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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讓她回來教訓你

  手術結束。


  季平舟帶著趙棠秋下樓。


  在樓下大廳,或是小院子裏,都沒看見禾箏和季舒。


  陳姐聞訊趕來幫忙,季平舟慢著調子問:“禾箏跟小舒呢,剛才還在這。”


  “她們?”陳姐也納悶,今天是輸血的日子,聽人說禾箏確實來了,可她確實沒見到,“小舒好像往北棟去了,但是沒看見方小姐。”


  在手術室的時候。


  他說話的確有些夾槍帶棒。


  季平舟將趙棠秋托付給陳姐,“我先去看看,你帶她回去休息休息,調養一下。”


  陳姐“嗯”了聲。


  可趙棠秋卻不願意,手指撚住了季平舟的衣袖,“季先生,你能送我回去嗎?”


  剛抽了她不少血。


  對一個女人來說,就算身體再好,也是吃力的,季平舟心腸不算軟,但明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全麵了,猶疑了下,“那先回去。”


  他扶住趙棠秋的肩,小步行走。


  陳姐一肚子話鬱悶地憋在心口,想說,卻還是生生壓了下去,默不作聲跟著他們往北棟走。


  一路上氣溫寒冷。


  到了夜間,又潮濕,趙棠秋冷的直打哆嗦,來來去去,直接依偎到了季平舟懷裏,小幅度地拽著他的衣領,半張臉都窩在他的肩膀上。


  路上遇見了幾批去小南樓換崗的傭人。


  遇見他們。


  紛紛裝作沒有看見,匆忙打了招呼就走,更不敢多看季平舟懷裏的女人。


  她們最近都聽說了季平舟帶了個女人在北棟長住。


  而這段時間。


  禾箏沒回來。


  像是鳩占鵲巢,又像是情理之中。


  季平舟和禾箏感情不好,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好像總有一天,他們是要破碎的。


  所以有別的女人來,也並不稀奇。


  北棟門開著,樓上臥室的燈亮著,季平舟以為是禾箏,推了推身上的人,將她放在餐廳的椅子上,轉頭囑咐陳姐,“給她倒杯熱茶,先暖暖身子,我上去一下。”


  陳姐也以為是禾箏在樓上。


  畢竟臥室,也隻有她能進。


  季平舟抱著些許竊喜的心思上樓,還沒澎湃多久,便在看到季舒那刻完全冷卻了下來,麵也沒了表情,“你在這兒幹什麽?”


  他語氣並不好。


  一下就激發了季舒心裏頭那個委屈充盈的水球,怦然炸開,也就是那一秒鍾的事。


  要不說女人的情緒來的怪。


  她這個時候就是想替禾箏討個說法,手上掛著那件用最樸素的紅繩子串起的紅瑪瑙,清透平麵裏浮著的,像是禾箏的血淚。


  一室昏黃。


  季舒看到季平舟瞳光緊了下,緊接著呼吸也緊了,“誰讓你拿


  這個的,給我放回去!”


  禾箏走後,季舒一秒鍾沒停,跨著步子就跑了過來,翻箱倒櫃找到這玩意,“方禾箏送我的,怎麽了,我怎麽不能拿?”


  她紅著眼睛,卻不掉眼淚,走近了,能聞到季平舟身上女人的香水味,簡直要把她給氣死了,“現在知道緊張了,活該!”


  “季舒,給我放回去,這不是你的。”


  她就不,反而裝進了口袋,“禾箏剛才親口說要送給我,怎麽就不是我的了?”


  季平舟的聲音已經有點疲憊和錯愕,“她沒事給你這個幹什麽,放回去,你想要別的我給你買。”


  要不說聰明人愛裝傻。


  季舒愣愣地站著,麵無表情,跟禾箏生氣的時候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哥,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你叫別的女人住進來,又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罵禾箏,這下她真的被氣走了,你滿意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給我滾出去。”


  “你把她的血抽幹了還不夠,還要讓她親眼看到自己的血有多低賤,甚至還不如一個婊子的!”她咬牙切齒,上氣不接下氣,“我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家人!”


  滿室寂靜。


  此起彼伏的。


  是季舒憋在嗓子眼的嗚咽。


  季平舟慌了點神,直覺他沒追出去的時候,出了點什麽事,“她說什麽了,讓你這樣?”


  禾箏的言語都是溫軟卻又字字飽含絕望的。


  季舒模仿不來,她直白又厲害,確切的翻譯了她的話,“她說她以後都不來了,讓你抱著你的小婊子過去吧!”


  這話人人都聽見了。


  聞聲上樓的陳姐惶惑地站在門外,趙棠秋一副柔柔弱弱的受害者模樣,動了動唇,眼淚滾的比誰都厲害,用氣聲發了句:“季先生……”


  季平舟血氣上湧,“陳姐帶她下去。”


  陳姐低下頭,挽住趙棠秋的手臂,她卻站著不走,扶著門框,那樣子好像被人欺負了,卻又無力還手。


  隻能蒼白的辯解著:“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今晚就搬出去。”


  季舒昂著調子,氣勢逼人,“你本來就不配在這兒!”


  季平舟一把掐著她的手將她往外推。


  “你給我出去。”


  季舒嘶叫著,繞在手上的那圈紅線還被季平舟扯著要拿走,可她就是不願意放手,被扯到樓梯護欄旁,她又哭又喊,嘴裏叫著:“這是禾箏給的,你有什麽權利拿走!”


  季平舟才不聽她的話。


  小時候兄妹間也搶過東西,但大多時候都是季平舟讓著妹妹,可這次他不能讓,他知道這東西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曾經是他的護身符。


  憑什麽她方禾箏說送人

  就送人?


  可季舒發瘋似的爭著,陳姐急了,在一旁喊著別搶了,喉嚨喊痛兩人硬是沒有一個住手的。


  因為身高差距。


  季舒沒一會兒就落了下風,生生被季平舟掰開了手指,那件瑪瑙掛墜從她手指脫落,快到季平舟手裏時卻又被騰空扯了把,兩人一怔,雙手一同滑開。


  空中一道鮮豔的拋物線從護欄丟了出去。


  瞬間。


  砸在一樓的地板上。


  清脆短促,粉碎殆盡,連著過往的情愛溫純,一同碎了。


  呼吸窒了窒,季平舟被氣的發狂,揚起手一巴掌抽到季舒臉上,陳姐驚慌失措,捂著嘴,溢出尖叫:“舟……”


  可晚了。


  巴掌已經落下去了。


  她渾身都木了,頭皮發麻,臉轉向一側,遲遲正不過來。


  眼睛終於酸了,淚水匯聚著掉下來。


  她捂著臉,委屈又不甘,口腔像被灼燒著,“我要告訴媽媽你打我,讓她回來教訓你!”


  季平舟手連著肩都在顫,“給我滾。”


  外麵還下著雨。


  季舒奔跑著衝進去,臉被冷水澆著,還是熄不滅那份火辣辣的痛。


  她哭的視線不明,衝動之下跑出商園。


  在路邊打了車。


  沒有地方去,車沿著城市繞了兩圈,最後停在方家門外,又沒有打傘,司機急著趕季舒下車,她便隻能無助的縮在門外的石柱底下,被雨淋濕了,衣服冷而黏膩的粘在身上,沉沉的壓著她。


  恍惚中,有車開過來,本是要直接開進院子裏的。


  卻因為看到了季舒而中途停下。


  撐著傘,方陸北下車,皮鞋踩在水坑裏,帶起些渾濁的水花,他走近了,借著車燈的光看清季舒冷的慘白的臉,聲一緊,“小舒?”


  急忙將她扶起來,又拿著自己的衣服蓋在她的背上。


  季舒被凍的唇色泛白,直打著哆嗦,抬起眸,朦朧地看著方陸北清冽的俊容,他麵上有藏不住的焦急,隨即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往裏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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