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舟舟家的

  同一間房,裏外卻完全是兩個世界。


  禾箏不是薑臻,無法完全感同身受,但也能想象得到薑臻心痛的感覺,背著丈夫,越過道德底線,就為了能跟鄭琅多待一會。


  卻因為一句話被這樣對待。


  鄭琅季平舟在內的這些人,誰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在他們的階級領域,跟一個女明星鬧出事,是恥辱的,整個家族都會因為他們的錯誤而蒙羞。


  所以這種意外。


  不能發生在他們身上。


  聽著門外的話,季平舟在禾箏眼裏捕捉到零星的同情,他湊近了些,將下巴虛虛架在她發頂,最硬的一塊骨頭剛好抵著她發間的漩渦。


  感知到頭頂的重量。


  禾箏動了下,要轉身,季平舟卻貼在她的背後,控製住她能活動的空間,聲很沉,像質問,“真是薑臻叫你上來的?”


  他還在懷疑。


  禾箏想躲開,卻發現自己這樣像是被季平舟窩在了懷裏,根本無法動彈,“房卡就在我口袋,我怎麽知道這裏是鄭琅哥的地方?”


  像是為了證實她話裏的真實性。


  季平舟彎起手肘,掌心貼到了禾箏的腰,去摸尋著她說的房卡。


  “我找找。”


  他手指細又涼。


  就這麽碰上來,像無脊椎動物在身體上爬行,禾箏條件反射地反抗起來,額頭不小心磕碰在門框上,發出清亮一聲脆響。


  季平舟眸沉了下,壓抑著聲,“你幹什麽?”


  本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可莫名其妙被他拉了進來,又莫名其妙聽了別人說話,現在被發現,有嘴也說不清了。


  禾箏比他還凶,“你別碰我!”


  想躲是不行了。


  鄭琅顯然已經聽到了這裏的聲音,正走來,可比他更快的是抵達門外的一批人,薑臻敏感地察覺到什麽,從後撲上來,雙手擁著他的腰。


  沒想到她會突然跑過來。


  鄭琅慣性前傾倒在門板上,沉悶的聲像一把榔頭砸到禾箏臉上,她本能後退,手無意識摁了下去,門順勢被外力撞開。


  身前猛然空了一截,險些摔到地上,鄭琅嘴裏罵出一句髒話,混亂的餘光裏,看到了一直躲在臥室裏偷窺的兩個人。


  四人還沒來得及對峙一番。


  客廳的門便從外被推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位年輕的秘書和中年男人氣勢洶洶的臉。


  場麵戲劇化又荒謬。


  這一瞬,宛如一部沒播放完畢的影片,悄然摁下了暫停鍵。


  畫麵停留在這一幕,靜止、死寂、僵冷。


  季平舟下意識護著禾箏在身後,她則看著緊貼鄭琅而站的紅裙女人,在門推開時,薑臻就已經鬆開了抱著鄭琅的手,現在她輕撥頭發,清清白

  白地衝自己的新婚丈夫笑。


  她是演員。


  連驚愕都演了出來,“您怎麽上來了?”


  小秘書跟在男人身後,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房中四人,怎麽都是不對勁的。


  他接到的消息是。


  孫總的新婚妻子和其他男人單獨在樓上3201。


  他這才告了狀,帶著人上來。


  可這裏的男人,隻有季平舟和鄭琅,兩個都是金貴少爺,都惹不得。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這個圈套,很快就能梳理明白。


  鄭琅理了把衣服,端正地站直了,目光飄過薑臻,落在外麵的男人臉上,正派地笑了。


  “孫叔叔,您怎麽有我包房的卡?”


  被點到名的男人怔了下,也在想著要怎麽解釋,他的小秘書反應迅速:“鄭哥……咱們下麵聽說上麵出事了,所以來看看……這……”


  分明是鄭琅帶著人家妻子上來,被質問了,他卻顯得比誰都理直氣壯,“那你看這有什麽事?”


  小秘書答不上來。


  薑臻先生卻先問了,“你怎麽在這兒,跟琅琅舟舟很熟,還有,這兒是誰?”


  禾箏被季平舟擋在身後,但不代表可以隱身了。


  他主動撈起她的手,站出去打了頭陣,“孫叔叔,這是我老婆,她叫薑小姐上來的,說是女人之間有話要說。”


  燕京人都知道季平舟結了婚。


  卻沒幾個人見過禾箏。


  “是嗎?”姓孫的狐疑地看向薑臻,“我還不知道你跟舟舟家的這麽熟呢。”


  這麽一來。


  鄭琅便徹底退出了這場即將點燃的戰火之中。


  但他的怒氣是最厲害的。


  若不是禾箏先進來,季平舟想上來休息,他的名聲就全要被薑臻給壞了。


  走出房間。


  薑臻跟在自己丈夫身後,鄭琅沒有出去,他們一路送季平舟跟禾箏下樓,為了將戲做足了,手從牽上了就沒放開過。


  出了酒店。


  季平舟文質彬彬地向他們道別,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他也隻是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謊,對他來說,的確什麽都不算,可對薑臻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


  被迫上車前。


  禾箏看到暗影潦倒下,薑臻窮途末路似的眼神,她身上珠光寶氣,內裏卻是一片腐朽。


  盡管如此。


  薑臻還是衝她抱歉地笑了笑。


  坐上車,離開了酒店,沒走多遠,禾箏便想通了這一切,從在早茶廳遇見開始,薑臻的計劃就開始了。


  薑臻安排了兩撥人分別去3201。


  她。


  還有今晚壽宴的主角。


  至於為什麽是她,隻能說,她剛巧是這個倒黴鬼。


  五指鬆散了些,禾箏


  涼著音調,很澀,“前麵的路口停車,我叫我哥來接。”


  季平舟沒放手,“繼續開。”


  “我說停車。”


  “今晚要不是我,你就要被人當槍使了。”


  言下之意,她現在沒有資格鬧脾氣。


  禾箏心口悶著,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回想起來,一步接一步,都是在往別人的圈套裏走。


  “你剛才為什麽不說實話?”


  季平舟笑了聲,輕而淡,伴隨著酥麻耳朵的顫音,路燈昏黃的燈從車窗裏一盞盞遊過他的臉頰,“琅琅是我朋友,我為什麽要讓他攪進這種醜聞裏,倒是你,被人算計了還想替人數錢呢?”


  車是裴簡在開。


  他大氣不敢出。


  以前他們吵架的時候他就插不了嘴,更別提現在離婚了,況且,他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到現在都一頭霧水的。


  “我要是沒上去,你難道會實話實說?”


  禾箏冷哼著,“為什麽不?”


  “然後讓薑臻被兩頭羞辱,或者是看琅琅跟一個已婚婦女傳出些烏七八糟的事,你會覺得報複了我很開心?”


  “我隻是實話實說,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季平舟捏緊了禾箏的手,語氣壓人,有點惱她不爭氣的意思,“你得謝天謝地我今天上去了,不然事後,琅琅要收拾你,我都保不住你。”


  “誰要你保了?”禾箏恨得咬牙切齒,像頭時刻要反擊的小獸,“放手,我要下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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