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我兒子更難過
禾箏前腳到家,季舒後腳就跟了上來。
她一口水沒喝完全嗆在了嗓子眼,看著季舒紅著眼睛撲進來,生怕她撞到自己,連忙側了側身,躲過她的“攻擊”。
看她紅著眼睛,泫然欲泣的樣子,就知道談判沒成功了。
季舒氣呼呼地搶過杯子,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灌下。
那架勢,像是要把裴簡嚼碎了咽下。
“……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還能有誰?”季舒滿臉都寫著裴簡的名字,“他竟然真的跟你說的一樣,誤會我出國是有別的意思,可笑不可笑?”
裴簡沒否認,那就是真的了。
禾箏早就料想到,但沒想到季舒的反應這麽大,“這也不意外,換了你,你也會誤會。”
“不能原諒!”
她忿忿不平。
掐著腰,直接坐了下去,賴著也沒打算走了,禾箏還是有耐心的,能寬慰她,替她排憂解難。
季平舟就沒有那麽溫和了。
從外麵回來,看到季舒將客廳弄的亂糟糟的,還裝模作樣的在哭,場景像以前在商園那般,禾箏對她,太寬容,才讓她一直沒完沒了。
季平舟身上的外衣還沒脫,便揪住了季舒的衣領子就要往外拖,禾箏幫忙扶住她,又幫忙求情,“你別這樣,她還難受著呢。”
季平舟對季舒,大都是冷酷的。
“她再不走,難受的就是我了。”
見狀。
季舒一把撲到禾箏懷裏,像找到了靠山那般,死命抱著不撒手,“我來找嫂嫂都不行嗎?!”
“你少給我來這套。”季平舟太明白她是個什麽德行,從小到大都一樣,上綱上線,“你給我撒手,碰壞了賠的起?”
他這樣說。
季舒就偏要對著幹,雙手雙腳,像八抓魚一樣黏在禾箏身上,搖頭晃腦的喊著:“不放不放!”
他們拉扯著。
卻險些將禾箏弄的窒息。
怕傷到她,季平舟便退了一步,卻還是下了死命令,“吃了飯,必須走。”
“不走。”
在裴簡那兒受了委屈。
她必須找到出口傾吐,禾箏就成了唯一的對象,“今天晚上我就要住在這兒。”
“住吧,晚上趁你睡著了,再把你扔出去。”
季平舟說的信誓旦旦,好像真的能做出來。
這次季舒是真的有點傷心,飯也沒吃幾口,除了在季平舟手下掙紮那會兒,就一直蔫著。
為了讓她留下。
禾箏沒少跟季平舟磨嘴皮子,衝了杯茶,溫度剛剛好,恭恭敬敬地給放到了他手裏,就差沒鞠上一躬了,“喝茶。”
“沒下毒?”季平舟音節掐的緊。
讓禾箏瞬
間心虛起來。
“沒有,你喝完去睡覺,今天傷好點嗎?”
“睡覺?”
季平舟握著水杯,指端敲在上麵,“你讓我喝茶去睡覺,真的是想害我?”
“那你想喝什麽?”
她伸手攬住他的腰,音量自動降低成討巧的那一類,就差沒直接說,今晚要去安慰季舒了。
季平舟嘖嘖歎著,隻覺得這事離奇,“她又不是你妹妹,這麽護著她做什麽?”
“小舒以前也護著我。”
況且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大事,先得把季平舟哄住,禾箏踮起腳在他臉上留下幾個輕淺的吻,“今天就委屈你,一個人將就了。”
“我還沒跟老婆孩子一起睡幾次。”
在禾箏走之前,季平舟似有若無地撂了句狠話,“總之以後這裏禁止季舒進入。”
他們就沒怎麽消停過。
尤其是季舒。
她卻嘚瑟的不行,還以為是季平舟怕了她,看著禾箏時,有傷感,也有欣慰,她像個妹妹似的靠著禾箏的肩,很是依賴。
閉著眼,呢喃自語著,“禾箏姐,你身上好香,怪不得我哥要纏著你一起睡覺。”
任她怎麽說。
禾箏還是伸手將她的腦袋推開,“少來這套。”
“真的,不知道他走了什麽運。”
莫名其妙的誇讚更讓禾箏不安,“你有什麽就說什麽,太假了啊。”
“我才沒有。”季舒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隱約想起了禾箏剛跟季平舟結婚那一年,她以前聽說過方陸北有個妹妹,卻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妹妹會跟季平舟在一起。
起初接觸。
禾箏還算是文文靜靜,又有著疏離的哀婉氣質,隻有緊挨著季平舟時,才會流露出一點依戀感。
後來她被放在商園裏當花瓶。
她也很少埋怨,溫柔和善到了骨血裏,一點都不摻假,連季舒都替她覺得委屈,尤其是聽到季平舟在外麵有了什麽小情人時。
沒少明裏暗裏諷刺他,諷刺他不知道珍惜眼前人。
也是那個時候,禾箏就知道,那個家裏,唯一照顧她的,就隻有季舒了。
時至今日,她仍然感激她在那個冰窖般的地方,給了她一絲人性裏的溫暖。
在季舒眼裏,禾箏是好的過頭的人,她眨眨眼,忽然為自己的小氣和任性覺得無地自容,“這麽想想,我的確對裴簡太苛刻了。”
“知道苛刻,明天給個台階下,就都沒事了。”
禾箏永遠秉持退一步一切都好,風平浪靜的思想,尤其是對愛人,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
將季舒繞睡著了,她才能從悄悄離開。
本意是出去喝水,沒走幾步,就遇見了季平舟,沒
有禾箏在,他壓根睡不著,也不放心,摸著她冰涼徹骨的手,一陣心悸。
“就知道跟季舒在一起沒好事。”
“別這麽說,她已經夠難過了。”
“嗯,”季平舟攬住禾箏的肩膀,聲線顯得壓抑,“她難過,我兒子更難過,不能跟爸爸睡覺。”
這個人變臉的程度不比季舒差。
禾箏被他們兄妹快折騰死,想喝口水都難,拍了拍季平舟的肩,哄好了才說,“我渴死了,快讓我去喝口水。”
“我給老婆倒。”
說著。
他便去倒水。
禾箏懨懨叫了兩聲,卻無濟於事。
捧著那杯水,還故作感謝,“能喝一杯季少爺親手倒的水,死而無憾了。”
“非要把我說的那麽刻薄?”
“不敢不敢。”
擺擺手,禾箏喝下一大杯水,還沒放下水杯,身子就被季平舟整個攬進懷裏,為了防備季舒,他刻意降低了音量,耍著無賴問,“你怎麽對我們的小朋友一點都不上心,這些天就陪著季舒玩了?”
“少誣陷人,我怎麽不上心了?”
“我給他想名字都想了好幾天,”說到這,季平舟有些沮喪,“你呢?”
禾箏早有準備似的,“我早就想好了。”
“叫什麽?”
她側過臉,眸光深情,凝著季平舟的臉,“你叫舟舟,那小朋友就叫小河吧,河裏的小舟。”
這名字把季平舟給氣笑,“沒想就沒想,弄的這麽敷衍人,當我不識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