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跟季平舟一家的
一片被角蓋在喬兒肩上,隨著她輕顫的頻率也有了抖動,很細微,像是小動物被冬夜冷到,止不住的縮在角落打顫。
禾箏迷迷糊糊間還以為在做夢。
手觸上去,才發覺是真。
以為是方陸北又跟喬兒吵了架,可她也蠻橫,不是會白白給欺負的人,更不會怯懦到跑出來一個人偷偷哭,禾箏湊過去,將濕在她臉頰的頭發撥開了,那一片已經被手壓出了紅色的印痕,滿目可憐。
“怎麽了?”
禾箏喉嚨像含著一塊糖,聲音露出來,也能微微暖化了喬兒的一點悲傷,她側過臉,睫毛都被浸濕了,變成一束一束的,“你怎麽醒了?”
她隻是想找個地方把這份情緒壓下去。
可季平舟在客廳,這才隻能來了禾箏這裏,但沒想把她吵醒。
她倒是沒什麽所謂。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睡覺了。
“哭什麽,他又跟你吵架了?我去罵他。”
說著。
禾箏就要起來,是真的要去質問方陸北,可喬兒卻拽著她的手,紅著眼睛搖頭,“不是……是我接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
“誰?”
驀然發現。
這事禾箏並不知道。
方陸北被叫回去時付韻才過世,禾箏正在悲傷中,這事自然不會有人來特地告訴她一聲。
喬兒忽然想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可禾箏已經聽見了。
四周昏暗,看不到半點光,她眼睛裏卻裝滿了迫切,更壓迫著喬兒,讓她不得不誠實交代,“他……新認識的女人。”
早知道方陸北是個喜新厭舊的。
但他們都覺得喬兒會是個特別的,她也的確有特別之處,比如是方陸北身邊最久的一個,也是他唯一帶出去住的,更是他帶回家的那一個。
可這些。
在他變心的那一刻,可一件也想不起來。
越靠近那個時候。
喬兒心裏就越沒底。
禾箏卻先忍不了了,手攥住了柔軟的被角,心卻堅硬,“她都說什麽了?”
喬兒眼底有了點觸動。
“她跟方陸北聊天的時候說,可以在我沒空的時候來陪他,不在乎名分,也可以不出現在我麵前,隻是填補我不在的空缺。”
這一套說辭別人看不懂。
方陸北可是最懂的。
這不過是那些女人最初的手段,先是不在乎,然後慢慢攻占所有,等著把正宮剔除。
他都懂,可他受不了誘惑。
甚至願意先迂回著,看著那些女人在他麵前耍小把戲,還覺得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
禾箏是他妹妹。
他在想什麽她清楚的很。
從小到大就是這麽個德行
,讓人恨得牙癢癢。
喬兒也隻是看似強硬,實則比誰都心軟,不然也不能跟一個人來來回回糾纏了好幾年,到現在也沒能掰扯幹淨。
話還沒說完。
方陸北便找了過來。
截斷她的求生欲望,也再沒有人能給她出謀劃策,畢竟麵對方陸北這樣一個人,是夠頭疼的。
他不夠壞,也不夠愛,讓她氣的要死,卻又讓她難以離開。
門被敲了好幾下。
禾箏才來開門,一下子眼神全變了,連方陸北都看得清楚那是怎麽一回事,在找過來之前,他也是看到了手機裏的通話記錄。
又將電話回了過去,才知道是喬兒接了電話。
“人呢?”
他們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麽。
也不拐彎抹角。
禾箏眼角沉了沉,那點不喻的神色就全部露了出來,讓方陸北看得被針紮了一樣。
昏暗中,還是聽得見她一聲似有若無,呢喃著的咒罵,“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這話也就他們說說。
方陸北就知道方禾箏就是個粗鄙的家夥,有火都懶得對她撒,“給我閃邊兒,喬兒呢?”
這次喬兒沒計較。
禾箏更沒必要跨過她去責怪方陸北。
隻能不輕不重的警告他一聲,“你別以為喬兒好欺負就能一直給你欺負,再不收斂,誰也救不了你。”
“你煩死了。”方陸北皺著眉頭,“果然跟季平舟是一家的,沒完沒了。”
他推開禾箏,跨過一步進房間裏。
喬兒已經爬了起來,頭發淩亂的時候落在臉上,眼皮上,方陸北將她的頭發撥開,深刻的落了個吻在額頭上,那樣子實在深情的不像他。
可禾箏在旁看著。
卻清楚的很,這不過隻是表象。
-
他們回了房。
也許不會再吵,喬兒會繼續忍讓,這些禾箏都能猜到,這麽一鬧,她倒是半點困意沒有了。
回房時又瞥到了客廳落過來的一點光亮。
輕著腳步就走了過去,遠遠便看見了季平舟側躺在沙發上的身影,那沙發很舊,有了年頭,平常坐三個人都嫌擠。
季平舟躺在上麵。
腿都伸不開,雪白的衣領和袖口都因為睡姿而壓出了褶皺,頭發也亂了,那麽躺著,怎麽看都讓人於心不忍。
禾箏腳步沉重。
再旁停滯了有一段時間,才不得已走過去。
季平舟是睡著的。
這麽叫醒他還是很殘忍。
連呼吸都平穩的讓人不忍打斷,禾箏的影子落在邊上,一半籠罩著季平舟的眼睛,遮擋了半絲光亮,讓他睡的更沉。
結婚那麽久。
禾箏記得在商園,夜裏每
次醒來,都會盯著季平舟的睡容看很久,也不知在看什麽,隻覺得能多看一秒,都是好的。
那時他偶爾會夜裏醒來。
看到禾箏沁著水光的明亮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睡的昏沉,就伸手將她抱進懷裏,順勢吻了吻眉間,溫柔的不成樣子,也許是睡得太熟,才讓他忘記了白日裏的不愉快,才會自然的將她抱進懷裏。
他抱著她的時候總會問,“不睡覺看什麽?”
禾箏將頭埋進去,夜裏才能清晰的聽到季平舟的心跳聲,那樣健康,沉穩,每一下都往她的耳朵裏敲打,此生難忘。
她說:“多看兩眼,怕以後看不到了。”
季平舟像是睡著了,還得強撐著應付她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乖一點,每天都能看到。”
他的確履行了他的諾言。
每天都讓她看見了自己的丈夫,可每次相見,都像仇人會麵。
找了條細絨薄毯。
禾箏輕手輕腳將薄毯蓋在季平舟身上,讓他有了點溫度,難免生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