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人家跟了你幾年
隨著那道聲音的擴散蔓延。
電梯裏的。
外的。
一同看向了說話的男人,他五官淩厲,沒由來的帶著些不善的氣韻,那感覺越燒越旺,就燒到了季平舟身上,他一隻手顧著禾箏,卻看向裴簡,那是擔憂的意思。
走出電梯時他隨手扯了扯禾箏的圍巾。
將她大半張臉都遮了起來,隻露出一雙繞著霧氣的眼眸,這麽一來,容貌不明。
季平舟沒應會那人的話,他卻更為來勁,電梯也不上了,反而審視般地望著他們,“舟舟,真是的,看見哥哥也不打招呼。”
他說著伸手,要去觸碰季平舟的肩膀。
慣常內向被動的裴簡卻伸出手,一把揮落那人的胳膊。
他卻不尷尬,淡淡瞥著裴簡,不陰不陽的,“小簡,你這衝勁的脾氣,隨了叔叔吧?”
禾箏眼前有些幻覺。
幻覺的看到裴簡繃緊的下頜角,她不知道那人說了什麽讓他這麽生氣,氣的想打人。
關鍵時刻季平舟拽了裴簡一把,音色冷淡,漫不經心的,“不是來玩的,這就走了。”
“噢,就說嘛,舟舟怎麽會來這兒玩。”他上前半步,眼神有些挑釁,卻是飄落到了禾箏身上。
季平舟橫跨過。
將她擋在身後。
“新寵物?”
很輕很輕的三個字,卻像一把鋼槍,直接貫穿了禾箏的心髒,她木然抬頭,令人眩暈的光色裏,卻一眼對上了另一人的眸子。
那人也看到了她,微微一怔,瞳孔都多了點光芒,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浸泡在裏麵,逐漸脹大,他下意識上前一步,還未怎樣,一直站在他身前的男人卻先發了話。
“不是說結婚了嗎?怎麽身邊還帶著亂七八糟的女人?”
季平舟眉眼之間盡是寡淡,沒有任何被激怒的反應。
就算有人拿“寵物”兩個字貼在禾箏身上,他也不會為此辯駁半句,“見哥,你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他不願和這人廢話半個字。
傅見勾唇笑笑,一隻手抄在口袋中,“這麽久不見,這不是得替我家妹子關心關心你,婚姻生活過得不開心吧,這都被逼得出來找人了?”
他說著上前,一把要拽下禾箏的圍巾看看她整張臉。
一瞬間,氣氛都升騰了起來。
禾箏跟著後退,她聽不見他們說什麽,目光卻是凝著傅見身後的男人,在提醒他不要動。
那人停下要上前製止的腳步。
這方麵裴簡比任何人反應都快,他擋住傅見伸過來的手,“這就是舟哥媳婦兒。”
短短幾個字,所有人又換了副麵孔。
傅見停滯在空中的手一頓,僵硬的五官表情瞬
間活絡了,改變了姿態,熱絡百倍,“原來是弟妹,唐突了唐突了。”
季平舟麵容陰了下,正要說話,又被他打斷。
“舟舟,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麽能帶弟妹來這種地方……”他說著頓了頓,語氣也變了,恍然大悟般,“還是,你就喜歡玩點別的花樣?”
這人言語間的不舒服是頂級的。
連禾箏都不適了,季平舟自然也忍不了,徹底被惡心到,“這麽久不見,您這張嘴還是這麽髒啊。”
傅見扯了下嘴角,“抱歉,粗人。這也要怪你結婚沒叫我不是,初初那陣子天天以淚洗麵,要我去看看新娘子長什麽樣子,你也是,狠心極了,好歹人家跟了你幾年,就是睡也睡出感情了,跳樓都不帶管的?轉頭就結婚了。”
這番話透露的信息太多,一重接一重襲來。
圍巾堵著了禾箏的呼吸,她大腦缺氧到聽覺嗅覺一並失靈,但眼下是個什麽狀況,她還是知道的。
這人是鼓足了勁要挑撥她跟季平舟的關係。
季平舟麵色不變,手指卻摸了摸禾箏的甲麵,很溫柔的動作,像是在安撫。
嘴上一點都沒打算饒過傅見。
“她要真跳了,我才佩服她。”
傅見嘖嘖兩聲,“夠狠的。”
季平舟眸光繞了一圈,大堂內起哄的旅客還沒消停,他雲淡風輕地嘲弄,“您這還不夠忙的?有空在這跟我敘舊?”
“忙啊。”傅見輕聳肩,“但誰讓遇見舟舟了,再忙也騰得出時間,不過我這忙,可得算在你頭上一份呢。”
裴簡一直忍著。
聞言也不樂意了,站出來,皺著眉,“你別胡說八道!”
這可是溫泉投毒。
害了一批人。
這話的確不能亂說。
傅見卻自覺有理極了,“我哪兒胡說八道了,您回去問問您六橋哥兒,是不是他?”
季平舟抬手看表:“我發覺我在這兒跟您聊這會兒,還真是浪費時間。”
厭惡值到達峰頂。
他沉了眸,拉著禾箏就走,身子和傅見堪堪擦過,走出了一些距離,禾箏半回頭,輕眨眼。
走出大堂。
外麵清冽刺骨的冬風像刮骨刀似的往皮膚上割,禾箏已經撐到了極限,手指軟趴趴的爬上季平舟的手臂,臉頰也靠著他的身體,“季平舟……”
聽見聲音。
他隻放慢了腳步,“嗯?”
“我難受……”
缺氧加上皮膚的灼燒在摧毀禾箏的意誌,她扒下圍巾,露出已經浮出紅色小疹子漲紅的皮膚,簡直觸目驚心,“難受。”
季平舟低下頭,腳步僵住,“臉怎麽了?”
很癢,無法忍受的癢。
他一眼就
能看得出來那是過敏症狀,回想今天,才驟然想到什麽,“對橘子過敏怎麽不說?”
禾箏勾住他的脖子,腦袋往他懷裏鑽,半張臉連同脖子都癢的要命,一個勁喊著難受,臉蹭著他的肩膀緩解癢和疼。
裴簡看了心驚,“要不先回去住一晚,叫個醫生看看。”
外麵救護車警車擁堵,記者也都在,一台台機器將路都給堵了,哪裏還能出得去。
“你先去開間房,待會我去叫個醫生。”季平舟摁著禾箏的腦袋阻止她亂蹭,她蹭來蹭去,皮膚更紅了。
心熱了,他一抻手將她打橫抱住,讓她將手掛在自己脖子上,用下巴輕輕揉著她的頭發,她悶聲哼嚀著:“季平舟,癢……”
他抱得緊了些:“我弄藥給你,別抓,乖乖,別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