，耳朵肯定不好，百裏以前送外賣的時候，曾經給一個耳朵聾了的老人家送外賣，在門口敲了半個小時的門也沒有人應答，隻得回去，結果還被人家老爺子給了個差評，真是沒處說理去。按道理老人家不都該是慈祥和善的麽？還是有句話說的有道理，不是現在的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門打開了，一個瘦小的老爺子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百裏，他的眼睛就好像鷹隼一般銳利，瞧的百裏都有點發毛，但卻忽然感覺他有點像是自己的師傅，其實樣貌身形都不像，但肯定是哪裏有什麽相似之處：“你好大爺，你的外賣排骨飯。”百裏怕他的耳朵背，依然大聲道。
那個老爺子卻不滿的等了他一眼：“這麽大聲幹啥？我還不聾。”說著話嘴巴還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習慣動作，或者是笑了一下？總之這老爺子有點怪怪的就是。
百裏隻好賠笑：“嘿嘿，是是是，是您的外賣吧？剛才不小心摔了一下，可能袋子有點破，但是裏麵都是好的，就您一個人在家啊？”百裏是好意，但那個老爺子的眼睛裏卻閃過一絲凶光，百裏正低頭往外取飯盒，沒有瞧見。
老爺子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別在外麵弄，進來吧。”這回沒疑問了，這個抽搐肯定是表示不滿或者生氣，絕非善意的微笑。但是他這話也是有點怪，讓人家百裏進屋幹嘛呢？但百裏的脾氣好，見他一個孤身老頭子，心裏不由的憐憫，可能需要自己幫忙吧？
老爺子瞧著他進來，又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道：“去把湯給我熱熱，我要喝滾開的，飯裏的排骨都挑出來扔掉，一根薑絲蔥蒜都不準留下，我隻吃飯，去吧。”說完竟然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拿起小茶壺，打開收音機，聽起評書來了。
百裏莫名其妙，這是什麽要求？我是送外賣的，還是代替人家來的，可不是什麽上門廚師，怎麽還讓我熱飯啊？再說這個要求也實在是夠怪異的，你不吃排骨蔥薑蒜那你就不要點菜光吃白飯不就得了？這又花錢又不吃的，不是有毛病麽？
但掃視了一眼屋中，不見他人，估計這老爺子一個人住，孤苦伶仃的，未免有點怪脾氣也是正常的。看他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六十開外了，尊老愛幼，是華夏的古老優良傳統，百裏決定還是繼承下去。
見這個老爺子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中山裝，領口都係的緊緊，還有腳上一雙老式布鞋，話說跟師傅他老人家的打扮還真有八九分相似。師傅有時候也喜歡聽收音機，最愛評書，袁闊成的三國演義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次重播，還是會聽的津津有味，也許那個年代的人都是這樣？
想到師傅，百裏不由的心中一酸，也許是先入為主的第一印象所致，這個老爺子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帶著師傅的影子，盡管兩人身材一個高大，一個瘦小，相差很大，但是那股老氣橫秋的意思，卻簡直一模一樣。
幫這位老爺子做點事，就當是孝敬師傅了。百裏見門口也沒有拖鞋，幹脆直接走到左邊狹小的廚房，打開煤氣爐，這裏還沒有通煤氣管道，用的還是液化氣。把還很熱的湯倒進去，開到最大火。又打開塑料餐盒，拿出筷子，將上麵的滿滿的一層排骨挑出來放在塑料袋中。
排骨的香氣十分濃鬱，筷子夾上去都能感覺到肉質的細嫩和彈性，反正老爺子不要了，一會兒就假裝幫他扔掉，然後自己吃掉算了，嘿嘿。這會兒百裏的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了，他是練功的人，食量很大，對食物中熱量的需求很大嘛。
百裏做事一向都很心細，果然按照老爺子的吩咐將裏麵除了白飯以外的東西都挑揀的幹幹淨淨。湯也熱好了，百裏又主動的遞給了他。老爺子隻是挑了挑花白的眉毛，連個謝謝都沒有說，也許老人家不習慣這種表達方式也說不定。
見他端起飯來似乎猶疑了一下，忽然道：“既然來了，就麻煩你幫我打掃一下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