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還會常見麵
秦止很自然地忽略她眼睛裏的厭惡。
脂粉不會給禾箏添色太多,一樣,沒了那些裝飾,她也還是美人,卻是個鋒利的美人。
“坐。”
秦止的語氣太自然。
自然的像是從沒有跟她發生過那些不愉快。
這麽站著,禾箏冷不丁想起了在燕京附近的度假村遇到秦止的那個晚上,為了他,她還欺騙了季平舟,
那時候還以為找到了親人。
可事實是,他的出現,隻會讓她更崩潰。
“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秦止顯得很頹喪,尤其是對禾箏的話,這次他沒有遮掩,也沒有嚇唬她,誇獎的時候,也也像是真心實意的。
“我剛才看了你的表演,特別好,宋聞說的對,你就是該站在那上麵的人。”
禾箏眼底是尖銳的冷笑,“說完了?”
“我是真心的。”
“別真心不真心了,你聽得懂好壞嗎?”
她一針見血。
直接指出了秦止的矛盾處。
以前他就聽不懂他們的琴聲,現在卻裝作一副很有鑒賞品味的樣子,讓她覺得可笑,“無論你怎麽努力,跟宋聞就是不一樣,他就算死了,骨頭都比你金貴。”
她真的是恨透了。
演出被秦止看到,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褻瀆。
所以無法忍受。
而秦止呢。
早就不畏懼羞辱了。
“為什麽要這麽說?我隻是想來誇你。”
禾箏對人是沒什麽惡意的,就算是樂團裏那群愛嚼舌根的人,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因這是她們的秉性,也是人性。
可對秦止,她的失望太多。
“不需要這種誇獎,你隻需要說,你來幹什麽?”
“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去給宋聞掃墓。”
又是這種站不住腳的問題。
禾箏臉上寫著無奈,要不是怕他鬧到後台,影響到她以後的演出,她根本就不會來見麵,“我再也不會去給他掃墓,就這樣。”
“為什麽?”
“你想去沒人攔著你。”
“你就這麽狠心?”
這裏麵太暗,讓禾箏幹淨的麵孔變得幾分意味不明之色,“狠心嗎?是你太執念了,現在宋聞都該轉世投胎了,你還得咬著他不放,他可憐,你更可憐。”
秦止不笑,也不發出像以前那樣陰沉的臉色。
而是平靜地看著她,“沒關係,那我自己去。”
“去吧。”
事說完了。
禾箏轉身就要走。
秦止又叫住她,“季平舟也來看你演出,你們關係真有這麽好?”
進來到現在。
隻有這句話觸動了禾箏。
她轉過身,眼睛裏卻是迷
茫。“季平舟?”
“我剛才看見他了。”
“在哪兒?”
秦止蹙起了眉,在禾箏的言語裏聽出了困惑,“你不知道?”
沒時間跟他囉嗦了。
禾箏哪裏知道季平舟來過。
恨不得立刻趕到他身邊,秦止卻總有話牽絆著她,“禾箏,我們應該沒什麽仇吧?”
“沒有。”
他除了嚇唬過她,從而刺激她的情緒外,也就沒什麽了。
可單憑這些,禾箏還沒有辦法判他的罪。
“沒有就好。”秦止緩過一口氣,“以後在燕京,我們還會常見麵的。”
還是說到這了。
禾箏笑著,卻是諷刺的,“可惜,我不想跟你見麵。”
-
離開了場館。
夜裏是有涼意的,湧動的空氣像一池冷水,浸泡著禾箏的皮膚,她一邊給季平舟打電話,一邊在離開的路上跑著,裙身跟著步伐和風晃動。
電話一直沒人接。
急得又撥出幾通,又因為她跑得太快,踩壞了高跟鞋,路途變得艱難不少,可還沒走幾步,手機終於接通。
在電話裏,禾箏因為著急快要哭出來,“季平舟,你在哪兒?”
她單刀直入地問。
季平舟還在想辦法撒謊,“我在外麵買東西。”
“回來。”
“什麽?”
“我說回來。”
很少聽到她這樣的語氣,季平舟卻還要強撐著,“你不是在演出嗎?要回也是你回來啊。”
“別裝傻。”禾箏孤零零地站在路邊,風聲在話筒裏很劇烈,在撕扯,嚎叫,仿佛是她的心聲,“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回來,我就在這裏等你。”
“你不是結束了嗎?”
結束了。
就該回酒店好好休息一晚才對。
怎麽能站在路邊吹風。
季平舟問不出什麽了,直接讓司機調轉了車頭折返回去,“你先回去,不要在路邊吹冷風。”
“你不來,我就一直吹。”
“再等等。”
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去。
卻還是嫌慢。
嫌沒有早一分鍾見到禾箏。
那條路太危險,沒有人,充斥著無盡的黑暗,隻有她一個人坐在那裏,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裙子隻能蓋住膝蓋,還打著赤腳。
車燈晃過去的一瞬間,禾箏才恍然蘇醒。
循著光看去,季平舟已經從車上走了下來,手裏拿著衣服,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走了過來,在她麵前半蹲下,衣服也蓋在了背上,用來抵擋風寒。
看到了禾箏赤著的腳,他說不出口的氣,也有說不出來的怒,“坐在這兒幹什麽?”
“等你。”禾箏的鼻音很重了,伸手
握住季平舟的手,拿著放到了自己臉上,“你來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有難過和失落。
季平舟也有苦衷,他在某些事上是嘴硬,是愛逞強,也自我。
可在禾箏的事上,從來不敢馬虎。
她上次說不讓他來看演出的事,他還記得,所以每次,都是偷偷看。
“你忘了,你不讓我去的。”
禾箏吻著他冰涼的手指,“可你既然去了,就該告訴我。”
“你不會怪我?”
責怪倒是其次的。
他最害怕的還是禾箏讓他以後都不要再去,再用什麽威脅,他就真的隻能從了她。
禾箏卻沒這麽想過,“我不讓你去,是怕你覺得無聊,也是怕被太多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太多理由了。
根本解釋不清楚。
可他真的去了,她又覺得那些瑣事,都沒那麽重要了。
“算了。”她歎歎氣,“你買票去的?多少錢?”
季平舟用手指比出一個數字。
讓禾箏驚愕,“這麽多?他們怎麽不去搶?”
提起買票,他更是頭疼,也覺得丟麵兒,為了禾箏的演出都能去,他便直接在認識的人那裏買了年費,隻要有她的演出,都會給季平舟留票。
可誰能想到,她根本就是他妻子。
禾箏摸著他的手,終於知道心疼了,“以後別買了,我有家屬票,都給你,還是中間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