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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對你怎麽樣?

  季平舟在家裏算得上受寵的,卻沒想到還是要被這樣對待。


  若是早知他母親是這樣的鐵石心腸。


  禾箏說什麽也不會留他一晚。


  坐回車裏她的狀態就不對,低落沉默,隱隱泛著焦躁的不安,是生怕季平舟傷風感冒的惶恐。


  說起來。


  他們兩個都是病秧子。


  誰也不比誰好。


  魏業禮知曉她的擔憂,也能猜到季舒都跟她說了什麽,便自發的想安慰,“不用擔心,明天我們再過來,會有機會見到舟兒的。”


  禾箏的手指繳在一起,側過眸,沒了排斥和怨氣,倒顯得可憐。


  她垂下臉,淡淡呼氣。


  自責不已。


  “是他媽媽罰他的,沒有辦法,”魏業禮為了讓她好過些,便隻好將罪過推到別人身上,不讓她太難過,“你見過舟兒母親嗎?”


  “見過,訂婚的時候。”


  這麽久以來,也隻見過一麵。


  雖然隻是一麵,但也能察覺的出來,那是個格外冷血的女人,季家三個孩子,加起來也不如她的心冷。


  也因此,魏業禮不願意禾箏進季家的門,受這份委屈,“她對你怎麽樣?”


  這是對親生女兒的關心。


  禾箏知道,所以回答的態度並不差,“她沒有跟我說話。”


  那時她就是一個私生女。


  方家在當地也不算什麽名門望族。


  季平舟的母親當然瞧不起,可奈何他喜歡,所以隻在訂婚時裝模作樣走了一趟,坐了不過幾分鍾就走了,見她還沒有見動物園的猴子有興趣。


  就是這樣一個人,讓他們都生畏。


  魏業禮也不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可為了禾箏,為了她的孩子,隻能一退再退。


  他們在當地的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便要再趕去季家老宅參加葬禮。


  禾箏一晚沒睡,早早便在房間等著,敲門聲響起時,整個人都精神了些,可門外程家樹卻帶著餐盒進來,他算得上規矩,話裏話外也格外刻板。


  “魏叔叔說要你把這些吃掉再帶你過去。”


  一天一夜,她也沒進食。


  原本不覺得餓,現在才有了點空落感。


  “好。”她答應的爽快,沒有磨蹭,隻想快些吃點,就能快些去見季平舟。


  為了確保她都吃下去了。


  程家樹就站在一旁看,生怕她覺得腥又孕吐,粥都是甜口的,但好在,她都吃了下去,中間因為著急燙了好幾口,將他嚇的不輕。


  禾箏卻不知道溫度的冷熱。


  一股腦吃了下去,在路上也不得已催促了幾聲,要他開快點。


  趕到時清晨的霧霾已散,房頂上空籠罩的薄霧也消失不見,讓這座樓清晰


  的出現在眼前。


  禾箏一路跟著魏業禮。


  像昨晚那樣。


  這裏的人群都是黑壓壓的,離的太遠,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禾箏搜尋著季舒的身影,險些走丟,程家樹一直跟著她,也是魏業禮的命令。


  帶著她進了內堂,跟魏業禮一起祭拜獻花,儀式結束了,才能騰出一點空去找季舒。


  就算出來了。


  程家樹也要跟在身後,禾箏走兩步,便回頭用警告的眼神看他,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有魏業禮的命令在,實在不敢讓禾箏一個人亂走。


  穿過人群,再走過中間的假山流水。


  才在橋對麵看到季舒,她手上拿著一捆白菊,身後跟著裴簡,手上也是大把大把的東西,都是靈堂內要用的。


  遠遠的,在微涼的散霧中。


  他們四目相對,不需要言語,便心領神會了什麽。


  季舒轉過身,對裴簡說了什麽,隨後將手上一把東西交給他,又從他口袋拿走了鑰匙,這才朝禾箏奔去,沒有交流,拉著她的手就往小路跑。


  程家樹還想追上去。


  可才踏出一步,又悻悻停在了原地。


  畢竟有季舒在,應該不需要擔心什麽,再者說,魏業禮也同意了禾箏去見季平舟。


  裴簡拿著一堆東西,視野被遮擋了大半,隻能看見程家樹的肩膀,清清嗓,才跟他說了句,“小舒有分寸,不用擔心,先過去吧,一直站在這裏才會引人注意。”


  這事前一天季舒就跟裴簡商量過了。


  他也知道。


  幫忙支開程家樹,也不是什麽問題。


  聽他這麽說是有幾分道理,程家樹這才跟著走到了前院,魏業禮隻看到他一個人,便清楚禾箏是去見季平舟了。


  他麵不改色,繼續跟麵前的人聊天。


  前廳沒有異常,後院也沒有人來走動,趁這段熱鬧的時間,季舒才有時間帶禾箏去看季平舟。


  走到那扇被上鎖的門前。


  季舒稍稍緩了口氣,將鑰匙拿出,邊開門邊跟禾箏交代,“我哥就在裏麵,現在沒人會來,你們見一麵,等會我來叫你。”


  “他一個人?”


  這個地方靠近人造湖。


  冬風吹來,凜冽刺骨,禾箏身上的衣物並不單薄,站在這裏卻冷的麵龐冰涼,她難以想象季平舟一個人在這裏怎麽生活。


  可如果不受罪,又怎麽叫懲罰。


  季舒對此已經能淡然看待,“剛來是受不了,可現在,他應該已經習慣了,就是爺爺突然去世,對他打擊還是挺大的。”


  門鎖有些複雜。


  轉動了好幾圈才打開。


  “但我想他見到你,應該會高興些。”


  門打開,季舒讓開路,“快去吧,


  時間不多,要是讓我姐知道,又該找麻煩了。”


  裏麵有一條漆黑的走廊。


  兩旁隔著窗戶,雖然是密封的,但還是有絲絲的冷意吹進來,灑在皮膚上,像是有了具體形象的碎冰,禾箏攥緊了手掌,小步走到底。


  鞋子是平底鞋,在別人眼裏她是懷孕的人,高跟鞋不能碰。


  這鞋子踩在地上聲響很悶。


  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


  走到盡頭才是客廳,就算季平舟做錯了事,也不能真的罰他日日夜夜跪著,隻是被關起來,像小時候的麵壁思過一樣。


  陰冷昏黑的地方,禾箏就站在那一塊不怎麽明亮的地界,看著站在長輩遺照前,細心擦著果品的男人,他穿的太少,襯得身形太過單薄。


  可季平舟卻絲毫不覺得冷。


  手指骨節已經通紅,握著蘋果時,卻是那樣的用力,直到擦到泛著微光了,才肯放下,繼續擦另一個,如此反複。


  分明是被關了起來。


  可他好像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


  清淺的呼吸聲暴露在靜謐空氣中時,季平舟才察覺到有人進來,他緩緩回眸,眼底寡淡漠然。


  等分辨清楚了是誰。


  眉宇間才有了波動。


  放下手上的東西,像走近幻覺似的走過來,顫著手指去握禾箏的手,她的手指是溫暖的。


  季平舟下意識想鬆開,並不想讓自己涼到了她,可禾箏卻握緊了,滿腔辛酸,“你怎麽就穿這麽點?”


  “不冷。”他顯露出一點蒼白笑容,“你怎麽進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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