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方喬篇-謝謝你看得起
包括在一起時方陸北這樣震怒的時候都極少。
麵容陰沉著,目光穿透了擋風玻璃直視前方,開著車子在道路上加速前行著,一路繞過了許多車,也跑過了好幾個黃燈。
這時候的交通規則對他來說好似是擺設。
喬兒喘不過氣來,就因為她有求於他,就要這麽低聲下氣的,明明這件事,是理所當然的。
分開以後,她理所應當和別人在一起,想做什麽就做。
他憑什麽這麽要求她?
“……”她開口,卻驟然啞住。
太多話擠到喉嚨眼了。
看了眼時間,她頗感無奈,也無力,“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我是來幫唐禮做事,他讓我完成的就隻是跟你睡覺,但不包括陪你發瘋。”
隨著她的話,能感覺到車又提了速。
方陸北握著方向盤,手背緊繃著,青筋正蜿蜒在皮下,一寸一寸被燈光照耀著,訴說著他的憤恨。
“你聽話,我才會讓他高興,不是想出國嗎?”
喬兒偏頭看著他,再看向灰色襯衫袖口的那串數字,蒼白解釋,“那個不是我讓你刺的,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
要控製車輛,還要控製自己的脾氣,方陸北已經足夠為難,喬兒還要拿這件事來刺激他,“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跟你無關,行了嗎?”
“那你又發什麽瘋,我身上是誰的名字,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她覺得可笑,跟他爭吵,氣聲都是斷斷續續的,沒有吼,是很平靜地在詢問,“當初是你自己要去找別人,現在又裝什麽戀戀不舍?”
這話讓方陸北笑起來。
他發絲淩亂,麵容仿佛又回到了初遇的那一年,他是遊走歡場的風流浪子,她籍籍無名,那時愛上他,就該想到後果。
車速那樣快,他還是側眸看了喬兒一眼。
這次的話,已經不是羞辱那麽簡單的,“你覺得如果我沒有對你戀戀不舍,你現在能坐在這兒能跟我說這些話?別給臉不要臉。”
他以前就經常這麽罵她。
喬兒不奇怪了,也不傷心了,“那我真是謝謝你看得起了。”
“既然知道,就安靜閉嘴。”
他是恨不得拿膠帶將喬兒的嘴巴纏上了,不然就是要罵她,不罵她永遠不知道消停。
沒再聽見她頂嘴。
方陸北又恢複了如常的神態,不冷不熱地解釋,也不知道解釋給誰聽,“還有,我再說最後一遍,我跟那些女人沒發生過什麽。”
是她不聽他的解釋就走的。
這種話在喬兒聽來沒有任何分量,她不笑,臉龐精致明豔,話語不假公濟私,全是真情實感。
“你要是能管住自己,那還
是你嗎?”
他也納悶,怎麽那時候就是能為了喬兒推掉那些鶯鶯燕燕,“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可不就是不像我自己了嗎?”
喝酒組局的次數大大縮減。
見那些女人的次數更是減少了三分之一。
因為喬兒會不高興,會冷戰,冷戰的時候,方陸北太難受,不敢惹她,所以隻敢背著她,在她去車隊訓練的時候才去玩兩局。
也就是在這樣的局上,認識了江珍珠,至此,讓他們的感情走向衰敗。
歸根到底是他的錯。
他認。
但男人的占有欲不允許喬兒心裏有別人,更不允許她身上紋有其他人的名字。
目的地是一家規模不小的紋身館。
這個時間,天是黑的,從外麵看去,隱隱泛著光,窗戶裏麵有人影在走動,大概在忙,喬兒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來這兒。
坐在車上,她不肯下去。
“來這兒幹什麽?”
方陸北將車停好,解開安全帶,順手解開了喬兒的,“下車。”
“我不去。”
人都到這兒了。
再猜不到他想幹什麽,那就太傻了。
方陸北卻懶得跟她廢話,那雙眸始終沉著,言語間透著威脅,“不想出國了?”
“想。”喬兒吸到一口冷氣,已經在為接下來要說出的話造成的後果而顫栗,“但我不想跟你這種人一起發瘋,我要回去。”
“我是哪種人?”
答案在她心中,她卻不能說出來。
方陸北蹭地靠近,鼻尖抵在了喬兒麵頰上,順勢掰住了她的下巴,“說不出來?那我來告訴你,我現在是能救你的人,所以你就要聽我的話。”
喬兒反駁不來,也無從反駁。
“你想怎麽樣?”
“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也不是跟你商量。”
還能怎麽樣?
她根本是在明知故問。
讓她把別人的名字洗掉,恢複以前那個幹幹淨淨的喬兒,這就是他要的。
喬兒的手放在方陸北掌心。
那裏幹燥溫暖,每次都會給她包容感,在一起時她給他看手相,說愛情線很曲折,還不知道一生中要遇見幾個女人。
結果他扒著她的手一看。
她更曲折。
他比她任性也比她有主張,當場就握著她的手說:“敢跟別人好,就弄死你。”
喬兒被威脅到。
真的不敢跟其他人怎麽樣。
可最後,卻是他自己先跟別人好了。
要洗掉那些不需要排隊,現在技術發達,隻要幾分鍾。
可喬兒滿臉都是不情願。
坐在那裏,心如死灰,望向方陸北時,他卻背對著她,什麽都不去看,留她自己承受
這份痛苦。
腳踝露出去了。
工作人員拿著一隻激光筆,冰涼的手套覆蓋下來,讓喬兒為之一顫,視線內,是紋身館暗色的牆壁花紋,是裱畫框內抽象的畫作,以及腳踝皮膚被一下又一下的刺激著。
不痛,卻令人無比恐懼。
喬兒握著桌子,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眼前朦朧,模模糊糊看到了腳踝的皮膚留下疤痕,字母是不見了,可留下了更加難以愈合的傷。
那東西很少,所以要祛除也很快。
即將清除幹淨時,天空下起了陣雨,伴隨著轟隆的電閃雷鳴,也是在這個時候,方陸北轉過身來,麵孔被閃光照耀著,讓喬兒看到了他眼底充盈的悲戚。
他有什麽好難過的?
是她自投羅網過來給他折磨,他應該高興才對,高興當初在他落魄時拋下她一走了之的女人得到了報應。
腳沿著腿,一整條都在顫抖。
包括肩膀。
方陸北走來,將喬兒攔進懷裏抱著,手撫著她的頭發,又去摸那張小臉,貼合著她的顫抖,不知又從哪裏拿開了一杯溫水。
“喝點水,怎麽怕成這樣?”
喬兒不接。
他強製將杯子塞進她手裏。
繼而半蹲下來,帶她來的時候是那樣恨,現在她“幹淨”了,他又露出這一麵。
手指貼在剛洗過的地方,傷還是鮮活的,碰觸時會有微微的疼,喬兒臉白下去,方陸北握著她的腳踝,好像隻是一根隨時都能折斷的竹竿子,“喝水,怎麽不喝?”
他這樣說,實則是在威脅。
喬兒顫著手腕,舉起水杯,小口小口喝完。
是白水,可味道奇怪。
喝完頭便暈轉了起來,虛晃時又被方陸北抱進懷裏,貼著他的腰,聽見他說:“這才是我的喬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