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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對她夠可以的了

  禾箏養傷那段日子是她少數溫情又柔軟的時刻,活像被養在溫室中的花朵兒,季平舟便常說,到底還是在江南水鄉長大的女孩兒,該柔的地方,都有。


  可這份嬌柔麵目終究是沒維持太久。


  她一個人待久了難免無趣,常常無趣到到在陽台開著窗,一邊吹冷風,一邊數樓下走過了多少台車,多少人。


  每天都誠懇地祈求要出去走走。


  季平舟哪裏磨的過她,隻好挑了個合適的日子,傍晚早了些回來,幫禾箏穿衣服又帶帽子的,擔憂交代著,“你好些天沒出去,外麵冷著呢,別一身傷還沒好,回來又病了。”


  禾箏不是個能站著乖乖聽嘮叨的。


  “我是在家養傷,又不是山頂洞人,你跟季舒學的?越來越浮誇了。”


  她有時柔軟,有時又有一副犀利言辭。


  的確已入深秋,道路兩旁老樹光禿禿的伸展著枝椏,在昭示著路人季節變化。


  足足有大半個月沒出來走走。


  連空氣對禾箏來說都是新鮮的,她將車窗落下,手肘架在上麵,眼底肆意收攏著車窗外倒退的夜景,趁著有機會,拚命抽吸了兩口氣。


  季平舟餘光看去,笑容顯露,“你這不是山頂洞人是什麽?”


  “讓你被關在家裏半個月試試,人會瘋的。”


  可禾箏現在的狀況。


  的確不適合在外麵閑逛。


  出國治病時,也是要在保姆的跟隨下才能出去走走散心,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家中自愈。


  車停在小春樓下。


  他記得禾箏的口味就符合這家的菜。


  她吃什麽都偏小食量,還都是甜口的,他第一次吃她做的麵都是甜的,雖然不符合認知,卻還是忍著吃下去了。


  後來發現,她連西紅柿炒蛋也是甜的。


  燕京那麽多家餐廳,也就這裏合適了。


  樓上預留好了包間。


  禾箏才坐下就將套在頭上的帽子拽下來,那架勢,跟季舒倒有幾分相似,也難怪聊的來。季平舟凝著,眉眼帶笑,“有這麽不喜歡?”


  “不喜歡。”禾箏指著帽子,“這個顏色,帶上像光頭強。”


  說完帽子,她又看向桌上那麽些東西,“就是出來走走,點這麽多,哪裏吃得完?”


  “下次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這麽想來,的確如此,禾箏托著腮,望向那一盤蟹,“可我也不會剝啊。”


  想偷懶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季平舟不玩文字遊戲,直接將工具拿上手,剪刀才碰觸到蟹腿,包間的門便敲都沒敲,就被從外推開。


  剪刀一劃,險些劃到皮肉。


  闖進來的方陸北也沒想到是這個陣仗,隻是聽說季平舟來吃飯,還帶


  了個女人,原本是想來捉奸的,結果捉到了自家人。


  那怒氣衝衝的神色瞬間僵在臉上,很快又衝淡了,他強迫自己拉扯起一絲笑,詫異的目光往禾箏臉上走了走,質問:“你怎麽在這兒?”


  禾箏滿是心虛,無地自容,畢竟她前天才找借口,撒謊告訴方陸北,自己回賀雲醒那裏去了。


  季平舟臉色更不好,“她不該在這兒嗎?”


  “不是,”方陸北邊說邊進來坐下,“她自己跟我說的,不在燕京。”


  “我讓她騙你的。”


  “騙我幹嘛?”


  “就想騙。”


  起初找各種理由不見他是因為有傷,在他跟喬兒的事上,禾箏幫誰都不對,便退出不摻和,後來,則是沉溺在跟季平舟的兩人世界中。


  再者說。


  聽喬兒的描述,她早就脫離了方陸北,開始新生活了,言語間,沒有一點要複合的意思。


  方陸北卻被折磨的不輕。


  很早前就想找禾箏幫忙,她卻推三阻四,有時吵的凶了,還在電話裏罵他是自己作孽。


  現在看來,她才重色輕友。


  被方陸北不太友善的眸光看著,禾箏渾身不舒服,囁嚅一番,強裝鎮定,“你又沒正事找我……”


  “你——”方陸北一口血悶在胸口,“我是你哥,你這就被季平舟拐了?娘家人都不認,小白眼狼。”


  他們一言一語的吵著。


  季平舟卻不為所動,在旁慢條斯理的用工具拿出蟹肉。


  他們吵架是沒有邏輯的。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隻要能占到理,吵著吵著又吵到喬兒。


  說到底方陸北那樣心寬,從沒把什麽事放在心裏過,唯一的煩心事也就是喬兒了。


  禾箏不幫忙,他當然來氣。


  一著急,禾箏便質問起來,“你說的這些,哪件事做到了?但凡做到一件,我也會幫你求求情。”


  “我哪件沒做到了?”


  他最較真的時候,可是在喬兒宿舍樓下等了一晚上,天亮等到她,把早餐給了她就走。


  裝的不求任何回報似的。


  卻還是被喬兒一眼識破,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他煩,打擾了她的生活。


  就算在禾箏麵前,他也能拍著胸脯說,“我對她夠可以的了吧?還得怎麽樣?”


  禾箏翻著白眼冷笑。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這些招數喬兒以前的男朋友都用爛了,你覺得她還會感動嗎?”


  也難怪喬兒曾經被又打又罵,還跟那人在一起了一個青春。


  她早早的就看透了,男人的溫情都是贖罪,是蠱惑的手段。女人心軟,最常拜倒在細枝末節的感動裏,可現在她長大了,血一般的教訓曆曆在目,一旦離開


  ,就再也不會回頭。


  這下方陸北明白,喬兒是一塊兒比方禾箏難啃數百倍的硬骨頭。


  禾箏小時候認識的是宋聞。


  那樣好的人,也教會她人心本善,才造就了她如此柔和的心腸。


  喬兒便完全是反著來了。這麽解釋了,方陸北卻更加頭疼不已。


  季平舟才拆卸好一隻蟹,營養的部分都放在了小碗裏,默不作聲地遞到了禾箏手旁,她還沒碰,就被方陸北伸手搶走,筷子才伸進去,碗又被拿走。


  禾箏將那份蟹肉護在身後。


  “你自己沒手,不會剝?”


  方陸北撐著筷子,看看她,又看看季平舟,“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你哥哥?”


  “狗才需要可憐,你是嗎?”


  她不僅護短。


  還護食。


  方陸北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被他們氣死,他咬牙切齒,正要罵人,包間門卻又被敲響,很有規律的聲音。


  卻瞬間讓他的心跌入穀底。


  還來不及作聲,門已經被打開了,他們循聲看去,女人側身站在門前,露出一張極有韻味的臉。


  禾箏或許不認識她。


  但季平舟認識。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方陸北,眼底充滿疑問。


  可也算弄懂了,喬兒為什麽會那樣堅毅絕不回頭。


  她是真的愛方陸北,才不願親眼看著他們的感情被他這樣糟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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