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問起爸爸

  這裏有客房。


  喬兒不想一個人睡。


  便跟禾箏睡在了一間房,她困乏疲憊,剛沾到枕頭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有一半意識還沒有徹底渙散。


  房內隻亮著一盞台燈。


  就在喬兒那麵,她沒有困意,不是不累,是睡不著。


  她側躺著,明亮的眼眸忽閃忽暗,盯著禾箏的睡顏出神。


  禾箏睡的昏沉,眼睛動了動,忽然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喬兒正盯著自己,嚇的靈魂半出竅,又被拉了回來,“還不睡,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她翻過身。


  躲避了喬兒的目光。


  衣角又被她拽了拽,禾箏含糊又問了句,“怎麽了?”


  知道這事的重要性,喬兒斟酌再三才敢跟她開口,“禾箏,我有事說。”


  “說,我聽著呢。”


  舔舔唇,她壓了口氣在喉嚨裏,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也不清楚,“我好像……懷孕了。”


  靜默幾秒。


  昏昏沉沉的光線裏,禾箏突然睜開眼睛,睡意全消,猛地坐起來。


  落在喬兒那張無辜麵孔上的,是惶惑的眼神。


  “什麽時候的事?”


  喬兒腦子一團亂,根本算不出時間,她轉過神,將臉壓在枕頭上,不願意麵對,棉質的布料像一層過濾網,過濾了她此時此刻的情緒,“算不出來,但應該是春節之前……”


  麵對這種事她沒有經驗。


  更何況跟方陸北剛分手,慌張是必然的,也不知該如何打算。


  禾箏卻身處局外,反應很快,“我給他打電話。”


  “別。”喬兒摁住她的手,“我不想告訴他,找個日子,去做了。”


  “這怎麽成?必須要讓他知道。”


  這事不能聽喬兒一個人的。


  可在她看來,讓不讓方陸北知道都是一個結果,“他知道又怎麽樣,不過是多一個陪同手術的人。”


  禾箏停住手,開始冷靜思考。


  她是親自陪方陸北的女人去做過流產手術的人。


  知道他的狠心。


  那也是冬天,她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那個女人,方陸北的車就停在一旁,他卻連下去慰問兩句都不肯,不光是這一樁,他讀書期間也有過這樣的事,現在又輪到了喬兒。


  從前那些女人禾箏跟她們素不相識。


  自然心狠。


  可麵對喬兒,她做不到那樣冷血。


  “萬一他想留下來呢?”


  喬兒靜靜搖頭,晴天霹靂的勁兒已經過去了,現在隻有心寒,“你是他親妹妹,應該知道的吧?以前懷過他孩子的女人不少,他有哪個同情過,心軟過?我可不想當怨婦。”


  “你跟她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


  分手的時候仍然是跟方陸北撕破了臉的,話說的那樣決絕,唯一的區別就是太不識抬舉。


  她眨眨眼,拉著禾箏重新躺下,已經做好了傷害這個小生命的決定。


  房內燈光全息,黑暗層層籠罩。


  喬兒枕頭微濕了,“剛才看到結果的時候,我還真想過把孩子生下來,大不了我自己養,可又想,要是以後他長大了問起爸爸,我該怎麽說?”


  那時候的方陸北又在哪兒?

  連禾箏都能預想到那樣的情況,或許他已經結婚生子,又或許還在花叢流連。


  淚水擠在眼皮中,喬兒盡量不讓自己難過,“我從小就隻有爸爸,我知道那樣的生活不好過,所以我不要我的孩子也這樣。”


  -


  一旦做了決定。


  就很難改變。


  醫院人太多,隻是抽血化驗就花了不少時間。


  喬兒緊張不減,臉色一直不好,從踏進醫院後就怕的不行,緊緊攥著禾箏的手不放。


  出單子時禾箏坐在外麵等待,沒幾分鍾喬兒便拿著那幾張孕檢單走了出來,失魂落魄的險些摔倒,好不容易坐下來,情緒卻幾近崩潰。


  已經臨近午後。


  這一層的化驗處關了門,沒什麽人。


  她們兩個的身影便格外顯眼。


  喻初誤打誤撞走錯地方時,就看到了坐在休息處的禾箏手裏拿著孕檢單,一字不落地將單子上的信息看了一遍,很快便小心翼翼地折了起來。


  紙張彎曲時。


  顯露出了一部分孕檢出來的影像。


  縱使沒親身經曆過,喻初也知道那是什麽。


  禾箏跟喬兒剛走,喻初後腳便拿著一些治頭疼的藥走出醫院大門,外麵早早有人在等著她,在送她走這件事上,季平舟一天都沒耽擱,又怕叫喻家人來會偏袒喻初,便緊急讓裴簡回來了一趟。


  他剛回來還沒休息,就要開車送喻初回去。


  現在那邊正亂成一鍋粥。


  喻初出來是避難的,才不想被送回去。


  裴簡已經跟了她一天,要她回去收拾行李,她左推右推,又借口頭疼來醫院。


  車門打開。


  裴簡脾氣好,現在還算紳士,但已經無可奈何的搬出了季平舟,“已經不早了,舟哥的意思是讓我明天一定要把你送到。”


  上了車,喻初回想到剛才在醫院問到的信息。


  醫生沒有指名道姓,隻說那個來檢查的小姑娘是懷孕了,而且已經快兩個月了。


  她轉轉眼珠,有了其他的念頭在心中萌生,清清嗓,又不動聲色地詢問裴簡,“小簡哥,舟舟哥跟方禾箏什麽時候住在一起的?”


  裴簡瞥了眼。


  不想理會她的打探。


  卻


  又不得不說,“他們沒有住在一起。”


  “撒謊,”喻初很篤定,“我上次明明看到他們住在一起。”


  “方小姐偶爾會過去,不算同居。”


  “那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不清楚。”


  具體的日子他的確不清楚。


  但若是籠統的來算,也就是春節前的一段時間,並不久。


  喻初不知為何鐵了心想知道,“你不說我就不回去。”


  裴簡頭疼不已,“一月中旬左右。”


  算下來還不到一個月,喻初忽然像是被一個幸運炸彈砸到,自以為抓到了禾箏不貞的把柄,還沒弄清楚便已經迫不及待要告訴季平舟。


  她往前坐了坐。


  拍著裴簡的肩膀,“小簡哥,我現在要見舟舟哥一麵,見完我立馬就走。”


  “不方便。”


  裴簡想也不想就拒絕。


  這個時間,季平舟還不知道在哪個伯伯家拜年。


  喻初將這做為自己最後的籌碼,能不能翻盤也在此一舉,“我見不到,死也不會走的,你自己看著辦。”


  裴簡沒有擅自做決定,還是先給季平舟打了電話得到了同意才答應帶喻初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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