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愛臉紅
他們好久沒有一起在家裏停留。
陳姐做完了事就會走,不會逗留太久,房間內還留著她打掃過後的馨香,柔和棉軟,氣味灌進肺腔,能清除所有疲憊。
季平舟的累已經不需要言語證明。
他才躺下,禾箏便體貼地幫他換衣服,倒水,喂他喝下,這時他已經有些昏昏沉沉,身體溫度升高,有了因為勞累過度而生病的征兆。
扶著他躺下。
禾箏要離開,手卻還被他攥著,輕輕往懷裏一摜,她便向前倒了過去,臉頰蹭到了季平舟的臉頰,才發現他的額頭這樣燙。
心跟著冷了下,忙問:“你是不是發燒了?”
“好像有點。”他奔波了幾天,四處找人去幫鄭琅,很久沒這樣不眠不休過,最近又到了換季的時候,會生病也不奇怪。
眼皮沉重到隻能耷拉著。
喉嚨也跟著澀疼。
一字一句都是硬擠出來的,聽著都讓人心疼,“不過沒事,我身體好,躺一會兒就行了。”
“那怎麽行,”禾箏要起身,卻又被他拉進懷裏,“我去給你拿藥,你先放開。”
“不用吃藥。”
“你燒傻了吧?”
她以前不知道,季平舟是醫生,也會有不把病當回事的時候。
可他今天格外固執。
硬要將禾箏攬在懷裏,使兩個人都沉溺在溫暖的床鋪之間,也隻有此時此刻,他才敢真的放鬆下來,這些天精神繃的太緊,就算跟禾箏在一起,也隻是匆匆相處便要離開。
連擁抱都減少了許多。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將她抱在懷裏,他隻要貼過去,就能吻到她的耳朵。
她滾燙到通紅的耳朵。
季平舟不睜眼也知道她現在是怎樣一副別扭的表情,他雖然乏累,但還有嘲笑她的力氣,那絲笑在空氣裏飄飄蕩蕩,讓耳廓酥癢。
“結婚這麽久了,怎麽還改不了愛臉紅的毛病?”
禾箏沒想到他會忽然拆穿。
“……我是熱。”
他笑的更厲害,“哪熱,我給吹吹。”
“都這樣了還治不了你的流氓病?”
“就是生病了才敢耍流氓。”
病好後就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裝作還是正人君子的樣子。
卻隻有禾箏知道,季平舟也是男人,男人那點劣性,他也有。
他的手放在腰上,禾箏想躲,她極怕癢,他就抓著她這點,使勁整治她,“別動,就不能好好睡覺?”
“是你吧?”禾箏翹起腳後跟往他腿上踹去,“你別亂動。”
“我沒動。”
說著。
卻更不規矩起來。
禾箏皮膚癢的像被螞蟻咬,她忍無可忍,猛地坐起來,委屈的像是小媳
婦兒,“季平舟,你的手能不能幹淨點。”
臥室沒開燈。
她壓根看不到季平舟幸災樂禍的表情,隻聽到他裝模作樣的一聲歎氣,“我這手幹淨的要命,經常消毒,除了你就沒碰過別人了,還嫌不幹淨。”
禾箏才不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辯解。
好不容易逃出賊窩,她這就要跑,還沒挨到地,腳踝卻忽然被季平舟握著,慘叫著他也不罷手,活生生的把人拖了回去,直接用雙臂禁錮著她的身子,順勢將臉埋進了她的頸窩裏。
“別動,就不能好好躺著?”
“你……”禾箏耳朵又不受控製的燙起來,“你別抱那麽緊。”
這讓她想起跟季平舟認識不久時,他眼睛看不到,也是這樣的霸道,隨時隨地,隻要他想,她就要乖乖給他抱給他吻。
一旦反抗了。
他也有無數讓她應接不暇的借口。
現在,他們倒是越活越往前看了。
這一覺睡得沉,好似有上百年沒睡過這樣的好覺,季平舟睡覺不踏實,除了剛開始抱著禾箏,後來姿勢亂變,偶爾還會陷進被褥中,貼著她的心口。
禾箏忍著沒踹他。
又得注意他的體溫,如果再升就得吃退燒藥了。
可季平舟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把握的。
他說睡一覺就好,那就不會是騙人。
禾箏伸手將他撈上來,臉頰貼著他的肩膀,手往額頭探去,手背被他的發梢繚繞著,又癢又軟。
感覺到了額頭上的軟和手掌。
季平舟半夢半醒的將禾箏的手拿下來,放在唇邊,才吻了一下,便抬起眼皮,朦朧昏沉地看了她一眼,這下便看到了她癡迷的眼睛。
“不睡覺,看著我幹什麽?”
接近淩晨。
窗簾外透過一絲絲微光,靜謐而珍貴。
禾箏伸出手指,描繪著他的下巴,“好看。”
季平舟又閉上眼,嘴角掀開一些微不可查的弧度,“挺色的。”
挑釁的話才脫口,臉頰就被狠狠擰了一番。
他隻是疼的皺皺眉,攥著了禾箏作怪的手,就算被打了,也還是笑著,“你把我的臉弄壞了,就不好看了。”
“壞了就壞了,看你也不想要了。”
季平舟幽幽歎氣,“家有一妻,如有一虎。”
這次不是擰一下那麽簡單了,整張臉都被摜住,禾箏掰著他的下巴,一聲聲逼問,“你說誰是虎,誰是?”
“誰是那個妻就是那個虎了。”
禾箏自知說不過他,“不跟你一般見識。”
她跑下床,順手將季平舟身上的薄被掀開,讓一股冷意覆蓋住他。
他冷的抽了口冷氣。
“我還病著!”
沒
人回應他。
搗蛋的人早跑了。
季平舟又補了會兒覺,時不時能聞到來自廚房的米粥清香,沸騰的咕嘟聲夾雜著遲來的煙火氣,有太久,他沒吃到禾箏做的東西了。
比原定的時間早起了些。
循著香味走到廚房,能看到的便是在那層渲染開的茫茫白霧間忙碌的身影。
禾箏低頭攪弄著軟爛的米粥。
太過專注,以至於沒防備身後的突襲,腰忽然被抱住,肩膀也被壓了下來。
“怎麽不多睡會兒?”
“你說呢?”
季平舟還未全部清醒,一半意識還是昏沉的,“怎麽不等陳姐來做?”
禾箏豎起胳膊要將他的臉推開,他卻死死黏在了肩上,怎麽都推不動,她放棄了,蔫了口氣,“怎麽,大少爺嫌我做的不好吃?”
“嗯。”季平舟坦坦蕩蕩承認,“害怕你給我下毒。”
“對,有毒,耗子藥,一擊斃命,你千萬別吃。”
熱氣繚繞在這個不大的空間中,玻璃窗上掛著幾串水珠,正蜿蜒著往下滑落,漸漸匯聚到同一處,增添了濕潤感。
季平舟將頭往下埋,頭發柔軟的貼著禾箏的脖頸,混沌中,忽然用沙沙的聲音問了句:“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總不能我被你毒死了,身份還不明不白的吧?”
雖然沒睜眼。
可他感覺到了禾箏有那麽一僵。
正以為她又要含糊不清的拒絕時,她卻忽然放下粥勺,強行將勺炳遞到了季平舟手裏,“你等一下。”
看著咕嘟冒泡的粥。
季平舟清醒了大半,心情也此起彼伏的,“不領就不領,你也不用跑吧?”
重點是,他,也不會看粥,要是糊了可怎麽辦。
思想鬥爭還沒做完。
禾箏便跑過來,將在手機上查到的拿給季平舟看,“你看,黃曆上說今天宜搬家,忌嫁娶,不行不行。”
還以為她收拾行李要跑路了。
季平舟一時蹦不出一個字,忍了忍,“你怎麽比我還老古董?”
“不行——”
她特別堅持,“上次我們結婚就是沒算好日子,這次一定要挑一個黃道吉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