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一個德行
隨著付韻的病情一點點穩定變好,狀況脫離了那天的危機,所有人好像也都忘了她曾經經曆在怎樣的生死一線。
但還有那天做搶救的醫生護士記得。
記得是季平舟把這個人給救了回來。
不存在什麽醫學奇跡,有的,隻是他堅韌的決心。
這些禾箏不清楚太多。
她太害怕付韻突然離世,讓她從此獨身一人,所以這些天總是陪在付韻身邊,照顧著她的術前療程。
也許是太忙,她甚至忘記了那天是季平舟送她到醫院,也是季平舟救了人。
好幾次方陸北想提。
都被喬兒給擋了回去。
他們也因此吵了架,水火不容,喬兒潑辣的性子也全部展現了出來,他們站在樓梯間,一個個眼睛都吵紅了,喬兒抱著臂,雖然比方陸北矮一截,但氣勢卻不輸他。
一開口便是責怪和反對,雄赳赳氣昂昂的。
“我說了不同意現在去跟禾箏聊這些事,你就不能等阿姨手術結束了再說嗎?”她越說越來氣,“你們男人還真是一個德行!一點點小恩小惠就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方陸北也不爽,“說話就說話,你罵人幹什麽?我什麽德行了?”
這些天他們在這件事上吵了不止一次。
耐心也全吵沒了。
方陸北脾氣本就不算好,鮮少能容忍女人一次又一次的罵他指責他,何況在這件事上,他本就是兩頭為難。
這麽一來,兩人便成了水火不容的兩邊人。
喬兒無條件為禾箏出頭,方陸北猶豫不決。
她輕輕冷哼,雖然站在樓道裏,可眼睛卻格外明亮,隱隱有要跟他撕破臉的征兆,“反正你不能現在去給季平舟說話,不然你試試?”
好像此刻她才是禾箏的親人。
方陸北就這樣被排除在外,他氣的也想笑,“你還敢威脅我?”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吵的最沉悶的一次,都有話不說,喬兒沒做表情,甩開他的手就走,留下方陸北一個人在原地悶悶不樂。
離開醫院時順路去病房看了眼付韻。
禾箏跟喬兒都在,方陸北進去時她們正在聊天,見他來,喬兒隻當做沒看見,繼續跟付韻聊天。
剛才他們都在病房裏。
隻是中途一塊出去了下。
禾箏將滾燙的熱水放下來等著溫了拿給付韻吃藥,轉頭看了方陸北一眼,“你要回去嗎?”
方陸北見喬兒有意針對,自己也插不上嘴,便沒好氣的應了聲,順勢用腳尖踢了踢喬兒坐著的椅子腿,一張嘴便是吩咐的語氣,“手機遞給我。”
床邊位置狹窄。
人坐下了就走不了第二個人。
喬兒聽見了,卻隻是
仰頭看他一眼,愛答不理的,“自己拿。”
剛吵過架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方陸北不跟她一般見識,伸長了手越過喬兒頭頂,半個身子都快壓到了她的頭上,付韻還在一旁看著,喬兒忍受不了,直接推開了他,拿起手機扔過去,“給你了,快走。”
沒想到她會突然發作。
就連付韻跟禾箏有些怔,茫然看著他們,誰都沒敢說話。
手機方陸北沒接住。
掉在地上,雖然沒砸壞,可總是踩到了他的底線。
方陸北低頭看了眼,森森然的又看向喬兒,最後隻字未言,撿了手機便走了。
可那份怒,是每個人都看得見的。
晚上吃飯的時間禾箏才有空問起,卻也隻是小心翼翼的關心,“怎麽了,兩個人好端端的吵架了?”
護工在病房裏照顧付韻。
她們站在外麵,裏麵偶爾有聲音傳來,隔音不好,所以喬兒也盡量降低了音量,“沒吵,是掰了。”
禾箏喝著熱水,險些一口水嗆出來。
舔幹淨了唇間的濕潤,不可思議地看著喬兒,她卻悠悠然,好像什麽都沒發生,“掰了?這麽快?”
實則也不快。
起碼對於方陸北來說,有幾個月了,他對女人的新鮮感和女人對他而言的保質期來說,超過一個月恐怕就要變質,喬兒算是不短的一個了。
手機砸的的確有點折了方陸北的麵子。
喬兒事後也覺得衝動,可更生氣他為季平舟辯解,這麽說,也隻是開玩笑,“反正一開始就是鬧著玩的,不說了,我先回去了,明早來跟你換。”
今天吵的不小。
若是方陸北還回去,還是要好好跟他聊聊。
她這才急著回去等他。
禾箏沒攔,也不問的那麽清楚。
等付韻吃了飯,照顧她吃了藥,禾箏下樓去繳這幾次手術延遲多出來的住院費,走到樓下,大堂人已經很少,護士站還留著幾個年輕的小姑娘,正圍在一起喝茶聊天。
禾箏還未走近,隻到了拐角,便聽到有小護士壓低氣聲,神神秘秘的說了季平舟的名字,他既不是畫報上的男明星,也不是這個醫院的醫生,會被她們圍在一起討論,實在奇怪。
可下一秒。
禾箏便不覺得奇怪了。
小護士不僅聊了他的名字,還說了句,“他跟樓上那個得白血病的病人應該有別的關係吧,不然那天怎麽會那樣不要命的救人,你們不知道,當時一起搶救的年年回來說,病人心跳都停了很久了,那個季醫生還要救,把她嚇得半死。”
“什麽別的關係?真有關係怎麽還在咱們這裏治病?”
要論治療方案和醫療設備。
季平舟那裏都要高出好些。
於情於理。
這個說法都不對。
她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各自沉默了下,又有人說:“還有啊,我聽胡醫生說那天下午是交流會,年底評選資格全在這個會上了,那個季醫生,本來八九不離十了,可惜資格就這樣被取消了。”
他們同為醫務工作者。
每年有任何的大型活動或是晉升,隻要一點風吹草動,從上麵傳到下麵,連一天的時間都用不上。
而這些天季平舟一次都沒有出現。
大概也跟他年底的評選晉升資格有關。
風口有些涼,卻不止是冬風的涼,而是心中淒淒哀哀的悲涼,禾箏的手埋在口袋裏,攥緊了,指甲壓著皮肉,有些後悔走到這裏,聽到這些話。
可又是冥冥之中的,所有人都想告訴她,季平舟對她並不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