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你應該喜歡
他們才上樓,迎麵便遇到了從包廂裏走出來的梁銘琛。
雖然有陣子沒碰見了。
但這次是剛好,季平舟有事要找他。
他也聽說了方陸北的事,正提心吊膽季平舟來問罪,可越是怕,這一遭來得就越快。
被他剜人心的眼神盯著看。
生吞硬咽下幾口吃的,梁銘琛就再也吃不下了,等局子散了,季平舟才提著他的領子拽到車旁,沒有任何鋪墊,質問來的急驟。
“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好事?”
梁銘琛鬢角浮著冷汗,“……我幹什麽了我?”
不就是介紹了江珍珠跟方陸北認識。
他哪裏知道會有這麽多事。
“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麽樣的,還讓他們認識?”
“我天!”梁銘琛站直了,冤枉的要命,舌頭都打結,“那在一個局上,我還能不讓人認識嗎?”
“你提醒過方陸北嗎?”
他氣急了,“這話就不對了,這男人跟女人,她一個人往上貼有什麽用,那還是自己管不住自己。我沒提醒,你總提醒了吧?你不能因為那是你大舅子就這麽說話吧。”
得知禾箏病情加重。
季平舟的擔心程度直線上升,她在燕京隻有喬兒一個好朋友,若是喬兒再出了事,她是會崩潰的,這已經不單單是方陸北自己的事。
演變至今,每個人都被纏在了一起。
“那我問你,那個江珍珠,是不是就是之前跟照照的舅舅搞婚外情,還把人家原配氣死的那個?”
梁銘琛摸了摸後頸皮,認了,“是。”
“你現在就把她以前的那些事告訴方陸北。”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麵對心狠手辣的第三者,一定要方陸北有所警惕,護住喬兒。
剩下的,他們隻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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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一點。
時間晚的過了頭,門鈴被按響時多少是有些詭異的,尤其是身處四麵被白色防塵布圍裹的地方,像天堂,也像煉獄。
禾箏確認那聲音不是幻覺。
這才迷迷糊糊地走過去,因為惶惑,不得已打開貓眼往外看去,視覺為擴大的弧形,可看到的,竟然是一隻類似貓爪的東西。
這一年常夢遊。
但掐了掐胳膊,是疼的。
門外宛若另一個夢境,她打開,便被一隻手牽引著,一腳跌進去,雲裏霧裏。
房內沒有燈。
隻能借著走廊的聲控燈來看清眼前的人。
季平舟總是能不經意的出現在她麵前,在機場是,在這也是。
他這樣子,像是挾持著懷裏的小貓來見她。
淡橙色的廊燈描繪著他的臉頰輪廓,落成了暖融融的昏黃色,讓瞳
孔都有了清晰的光暈,可隻有三秒,三秒後,一切歸於黑暗。
禾箏眨動眼睛,聽見寂靜空氣裏的一聲貓叫。
繼而是季平舟一點都不氣餒的聲音,“在路上遇見它的,很可憐,想著你應該喜歡,就給你送來了。”
貓咪看著並不情願。
一個勁的要從他懷裏撲騰著離去。
季平舟卻半點不嫌髒,就那樣讓貓兒窩在自己懷裏,不再害怕浮毛粘在身上,更沒有了以前的少爺秉性,開始學著對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一視同仁。
禾箏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但她沒有心硬到那個程度。
若是將人連貓一起關在外麵,她是會遭報應的吧,可是……她歎氣,“你好歹也把人家的項圈摘了再說是野貓吧?”
他沒有那麽蠢笨。
在不見光影的昏暗中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小生物,是有溫度的,也有靈性,發覺有人在看自己,它也抬起臉,伸出舌頭舔了舔,還渾然不覺自己被當成了哄女人的道具。
這一眼。
季平舟才看到它脖子上針織的鈴鐺樣式的項圈。
“我沒注意,我就是在路邊看見它的。”
這樣說話,總也別扭。
禾箏側過身,讓他們進來,“它肯定餓了吧?”
“沒有吧。”
季平舟亂搭話。
他這樣子實在不像他,禾箏抹黑進去,忍俊不禁,“人家都舔舌頭了,而且你把它綁架過來,就沒弄點吃的?”
“……”他啞然,怎麽能說是綁架呢?
他覺得這就是老天爺送給他的機會。
“怎麽不開燈?”
“停電了。”
白天回來時還未察覺。
天色降下了,禾箏才發覺這屋子裏早就被停了電,錢交去,也要過幾個小時才能恢複電力,沉浸在這樣的黑暗中,人寸步難行。
連季平舟都需要小心謹慎地往前走,唯恐撞到什麽,摸出手機,才讓房內撕裂出一道微光。
“這樣黑,你不怕?”
“黑嗎?”不知是什麽時候有的本領,在黑夜裏,竟然比在白天活動更加自在,禾箏滿臉茫然,季平舟卻遲鈍的明白了過來。
那人說,吃這種藥的人,作息早就亂了,甚至在夜間,更自由。
白天,是害怕走進人堆的。
他們摸索到客廳,季平舟不停地用手撫摸著貓咪的下巴和腦袋,讓它能消停的躺在自己懷中。
“你要不要抱它?”
這小東西本來就是他投其所好帶給禾箏的。
這貓是有主人的,不像野貓那樣凶悍,皮毛也是有保養過的,模樣健康,身上更沒什麽異味,禾箏將手搭上去,適應地觸碰,“它主人一定很著急,你就這麽
帶過來,好嗎?”
“我不帶過來,它就要餓死了。”
“胡說。”
什麽生物也不能一夜就餓死。
禾箏俯下身,和貓咪平行對視,夜間它的眼睛呈現不同的顏色,但又會適應的收起來。
靈性的小動物昂起臉,湊近禾箏,先發動嗅覺,拱了拱鼻子,似乎聞到了喜歡的氣味,又要湊近,就快抵進她的臉龐,隻差毫厘就要無距離的接觸,季平舟卻忽然將貓抱開。
它不服氣地掙紮,被惹惱了,伸出爪子,擦過季平舟手背的皮肉。
微弱的痛感讓他鬆開了手。
貓咪跳下去,開始到處找地方躲藏,哪裏有狹小的角落,就往哪裏鑽。
季平舟繃緊了手背,血絲蔓延。
他大概天生跟貓貓狗狗氣場不合,每次都會被傷到。
“你幹嘛拉開它?”禾箏湊過去看他手背的傷。
“……它差點就親到你了。”
揚起眸,她忽然覺得說什麽都貧瘠,在弱到無法照亮全屋的光線中,她與季平舟誠懇的眸光對視上幾秒,又緩慢移開了,手指碰上他破開的皮膚,“親一下又怎麽了,何況它隻是貓。”
“嗯。”季平舟用鼻音出聲,“當貓可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