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打了就打了
方陸北最怕被拆穿。
禾箏這麽一來,讓他跟著沒麵子,接到電話趕去時,看到的隻有被打到麵無全非的江珍珠,她見到他就哭,哭到淚流成河。
沒法子。
他隻能先將她安撫了。
交了醫藥費。
又給了一筆錢,才息事寧人。
他用手指指著禾箏,被罵的說不出話來,今天一連這幾出,一次比一次要命。
“我沒打算跟她聯係了,你動手幹什麽?”
別說是喬兒了,這次就算是禾箏也不信方陸北的鬼話了,“不聯係?昨天晚上她還跟你在一起,你們就是覺得喬兒好欺負是不是?!我沒把她扒了遊街就是好的!”
她說的激動。
眼淚倏然滑下。
季平舟回頭看去,心梗了一把,抬手將她的眼淚擦掉,難得這麽個冷冰冰的性子會開口勸導講和,“好了,先別吵了。”
他一直攥著禾箏冰冷駭人的手。
望著她泡滿水光的眸子,忽然想到了什麽,低聲問:“你沒受傷?”
禾箏垂眸,臉邊的發絲滑下來。
搖搖頭,“沒。”
“那江珍珠呢?”
這話是在問方陸北。
禾箏卻不願意了,“你問她幹嘛?”
季平舟撫著她雜亂的發尾,好不容易才安撫下來,方陸北壓下來一些情緒,沒好氣斥了聲,“在醫院,流了點血。”
“沒什麽大不了的。”季平舟不責怪,也不鼓勵,“你對她又沒感情,打了就打了,不會怎麽樣。”
她又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因為做小三而被打,這種事,她自己也不敢說。
方陸北不擔心這個,就是惱,“說什麽不該那種地方動手,現在好了,人家都知道我在外麵亂搞了,我得謝謝你是不是?”
禾箏麵龐浮起絲絲冷意。
“你自己也知道是亂搞?眼瞎了?找了這種人。”
“方禾箏!”
“活該喬兒不理你,你快找你廉價的婊子去吧——”
幾個髒字觸及了方陸北的底線。
他伸出手要去拉禾箏的衣領,卻被季平舟擋住,順帶將他的手拿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你聽聽她說的是什麽話?”
季平舟眼底有點笑意,但很快隱藏住,“我覺得她說的……有那麽點道理。”
合著來這兒就是找氣受的。
方陸北滑動喉嚨,掐著眉心,險些被氣暈過去,臨走前,狠狠啐了一聲,“管好她,別在外麵給我招惹是非,煩著呢!”
要比惱怒。
禾箏未必就比方陸北好到哪裏去。
在他摔門走之前。
她又衝著他的背影喊,“別人我不管,以後再讓我看到她,見一次
打一次,你看我敢不敢。”
方陸北咬牙切齒,又用手指點著禾箏。
“你把我氣死算了。”
今天他才發現。
真正跟女人說不通道理的人是他。
禾箏昂起下巴,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平舟就站在她邊上,眼裏也滿是無奈和縱容。
方陸北也沒真的怎麽樣。
他沒那個氣性,摔了門就下樓,坐進車裏,猛地拍了幾下方向盤,拍的手腕震痛。
這次。
他是真的丟死人了。
摸了把手機,打開了,神經驀然被架起來,也許是這事讓他真正想明白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對他而言,是真的沒有意義。
就算看到江珍珠被禾箏打成那樣。
他也隻是想趕快給筆錢打發了,心疼是沒有的。
可看到喬兒哭。
他便完全崩不住了。
可惜。
早上發完信息。
他便又進了喬兒的黑名單,消息怎麽都發不出去。
-
方陸北走了好一陣,禾箏才平複下來。
她難受的想嘔吐,上氣不接下氣,抱著膝蓋,下巴深深埋進去,什麽都不願意麵對。
讓她自己靜了一會兒。
季平舟才拿著衝泡的豆漿過來,將貼在禾箏頸窩的發絲都撥出去了,“沒吃飯吧,先喝點東西。”
“不喝。”
這才是最真實的她。
脾氣上來就是這個樣子。
也難怪方陸北從小就罵她。
他又沒耐心,禾箏脾氣也不好,兩兄妹不對付是自然的。可季平舟不一樣,他要真心想哄,耐心是用不盡的,淡笑掛在臉上,他放下杯子,“你哥說的對,你別裝可憐,還想一招鮮吃遍天?”
被這句激怒。
禾箏驀然抬頭,帶著怨念看了季平舟一眼,他不吭聲還好,一吭聲,就得被牽連。
“你昨天就認出那個女人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方陸北身邊那麽多女人,你都要替喬兒打一遍?”
“那不一樣!”
那些女人識時務,為錢服務,喝完酒,拿了錢就走,從來不會蹬鼻子上臉,江珍珠卻是在試圖代替喬兒。
還在那麽多人麵前詆毀喬兒。
被禾箏茫然附帶柔和水光的瞳孔打敗,季平舟歎口氣,附身吻到她紅腫的眼皮上,手爬上她幹瘦的肩膀,“真沒受傷?”
“一點。”
“哪裏?”
她撩開袖子。
光落在手背,又到手腕,接著整條胳膊都被照亮了,她是皮膚雪白一掛的,可季平舟的幹燥手掌覆蓋下來,胳膊便完全被他的冷白皮照映的暗淡了一個度。
他撕開創可貼一角。
大概是認出了那是什麽傷,不
過還好不嚴重。
隻是對禾箏的莽撞不知說什麽好,“你打人家,人家背地裏給你放暗器都不知道?”
“那也值了。”
季平舟一向不明白女孩兒之間的感情。
他小時候也有幾個姐姐妹妹關係好的,但也僅限於一起嘮嘮嗑,談談哪件衣服好看,若是遇到糟糕的事,就勸慰幾句。
禾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但想想,喬兒也能為她擋下突如其來的硫酸,這份情誼,的確不同。
別說讓她打人了,就是豁出命,都不會猶豫。
跟方陸北吵架時禾箏情急之下說了不好的話,晚上怎麽想怎麽懊惱,尤其是在季平舟眼下罵了髒話,印象裏他連凶人都很少。
翻了個身。
禾箏完全躺在季平舟的臂彎裏,仰眸看著他白到病態的臉頰,容顏淡淡,睡眠又淺。
他是這樣好的人。
她卻又些糟糕。
正凝著看,餘光卻掠到床頭忽然亮起的手機熒光,禾箏沒有困意,便伸手拿來看了,陌生的信息,陌生的言語,讓她不太舒服,便沒當回事。
再睡回季平舟的臂彎。
他收緊了懷抱,“誰?”
“不知道。”禾箏摸了摸一直掛在脖間的玉,“又是來要我這塊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