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誰會跟他離婚?
飯館定在早茶廳。
燕京並不常見,市中心統共也就兩個,一個便開在商業中心,方陸北常常早上在酒店醒來,會帶女伴來喝個茶再送走。
這裏的服務生大都認識他。
知道他出手闊綽,人也大氣,比一般愛裝模作樣的富家子弟好得多。
給他安排的位置也是最好的。
就靠著二樓的窗邊。
整個廳間滿是飄搖的茶香,以及一些點心混雜出來的醇香,聞得禾箏的確有些餓了。
服務生先上了茶,特意跟方陸北打了個招呼,“方先生,還是按老規矩,龍眼茶。”
方陸北沉了下眼,“什麽老規矩不老規矩的,這是我親妹子,好的都拿上來,給她吃飽了。”
哪有人來吃早茶要吃飽的。
服務生剛走,禾箏衝他呲牙咧嘴一陣,“你別把我說得像個土包子一樣好不好?”
方陸北拎起茶杯。
淡淡一瞥,“你不是嗎?”
禾箏從桌底下踢了他一腳,“滾蛋。”
第二屜小點心往桌上送時,一樓至二樓的樓梯上響起空蕩的高跟鞋踩踏聲,伴隨著女人咄咄逼人的警告,“我告訴你啊,我今兒就要坐窗邊,什麽沒位子,你少給我來這套。”
經理一路跟著薑臻上來。
被為難得舌頭都打了結,言語不了。
走上二樓大堂,薑臻將臉上寬闊的墨鏡摘下,露出一張女明星標準的妖豔臉型,目光在窗邊的位置流連徘徊,竟然尋到了許久沒見麵的禾箏。
見她看向那個位置。
經理大驚失色,忙不迭地解釋,“薑小姐,我們免費給你升包都行,那邊可是方先生的位置,您別為難我們……”
“去去去!”薑臻掩不住臉上的嫌棄,“我不搶位置,拚桌可以吧?”
她身形纖細,是女明星裏高挑的一掛。
這麽走兩步。
經理在後追得都吃力,剛跑過去,薑臻已經將墨鏡放到了桌上,自來熟地跟禾箏打招呼,“禾箏,好久不見,上次說約飯,一直都沒能抽出空來。”
說著,又轉頭對著方陸北笑了笑。
“我一個人來的,剛好拚下桌,可以嗎?”
禾箏對她的印象並不差。
但基於跟她的關係是因為季平舟才結下的,心裏或多或少有些隔閡,“沒關係,反正我們也快吃完了。”
見禾箏鬆口。
經理才擦了一頭虛汗,笑著說:“那我送您幾份甜品,真是抱歉。”
禾箏在外總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沒關係。”
捏著茶杯的手一下被薑臻親昵地握住,她擦了護手霜,身為女明星,沒有一個地方不是被精心保養出來的,手心又滑又軟。
禾箏被她看得渾身難受,“你還沒吃吧,要不要再點一點?”
薑臻遲緩地搖搖頭。
目光還停在她臉上。
“要不……你點杯茶來喝?”
她還是搖頭。
那癡迷的眼神,連方陸北看著都起雞皮疙瘩,抬起手,衝薑臻打了個響指,“你幹什麽呢,吃不吃了,不吃上一邊兒去。”
薑臻這才回了神,對著禾箏咽了咽口水。
“突然覺得禾箏漂亮了不少,有點驚訝。”
對於微調這件事禾箏從不避諱,但也不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來自雷,“你今天在這附近拍戲?”
她僵硬脫離了“臉”這個話題。
薑臻隨意拿起她喝過的茶喝了一口,“不是啊,我已經結婚了,最近不拍戲了,我先生是燕京人,在這裏長住了。”
“結婚了?”
這詫異一聲是方陸北發的,他驚得半個下巴像是掉了。
薑臻故作嬌態對他拋了個眉眼,挽了挽耳邊的頭發,“怎麽了,方先生難道對我有意思嗎?你怎麽不早說,現在可沒機會了啊。”
禾箏失笑一聲,看著方陸北滿臉的黑線。
“不拍戲了?也不做這一行了。”
薑臻撇撇眉,往椅子裏一倒,狀態懶懶散散的,“要不是為了錢誰想拍戲啊,那麽累,還要被一群腦滿肥腸的老男人揩油,嫁個有錢人多好,可沒有那麽多事。”
她心眼不壞。
是跟過季平舟那麽多女人裏最沒心沒肺的,有時候連季平舟都會被她的無腦弄得氣不打一出來。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好事。
可現在聽來,物是人非般,連季平舟當初的情人都結婚了,他們卻離婚了。
薑臻看向禾箏,輕輕嘟嘴,“不過我還是最羨慕你了,季先生有錢,又一表人才,還年輕,我跟過那麽多人,他可是出手最大方的。”
禾箏低頭想喝茶。
卻發現茶杯已經被薑臻拿走了。
嗓子沒潤。
綿綿柔柔地說:“我們已經離婚了。”
一句話扼住了薑臻的喉嚨,她一口茶剛好就卡在嗓子裏,下不去,直接噴了出來。
些許灑在方陸北的袖口上。
他臉色沉得更厲害了。
薑臻忙站起來一通道歉加賠償,就差沒跪下來了他才揮揮手放過她。
禾箏無語凝噎著,“有這麽難以置信嗎?”
薑臻不在乎嘴巴上的口紅,用紙巾擦掉了嘴角的茶水,雙眼瞪得發亮,一手探到禾箏的腦門上。
“那是季先生,又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誰會跟他離婚啊。”
季平舟哪有她想得那麽好。
隻歎他往日在外將正人君子的外形維護得太好了。
“何況,季先生對你不差的。”
禾箏彎起嘴角,嗬嗬冷笑,“他對身邊的女人都不差。”
這話的確也不假。
要說起來,薑臻也是這些女人中的一個。
她幹巴巴地笑笑,“不過……你應該不是因為我們這些人……所以才?”
“不是。”
一顆心安了。
薑臻癟癟嘴,緩著心口的氣,“嚇死我了,其實說起來,雖然季先生算是比較完美的了,可也有不好的地方,不要太傷心。”
離婚是她提的。
早已沒什麽可傷心的了。
“對了,”薑臻從包裏拿出一張邀請函,“過兩天是我先生五十歲生日宴,到時候會有很多精英來參加的,你也來,說不定能找到一個比季先生更好的呢。”
她後麵說了一長串。
禾箏都沒聽進去,隻聽到五十歲的先生。
薑臻今年撐死二十五,卻嫁了大自己這麽多歲的男人,其中太多原因,不言自明。
在禾箏錯愕的神色中,她無所謂一笑,“為了能在這紮根,這算什麽。”
臨走前。
她將邀請函塞進禾箏手中,聲音有點沉重地,“禾箏,你可一定要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