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把我當傻瓜
傅珩怔了一秒,看著拽著他襯衫的白皙小手,心一橫,直接甩開了。
楚瓷有些急了,急忙跑到他麵前,背靠在門板上,雙手攔住他:“你聽我說,今天真的是巧合。正好慕白也在那裏吃飯,所以順便幫了我。”
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生怕傅珩不相信她。
沈慕白對他而言就是一根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楚瓷很擔心,他真的會因為嫉妒而失去理智作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果然傅珩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巧合,有多巧合?”
宜城那麽大,他就偏偏去了和她同一家餐館吃飯?
“楚瓷,你覺得我會信,或者你把我當傻瓜,覺得我很好騙?”
他知道他在感情裏麵就是一個傻瓜,會為了她一個電話不顧手上重要的事情而跑來救她。
可是事實告訴他他真得隻是一個傻瓜而已。
楚瓷看著他幽暗的眼眸,一時之間真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不相信她,就這一點,無論她怎麽解釋都是徒勞的。
傅珩向來理智,但是在感情方麵,他不是一個很有經驗的人,更何況楚瓷常常會讓他喪失理智,變得衝動而又不自信。
的確,他是不自信。
尤其在知道沈慕白和楚瓷的關係之後。
那長達十年之久的青梅竹馬之間的感情,又豈會是他們大半年的感情可以比得上的。
一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心裏悶得慌堵得慌。
在商場上,他或許自信自負,所向披靡,可是這是在情場上,他一個青澀的生手,除了橫衝直撞之外,他沒有太多的套路可以走,也沒有太多的戰術可言。
所以,那股不自信以及不冷靜最終都化作了眼裏的怒火,手中的衝動,他伸手扯過她,冷冷喝到,“給我讓開。”
楚瓷看著他震怒的眼神,一瞬間有些退縮。
但是與此同時,她又想到傅珩那天對她的警告。
他不會動手收拾她,但是別人就不一定了,而且,今天沈慕白還當著她的麵挑釁他,這個男人應該不會這麽大度一點都不計較吧!
想到這裏,楚瓷心中更加慌亂了,她死活擋著門不讓開:“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
她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傅珩:“有些事情並不是我所能預想,也不是我能控製的,慕白出現在那裏隻是一個巧合,我之前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但是她解釋的話語沒有讓傅珩的怒火平息下來。
他一閉上眼腦海裏麵想起的就是他們兩人擁抱在一起的畫麵,那麽刺眼,他承認,他當時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但是硬生生忍住了那股衝動。
心中抑鬱,深眸像是凝結了一層碎冰,傅珩無聲冷笑:“好,就算是個巧合,就算他恰巧經過救了你……”他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手指用力:“那你們需要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嗎?”
她的身體隻能屬於自己,怎麽可以被別的男人觸碰呢,怎麽能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呢?
楚瓷愕然,當時她正處於驚慌邊緣,哪裏來得及思考著那麽多,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像是抓住了一塊救生的浮木,又怎麽去管這個懷抱這塊浮木到底是誰給的呢?
見到她不說話,男人的眸色更深了,他眯起眸子,笑得發冷:“你完全可以推開的是不是?”
他摩挲著她的臉,笑意深深卻沒有一絲溫度:“如果我不去,你們是不是還要抱到天荒地老?”
楚瓷聽他越說越不靠譜,急忙說:“我當時隻是太害怕了。”
但是傅珩現在顯然在盛怒之中,根本聽不進去她半點解釋。
他隻覺得自己是個傻瓜,是個把一顆心完全托出去卻沒半點都沒被看到的傻瓜。
心下一狠,他強硬地把她從門邊拉開,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凶狠:“給我滾開。”
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楚瓷一個沒站穩,被他推得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手肘和背磕在了堅硬的門板上。
那一瞬間,她的眼淚都凝聚在眼眶中,差一點就要掉了下來。
但是她生生忍住了。
男人準備邁出去的腳就這樣生生地收回了,他看著坐在地上長發淩亂的女人,一瞬間的猶豫之後,他伸出了手。
但是楚瓷隻是抬眼看了他一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將自己的長發理好,然後抬起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今晚不回來的話,我就不給你留燈了。”
傅珩嘴唇動了動,想要問一句你有沒有事,但是看到她那張表情寡淡甚至帶著厭惡的臉之後,一句話沒說轉身就出門了。
他在楚瓷的背影裏麵將門摔得巨響,仿佛在發泄著自己巨大的憤怒。
楚瓷歎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到書桌前,想要將餐盤端起來,卻發現手肘處一陣劇烈的疼痛。
與此同時,她也覺得心也跟著就疼痛起來。
她無論怎麽樣,傅珩永遠都有發火的理由。
你看,她都已經卑微到了這種地步,擺著笑容去和他解釋,他還是不屑一顧,不願意聽。
那麽,她真得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楚瓷將餐盤端下去的時候,林姨還沒回去,站在樓下接應她,看著她眼眶通紅,神情憔悴,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剛才先生又發火了吧!”
見到楚瓷不說話,她伸手接過餐盤,“太太,我去把飯給你熱熱。”
楚瓷抿著嘴唇點點頭,然後又問:“林姨,家裏有紅藥水之類的藥膏嗎,我的手好像受傷了。”
林姨將餐盤放下,立即就去找了藥膏過來。
楚瓷接過藥膏,坐在沙發上,將袖子挽起來,一看手肘處果然有青紫的痕跡,她給自己抹了點藥膏,然後靜靜地發呆。
林姨端著飯菜過來,就在她旁邊坐下,看著她手肘處的淤青,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道:“剛才,先生對你動手了?”
楚瓷沒說話。
差不多吧!
不管過程如何,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她受傷了。
林姨歎了一口氣,“太太,有什麽話你說清楚就行了,不要藏著掖著,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表達出來就好了。有什麽事情不是吵架就能解決的,誤會是需要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解開的。”
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她難道不會做嗎?
關鍵是傅珩肯給她這個機會嗎?
楚瓷不明白,那樣平時看著理智冷靜的一個人,為什麽一遇到沈慕白的事情就會變得那麽不理智不冷靜,像個幼稚的小孩子一樣。
他不問自己有沒有受傷,不問自己有沒有害怕,就隻是抓著她和沈慕白不放。
難道,在他心中,自己和沈慕白就有那麽不堪嗎?
她那個時候又害怕又絕望,奔潰的都想要立刻死去,他事後也不關心,甚至連多問一句都沒有,就開始冷冷的指責自己。
還有什麽比這個讓人更難受和心塞的。
這樣一想,隻覺得心中的憋屈越發濃烈了,眼淚留了滿臉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林姨拿出紙巾幫她擦幹淨臉上的眼淚,“太太,別哭了,明天和先生好好說說就好了,來,先吃飯吧!”
楚瓷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吃飯,她搖搖頭,“我不吃了,我上樓睡覺了。”
…………
夜間十二點,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傅珩到包廂的時候,慕修臣已經坐在沙發上給自己灌了一瓶酒。
見到他過來,慕修臣起身就朝他肩膀上塞了一拳,“你他媽讓我等了半個小時。”
傅珩摁著肩膀,“你最近火氣很大?”
慕修臣火氣能不大嗎,國外的那筆生意談崩了,回國了,事情又一團遭,簡直讓他生無可戀。
而且,這有一小半事情還是傅珩惹出來的。
傅珩瞧著他心情不太好,自己心情也不好,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給自己開了瓶酒。
兩個大男人給自己灌了一瓶酒下去,覺得索然無趣。
於是慕修臣就摁了鈴,叫了幾個姑娘進來。
不一會兒,包廂門打開,領班帶著幾個姑娘就進來了。
領班對著兩尊財神爺點頭哈腰,“傅先生慕少爺,這幾個姑娘既會唱歌又會跳舞,酒量還高,吹一瓶沒問題。”
慕修臣擺擺手,讓她趕緊滾,然後就著燈光打量著她們。
幾個姑娘都是十八九歲年輕的樣子,為首的那個叫娜娜,膽子也大,當即拿了一瓶酒,扭著腰走過去,“慕少,我給您開酒。”
慕修臣勾著唇,看了她一眼,一把推開了她,目光落到了她身後那個姑娘的臉上。
昏暗的燈光下,女孩的臉看不真切,但是慕修臣還是將目光牢牢鎖在了她的臉上,然後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被點到的姑娘似乎很害羞,低著頭就過來了。
“你叫什麽名字,把頭抬起來。”
“我叫鬱晚晚。”
就在她抬起頭的那一刻,傅珩也將臉抬了起來,看清楚那姑娘的臉。
妝化得不是很濃,所以五官還是很清晰的。
恍惚中他覺得有些熟悉,
後來再定睛一看的時候。
才發覺,這不就是另一個陸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