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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沒那麽脆弱

  皮膚泛癢,細細密密的觸覺攻擊著心靈防線,禾箏豎起胳膊想要將季平舟推開,他卻貼的更近。


  吻再度貼來。


  禾箏輕出了一聲,季平舟被她的反應逗笑,那一聲綿長柔軟,卻又漂浮著。


  因為太近。


  就連季舒那邊都聽到了一些,“禾箏姐?怎麽不說話了?”


  她正忍著要開口。


  季平舟卻又笑,這一聲季舒聽的清清楚楚,也猜到了大概,語氣一重,在電話那頭大罵,“季平舟,你真不要臉!”


  說完便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


  禾箏紅了半個耳朵,試圖將他的手拿出去,他卻怎麽也不離開,她忍不住罵,“你怎麽這麽色?”


  “色嗎?”季平舟收攏掌心,“待會還有更色的呢。”


  -


  季平舟溫柔,也是掠奪者。


  第一次醒來是深夜,第二次已經快淩晨,身旁的人睡的很熟,眉眼交織成她最愛的樣子,禾箏隨手撈了一件衣服往身上套。


  像是夜晚的孤魂野鬼走到洗手間。


  沒走兩步便有些打顫,嗓子遲鈍的有些啞,她洗了把臉,借著午夜燈光看到脖頸的吻痕,剛想用水洗洗,沾染了水漬的鏡麵裏忽然閃過人影,她心跳加速,看清楚後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


  這不是她第一次出現幻覺了。


  得病以來就有。


  悄無聲息跑到樓下,禾箏從自己的衣服裏拿了煙出來,躲在洗手間點著了,辛辣刺激的味道抽到肺裏一小口才好受了些。


  她坐在馬桶蓋上,手攬著膝蓋,呈現自我保護的姿態。


  每次和季平舟相處後。


  這種鋪天蓋地的愧疚感快要把她殺死。


  不是吃藥就是抽煙,已經養成習慣了。


  煙抽到一半。


  門上的玻璃已經模模糊糊印上了她的身體影光,套著一件不符合她瘦弱身材的男士毛衣,臉頰輪廓都被煙霧腐蝕著,瞳孔的澄澈清明也不見了。


  門沒有鎖。


  季平舟在外麵站了許久,等到禾箏將煙抽完,他藏匿了眼底的悲念,換上蘇醒的笑容,推門進去,“怎麽躲這裏來了?”


  見他進來。


  禾箏手忙腳亂扔了煙,活像被家長抓到淘氣的小孩子,隨手便開了通風係統,“你別進來,當心嗆到。”


  “沒這麽脆弱。”季平舟過去用大衣將禾箏裹住,生怕她生病,“不冷?”


  “不冷。”


  她身上隻有那件鬆垮垮的毛衣,還是他的,布料雖然柔軟,但太薄,“又做噩夢了?”


  他是打心眼裏怕她精神出問題。


  禾箏知道這份關心是真切的,比任何情緒都來的真實,能讓季平舟關心,並且是在知道她的病跟宋聞有關的情

  況下關心,是多難得的事情。


  她告訴自己應該知足。


  不該害了一個人,又害一個,垂下頭,她眼神撲朔迷離,“沒有,睡不著而已。”


  季平舟沒聽出她撒謊,隻是微怔,單純出聲,“疼啊?”


  也不對。


  他記得他很收斂了。


  瞧著他認真詢問的神色,禾箏沒忍住笑出一聲,“沒那麽脆弱。”


  她用他的話回應他。


  “行啊。”季平舟知道自己被調侃,忽然攔腰將禾箏抱起,“這話你自己說的,待會別哭了。”


  她臉一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我聽的就是這個意思。”


  以為季平舟開玩笑,卻沒想到他來真的,禾箏本就腿軟,這麽一下,累的渾身乏力,第二天過了中午才醒。


  沒看見季平舟在。


  禾箏洗了把臉便下了樓,開了門,才看清院落裏的一片綿延白雪,雪還不算厚,景觀卻也足夠美麗。


  季平舟就站在那裏,看見她出來,笑容立刻撥開,踩著雪挽住禾箏的手,“終於醒了,誰說的不脆弱?”


  “你還說?”禾箏脫動手指。


  季平舟攥緊了,“不鬧,帶你看一個好玩的。”


  他向來無趣。


  能有什麽好玩的。


  禾箏本來就被抱著希望,被他牽著站在一顆小樹底下,樹葉都脫了,也分不清是什麽品種。


  到了冬天,它們都成了雪花的棲身之地,有了那些雪,光禿禿的樹枝也變得更好看,每條枝椏上都落著雪,才組成了滿園的白。


  禾箏仰頭看著,滿是不解,“看什麽啊?就看樹啊?”


  季平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樹幹旁。


  他雙手裹著樹,輕輕搖晃,碎雪紛紛往下落,景象宛若大雪,美是美,可更重要的目的是惡搞,禾箏脖子裏頭發上都掉了雪,冷的她打顫,回頭便是喊叫,“季平舟!幼稚死了!”


  她追上去抄起一把雪就往季平舟身上砸。


  他也不跑,就等著她追上來往自己身上砸雪,樂在其中,等她報複夠了,還坦然笑著,“舒服了吧?”


  “無聊,都是雪,”禾箏拍著頭發將雪弄掉,季平舟也在後麵幫她清理。


  “你這是無理取鬧,你喜歡雪,我帶你玩,還不高興?”


  “高興,我高興死了。”


  這話聽著就假。


  季平舟也不計較,反而還在笑,“你這麽高興,我被打也值了。”


  他領子上也都是碎雪,都快濕了,禾箏知道他是想逗自己開心,轉身便給他拍了拍領口,“你怎麽也學會這一套了?跟方陸北學的?”


  “我幹嘛跟他學?”季平舟一直不屑他那一套,“就他那些,哄哄外麵的


  女人還行,哄家裏的,不行。”


  禾箏停了手,抬起幹淨的眸,疑惑地看著季平舟。


  語帶打趣。


  “大少爺,你還知道外麵的和家裏的分別要怎麽哄呢,經驗挺足。”


  她又在陰陽怪氣了。


  季平舟自覺委屈,“我外麵的那些都是假的,他外麵的都是真的,能一樣嗎?”


  “你誇自己就算了,幹嘛還罵別人?”


  “你先汙蔑我的。”


  那些事禾箏都知道一些,也知道季平舟的不得已,何況趙棠秋也親口跟她說過,季平舟對外麵的那些人,都是逢場作戲。


  “方陸北也都是假的,他現在已經改了,不準這樣說了。”禾箏在外麵還是要給他爭一份麵子。


  也是給喬兒爭麵子。


  季平舟一點沒認真,“他不是又跑出去鬼混了嗎?這可不是我說的。”


  “你怎麽知道?”


  “大夥都認識,他們叫我去,我說要在家陪老婆,但你哥可是巴巴的去找樂子了,你身邊那個小姑娘沒看著他?”


  雪踩在腳下,涼意往身上升。


  禾箏那點不太好的預感正在逐漸應驗,她仍然覺得,方陸北最終還是要輸給他骨子裏改不了的浪蕩性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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