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一個妹妹
好多次方陸北都以為是喬兒離不開他。
跟他在一起多好啊,再也不用為生活發愁,以前一周才吃一回的昂貴冰淇淋現在堆了半個冰箱,那樣貧苦的生活從此便一去不複返了。
可她這麽說,才讓他大徹大悟的知道。
離不開的從來就隻是他自己。
是他貪念一個真心對自己的姑娘,但人家又好像隨時能抽身,他該怎麽辦,他恨啊怨啊,但卻無可奈何。
轉過身,方陸北將不忿抬手從臉上揉掉。
喬兒已經清掃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把東西物歸原主,表情卻那樣凝固著,他隻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好了,咱們吃飯。”
“吃不下了。”喬兒才不是會給他台階的女人。
她放下車鑰匙就往客廳走。
方陸北隻看了一眼,便懂了她的意思,“還沒做完手術,我是擔心你,做完手術再去練車也不遲。”
喬兒頭都沒回。
“知道了,明天不去。”
她讓他們連爭吵都找不到開端,好像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她什麽都聽。
可那副樣子又像是叛逆的孩子。
今天說不做,明天轉頭還是會逃學。
隔了許久那股氣才消掉一些,方陸北厚著臉皮去道歉,嘴上又不將道歉的話說的明白,轉換成言語,卻隻問了一句,“手術是後天?”
喬兒點頭,神情沒有半絲傷痛,“八點。”
她想提醒他不要遲到,可話到嘴邊又不得不收回去,這種事若是還要她提醒,那他們才算徹底走到了盡頭。
方陸北搶走她手上的平板扔到一邊,探過去輕吻了唇,語氣難得溫了下來,“下次去俱樂部跟我說一聲。”
他們和解的太容易。
卻又是兩個人性格所致,都不是會大吵大鬧的人,要麽揮揮手就走,要麽便笑一笑和好,從不覺得有什麽事要過夜。
除了之前那次大吵到鬧分手。
便沒有別的了。
喬兒也知道自己不該去,可總也坐不住,說來說去,她不是沒有錯,便跟著點了頭,“我知道了。”
好在她也不是那麽固執的人。
一點都不韌,說軟就軟,方陸北斂住傷情神色,掛上笑容,又寬慰地將她抱進懷裏,“說好了不吵架,又吵?”
喬兒淡笑著將他推開一些。
“可不是我要吵。”
她早就沒有吵架爭辯的欲望了,吵這麽多又有什麽意義,到最後,還是一個分道揚鑣的結局,現在,不過都是垂死掙紮著最後一口氣。
就連這個初春仿佛也揣著凜冬的氣焰。
毫無暖意可言,午間的半絲陽光照出來不過幾分鍾就又被陰霾壓下去,像是幻覺的存在,在那樣的糟糕
的天氣狀況下,季平舟還是帶著禾箏驅車趕到了音樂廳。
這場並不在他工作的城市舉辦。
路程不近,禾箏早上知道,還念叨著不去了,可他卻堅持。
這份堅持裏有著無所顧忌的寵愛。
印象裏他更顧大局,絕不會被兒女情長絆住腿腳,可這次卻足足空了兩三天的假,禾箏一把沉土掩埋著內疚,聲色聽起來都有了不忍。
“你這樣隨便離崗,真的行嗎?”
季平舟握著方向盤,嘴角有一點笑,“不行就讓魏叔叔幫我兜著了。”
前一夜難得睡得安心,禾箏精神抖擻,不遺餘力地將他斥了遍,卻也是擔心耽誤他的正事。
“我在他那蹭吃蹭喝就算了,你怎麽也賴上了?”
“沒辦法。”
她神情微斂,一臉茫然,“什麽沒辦法?”
“魏叔叔是把我當女婿,盛情難卻。”
若不是因為禾箏這層關係,他跟魏業禮的關係還未必能這樣好,可這層關係也是脆弱的,經受不了半點風吹雨打。
可禾箏顯然還是沒有意識到。
抽抽嘴角,她笑容僵硬,“他有女兒讓你娶嗎?”
“有啊。”季平舟答的自然。
“誰?”
他輕瞥眉角,目光落在她臉上,禾箏嗔而怒,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我姓方,你一覺睡糊塗了吧?”
想說魏業禮的種種行為可不就是把她當女兒。
季平舟卻有心逗她,“是,跟你睡,肯定是要糊塗一點。”
他說這些話時總有另一副麵孔,脫離了平日的淡漠溫潤,莫名就顯得諱莫如深,可在禾箏看來,那表情就是將她比作了女妖精,他倒成了六根清淨的唐僧。
車程也就兩個小時,季平舟開的半點不累,禾箏在旁嘟嘟囔囔說些瑣碎,讓他想出神都不行。
午後才走,到時天色近昏。
文化中心外聚集了不少車輛,院門口布置著廣告立牌,那個距離有些遠,禾箏看不清上麵寫的字,隻能老實坐好。
季平舟將她留在車內,繞過停車場走到台階上,接待的是個年輕姑娘,滿麵紅光,氣色很好,在這樣冷的天氣裏露著一雙光潔長腿,肩身極瘦,遠遠瞧著,便知道是被圓滿家庭富養出來的。
他們聊了幾句。
女孩才不舍地將兩張票從口袋裏抽出來,季平舟伸手去接,她又縮回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湊過去,神色靈動又有巧勁。
不知又說了什麽。
季平舟便真的朝著她的臉頰慢慢遞進,快觸上時又忽然搶走她手上的票,她沒有防備,還被揪住了耳朵,痛的眼睛都發紅。
那樣子好笑又嬌憨。
禾箏一直沒挪開目光,反
而越看越認真,仿佛要將那個女孩的樣子印在心中。
連季平舟已經回來了都沒有發現。
“在看什麽?”
聲音從腦後擴散而來,禾箏忽而轉過臉,再去看,那個女孩已經訕訕走進了文化中心場館裏,哪裏還有半點影子,“剛才那個是誰?”
她覺得眼熟,好似在哪個場景裏曾經跟她有過一麵之緣。
“誰?”季平舟像是得了失憶症,又像是在故作疑惑。
禾箏鬆開一口氣,“給你票的那個。”
“一個妹妹。”
他的妹妹倒是多,可她看到的可不止是妹妹的相處模式,“你妹妹讓你親她?”
嗅到點酸,季平舟言語有了笑意,“醋了?真難得。”
除了喻初,禾箏還沒對第二個女人醋過。
她也不是愛吃醋的女人,這次倒是稀罕。
她想知道,季平舟便要吊著胃口,怎麽都不肯說清楚,一直含糊其辭地用“妹妹”帶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