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天生一對
那天在俱樂部之後方陸北足足有一周沒見到禾箏,電話打去,她偶爾接,偶爾不接,神神秘秘,不見身影。
不光如此。
就連季平舟也不常現身。
兩人連消失的頻率都相仿,便難免讓人起疑,可方陸北自己還一大堆事沒解決,上次去追喬兒的車,被她輕鬆甩在車後,那是她的專業,就算他車技不錯,也沒法跟專業的抗衡。
為這事,愣是將他氣的兩天沒睡好。
對禾箏的事,他這個哥哥也隻能象征性地詢問兩句,也沒往深了追究。
隻是看到季平舟掌心的刀傷,還是問了兩句:“拿手術刀也能把自己傷了?”
季平舟沒心思解釋。
方陸北砸砸嘴,對他比出大拇指,“你真是人才,跟方禾箏天生一對。”
季平舟將手藏進口袋。
輕飄飄地諷刺,“管好你自己吧。”
“我挺好的,天天吃香的喝辣。看著吧,總有一天,喬兒還是得後悔,到時候屁顛屁顛跑回來求我收留她。”
他嘴硬不是一天兩天了。
季平舟隻能附和他,點點頭,又拍拍他的肩,“果然天黑了,開始做夢了。”
“起開。”方陸北斥他,“欠的你。”
雖然有做白日夢的成分,可他覺得自己沒錯,喬兒跟車隊裏的人在一起有什麽好的。
現在隻不過被江珍珠的事氣到了。
等氣消了,他再試試去道歉,不是不成。
見他這樣樂觀,季平舟實在不忍心打破他的美好幻想,便應了兩句讓他開心開心。
跟方陸北分開。
季平舟又折返回餐廳,拿了先前預定好的餐才驅車去貞悅府。
他答應了禾箏要瞞著方陸北受傷的事,就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聽見門開,陳姐剛好關上窗,回過頭,笑對著季平舟,“舟舟來了,那我先走了。”
季舒還在家等著吃飯。
陳姐得趕回去。
季平舟放下手上的東西,淡淡點頭,“您路上小心,禾箏還在休息嗎?”
“嗯。”陳姐拿下包,“她又不能起來,一動就疼,可不就隻能睡覺了?”
脊背的傷口一道比一道重。
沒痊愈之前連躺下睡覺都是奢侈,便隻能趴著,那麽躺久了,自然而然便會犯困。
可走進了臥室。
禾箏卻是睜著眼睛的,正望著窗外,月亮不在那個位置,她能看到的不過是幾顆微微閃爍的星點。
季平舟不在時。
她實在沒有任何解悶的方式。
手指也有傷,觸碰物品都會疼,連手機都不能碰太久。
“不是在睡覺?”
季平舟熟練地拿過藥瓶,看了剩餘的劑量便知道今天陳姐
有沒有給禾箏上藥,他扶著她的肩讓她坐起來,又垂過麵,順帶吻了吻額頭。
這枚吻能被夜空的一顆星看見,也能被萬物感知。
禾箏的確是剛睡醒,還處在懵神狀態。
臉頰都壓出了紅印,一雙瞳好似又回到了初相識的明媚光澤,澄澈純良,滿是無辜神色。
她受了傷,再加上季平舟去找了秦止。
那天不止為了揍他一頓解氣。
打人的時候,裴簡在旁錄了音,秦止說的那些話,那些真正目的,都讓禾箏聽了,加之上次他們在酒吧相遇,他那些得意忘形的諷刺,罵宋聞的話,一並,進入了禾箏耳朵。
要說之前她對秦止還殘留那麽一份童年友誼,現在,便是清空的幹幹淨淨,不去恨他都是善良的。
算不上全部釋懷。
但她絕不會再被秦止的三言兩語牽著走。
聽完那些,禾箏更無顏麵對季平舟,撐著眼淚,用自己帶傷的手指去碰他帶傷的手背,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優柔寡斷。
她問他,“還傷到哪兒了?是不是很疼?”
季平舟寬容地搖頭,說不疼。
可一周過去,他手心的劃痕也隻是初見好轉,禾箏低頭去抓他的手,靜靜望著,剪刀劃過那一下狠而快,就算愈合了,也會有疤痕。
一條生命線也從中間被攔腰截斷。
“別看了,抱你出去吃東西?”
季平舟將手收回,那條疤的確慘不忍睹,可禾箏每次都要扒著看,他卻以為她是嫌棄,“還是吃過了?”
“吃了蘋果。”她最不愛吃蘋果的。
“怎麽我叫你吃你就是不吃?”
在陳姐麵前倒是喜歡裝乖孩子。
禾箏氣色有被養起來一些,也許是因為渾身是傷,每晚都痛到睡的很沉,又有季平舟陪在一旁,便格外安心。
“陳姐說是你交代讓我吃的。”
她不說愛,但字字卻又飽含著愛。
季平舟滿意此時此刻她的目光,自己也跟著軟下心去,綿綿地吻在她的鼻尖,“我讓你吃什麽就要吃,才能好的快點。”
“真的嗎?”
她分明都按他說的做了。
可連手指的傷都還沒好,現在已經不包紗布,但拿東西時還是會疼,禾箏舉起一雙手,放在季平舟眼前,直接質問,“那我該吃的都吃了,怎麽還是這樣?”
他將她的手摁下去,“疼的時候不是我喂你吃飯的?還貧?”
是啊。
這幾天他就差沒把她當孩子養了。
一口水也要喂到嘴裏才作罷,更別說其他。
禾箏窩起了脖子,將額角貼在他肩頸裏,聞著那裏幹爽的氣息,又拱了拱,深深埋進去,不願離開。
季平舟能察覺到禾箏的依賴症。
很重。
甚至能比的上她精神重創後留下的後遺症,之前不曾發現,這次受傷,她日日都要留在家中,連起身都困難。
第一天還能隱忍。
第二天入夜,眼淚便控製不住地滑進枕麵裏。
季平舟醒來,輕啄著她酸澀的眼角哄她,需得將她整個抱緊懷裏了才行,他在實驗室也總擔心陳姐能不能照顧得好她。
她那麽一個難伺候的人。
就得他親自來,才能放心。
那些新來的學生問他藥劑用法,他腦中想的,卻隻是禾箏還痛不痛。
思念果然是無形的利器。
把他們兩個都架在了刀刃上。
保持那麽一個相同姿勢幾分鍾,禾箏窩在季平舟懷裏才能睡的安穩,這麽一小會兒,就又要睡過去,他手掌輕擺出幅度,拍動她的腰,醇厚音色抵著耳畔,“先去洗澡再睡?”
禾箏蹭了蹭他的肩,“這次我自己去。”
知道她的意思,季平舟卻笑的更厲害,“哪兒沒看過?”
“那不一樣。”
太難為情。
第一次是無可奈何,季平舟也怕水碰到傷口,所以是提心吊膽又謹慎的在做這件事。
可第二次……第三次,傷好了些,這事的目的也不同了。
上次,他竟然直接放掉了浴缸的水,抱著濕淋淋的她,不由分說便吻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