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背著我

  他們毫無征兆的冷戰了起來。


  就在搬家那天。


  至於原因。


  沒有人知道。


  陳姐去和風苑幫忙收拾時就感受到了室內那股極寒的冷意,還是從禾箏跟季平舟身上同時散發出來的。


  季平舟不忙時就回來幫忙。


  單單是陳姐看到的,便是他想去幫禾箏插花,結果不知發生了什麽口角,他就被趕去書房整理自己的東西,陳姐去送茶,便看到他邊整理邊歎氣。


  怕他們冷戰時間太久影響感情。


  陳姐主動詢問,“跟箏兒吵架了?”


  “一點小事。”


  季平舟可不想讓他們的事被太多人知道,便隻好笑笑敷衍過去,“不用擔心。”


  “都快結婚了,別鬧了。”


  “明白。”


  陳姐幫他擦著書桌,又想到前些天傳回來的消息,便順嘴跟季平舟提了,“對了舟兒,你外公那邊前兩天來電話說今年過年就不要你們回去了,小舒也別回去。”


  “不回去?”


  “不僅不回去,還讓言湘回來。”


  算起來她離開燕京也有了一年多,就算閉門思過也該夠了,早晚是要回來的,也不可能僅僅因為跟禾箏的那點過節,就一直留在那邊。


  這點季平舟有想到,隻是覺得太快了,也覺得古怪,“出什麽事了,為什麽不回去?”


  去年是因為他摔壞了,才留在燕京修養,本想今年一定要帶著禾箏回去了,卻來了這一招。


  “沒出什麽事吧,總之那邊是這麽說的。”


  若是沒有意外,他們小輩都是要過去的,這次倒是稀奇,季平舟不解,卻沒多問,隻留心交代了一句,“我姐回來了,就讓她在商園,哪裏也不要去。”


  “我都知道的。”陳姐表現的很了解,了解季言湘跟禾箏之間的那點事,“而且言湘去了這麽久,也該改改了,何況,箏兒跟她,哪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是沒有。”


  可往往沒有根源的恨意才最難清除。


  好在他們住了出來,也沒有人能像從前那樣刁難禾箏,他們都不同了。


  季平舟不會再讓那種情況發生。


  禾箏也不再是隨便拿捏的軟柿子。


  時至今日。


  情況早已不同。


  -


  聖誕之前方陸北就要離開。


  在離開前,季平舟約定了要帶他去看鄭琅,找了一天不下雪的時候,他們到達偏僻的墓園,這裏沒人看管,冬天是一堆白雪,夏天就是一堆雜草,能掩埋了墓碑。


  他們幫忙將墓碑上掛著的霜雪清理了。


  露出鄭琅的遺照和他的名字。


  之前見麵還是個活生生的人,現在隻剩一塊碑,不禁讓人唏噓。


  “不用難過,是他自己選的。”


  方陸北點頭,他是認同的,“他回來的時候應該就想好了,那個時候我還怪他回來晚了。”


  晚的讓他沒追上航班。


  成了終身遺憾。


  可細細回想,就算是趕上了,喬兒也未必會跟他走,有些事,本就是命中注定。


  氣溫陰冷,呼呼的吹來,冷到骨頭裏。


  “你們就要走了?”


  “嗯。”方陸北對離開這件事懷著傷感之情,他始終覺得,不該是如此,“老宅的鑰匙已經給禾箏了,她如果跟你吵架了,就能回去住,我們是照顧不了她了。”


  “我們怎麽會吵架?”


  季平舟這次是很有信心的,他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一切都會變好。


  可方陸北擔憂的眼神。又不知是怎麽來的了,“我怎麽聽說你們冷戰了呢?”


  “誰告訴你的?”


  “明姨。”


  大概是明姨給禾箏打電話時問到了些他們的近況,這才猜測到的。


  可這次冷戰的原因,季平舟卻難以啟齒,怪他,但又不全怪他,他道歉了,可禾箏就是不接受,不僅如此,還把他趕到了書房去睡。


  可早上醒來時,禾箏又蜷縮在一旁,要抱在他懷裏才能入睡。


  本以為她要給台階下了。


  天一亮,她睡醒,就不認人了,抱著枕頭就走,那模樣,才是沒心肝的。


  攤上了禾箏,連方陸北都開始提季平舟擔憂,“以後跟她在一起,看見她的真麵目,有你受的。”


  他們初見那會兒禾箏帶著麵具,後來結婚,更是沒有現過原形,現在這個她,才是真的她。


  季平舟已經有所察覺,“被欺負習慣了,也就不當回事了。”


  “你欺負她?”


  “是她欺負我。”


  聽出了季平舟的委屈,方陸北卻沒有心思安慰,而是笑了笑,“她最好一直能欺負你。”


  這樣,才證明他們之間沒有矛盾。


  若是發生了不可逆轉的事。


  別說欺負了,禾箏連理會都不會再理會他。


  -


  跟方陸北分別後季平舟才回家,沒在家裏看到禾箏的身影,便以為她又跟著惠柔去忙了,才剛喝了口水,便聽見從三樓閣樓上傳下來的琴聲。


  交雜著大提琴裏不該有的鈍感。


  但他能聽的出來,是禾箏在練琴。


  三樓原本是廢棄的樓層,被當做儲物間用,這次搬家,被禾箏整理了出來,卻不知她什麽時候把琴給搬了上去。


  季平舟輕著腳步走上樓。


  門隻關了一半,還有一半,能看到裏麵的情景。


  禾箏坐在那把雪白的椅子上,裙子也是雪白的,隻有身前的琴,顏色不同。


  不管過去多少年。


  她喜歡的,仍然是這些東西,溶於骨血,無法拋棄。


  嘴硬的說再也不碰。


  私下卻偷偷練。


  季平舟見多了禾箏這種時候。


  等她練完,累了,趴在一旁看琴譜,長發散落在肩頭,黑發與膚色的雪白,有一條明顯的交界線。


  季平舟開門時弄出一點聲音。


  將她驚動。


  循聲看來,神態裏柔和的表情也沒有了,“你怎麽回來了?”


  “回來看你,不行嗎?”


  這些天禾箏都不怎麽跟他說話。


  季平舟怎麽認錯也沒用,他走進去,關上了門,踩上禾箏鋪在地上的白絨地毯,從她身後彎腰去看,“在看什麽?”


  “你又不懂。”


  她合上書本。


  這就又要走,想將那份冷發揮到極致。


  季平舟卻知道,她就敢裝模作樣,窩裏橫,鬧了這些天,也該夠了,扣著她的肩膀,沒讓人走,“你要是想練就光明正大的練,偷偷背著我,怕什麽?”


  “我怎麽不光明正大了?”禾箏好笑道:“難道要拿出去賣藝,才叫光明正大?”


  “你要是想,我可不攔著。”


  “貧吧你。”


  她甩開季平舟的手想離開,他卻笑著,有些不懷好意的,讓人不安。


  那笑容讓禾箏不得不再解釋,“我就練個琴,你又想多了?”


  “沒想多。”季平舟將手指滑上禾箏的臉頰,“我想別的去了。”


  畢竟光照在禾箏的皮膚上,讓整個人都精致不少,她裙子上的腰帶,裝點的她像一個上天送來的禮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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