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楚瓷不知道這一個上午是怎麽過來的,但是當她坐在包廂和楚暄吃飯的時候,那個家夥還是擺著一張黑臉看著她。
本來楚暄就經常是一張臭臉,尤其現在看到傅珩出現在她的家裏,還是圍著粉色浴巾的傅大總裁。
真是不知道楚暄的內心受到了多大的衝擊。
楚瓷小心翼翼倒了一杯水遞到楚暄的手裏麵,然而人家壓根就沒有拿正眼看她。
“楚暄,你聽我說。”
楚暄這才抬起臉,臉色很差,有點不滿地看著她:“說什麽?”
“事情是這樣的,我幾天前不是把腳給扭了嗎,所以傅珩他就帶我去醫院複查,結果昨晚回來的時候,在小區裏麵出了點事情,他受了點傷,外麵又下著雨呢,我總不能趕他走吧!”
楚暄冷哼一聲:“所以你就讓他留下了?”
楚瓷哼唧了兩聲:“你都不問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出事?”
楚暄,“……”
他拿過茶杯喝了一口,再次冷笑:“楚瓷,從小到大,是不是都是我聽你的,被你管著?”
楚瓷有些茫然地點點頭:“是啊!”
雖然她這個姐姐很不靠譜,但是怎麽說呢,也是一個姐姐啊,管著弟弟也是應該的。
“那你這次聽我的。”楚暄看著她的目光很懇切:“不要回頭。”
楚瓷一怔。
緊接著她握著水杯的手有些僵硬:,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都有幾分僵硬:“我沒有想過要回頭啊!”
“你騙不了我的。”楚暄望著她的目光有幾分嘲諷:“楚瓷,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是不是撒謊我能看個一清二楚。”
他冷笑:“你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所以你心裏根本不是這樣想的。”
楚瓷低下頭,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怎麽想的,她覺得現在這樣的關係還挺好的,但是肯定不能長久下去,長久不給人家回應的話不就變成了第二個溫馨了嗎?
她不想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所以不會一直這樣肆無忌憚地消耗著傅珩現在對她的愛。
但是真正要回頭的話,她又過不了自己心裏這一關。
“聽我的。”楚暄情緒突然有些激動,伸出手來覆蓋在她的手上:“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楚瓷反手握住他的手:“楚暄,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楚暄又再次緊緊抓住她的手:“他以前怎麽對你的你忘了嗎?難道你還想再回去過那種生活嗎?還是說你想要再受傷一次?”
一連串的質問頓時讓楚瓷啞口無言。
但是楚暄依舊不肯善罷幹休:“你好不容易和他離婚了,為什麽還要和他糾纏呢,楚瓷,但凡你還有點尊嚴的話,你就應該離他遠遠的,不要回頭了,當我求你好嗎?”
楚瓷低著頭,表情有幾分黯然,她似乎有些無奈:“不是我非要和他糾纏的,而是他,隻要我還生活在宜城一天,就避無可避會和他遇見。”
傅珩是誰啊,幾乎可以在一手遮天的存在,不僅是宜城,就是在整個南方,他都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那就離開!”
楚暄的話斬釘截鐵,說得很果斷,他突然站起身來,直視著楚瓷:“離開,去一個他糾纏不到你的地方,好不好?”
話說完,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一樣說:“去美國,對,去美國,正好我要出國,你跟我一起,嗯?”
楚瓷怔了一下,笑容有幾分歉意:“楚暄,你冷靜冷靜,咱們不討論這個話題了好嗎?”
“不行,你現在就做決定。”楚暄的語氣格外激動:“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要是真的不想和他糾纏為什麽不離他遠一點?”
見楚瓷不說話,楚暄繼續說:“你不舍的是吧,我不明白,你在宜城有什麽好留戀的呢,爸爸已經去世了,楚家也垮了,你還有什麽好值得留戀的呢?”
楚瓷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楚暄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一抬手就將桌子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茶水四濺,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楚瓷,我就問你,你要不要離開?”
楚瓷秀氣的眉緊緊凝了起來,她心裏有些壓抑,但是忍不住了沒有發火:“我現在在這裏有穩定的工作,而且,我還想等陸湘回來呢,她還有一個多月可能要回來一趟,我想見見她。”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就有點小了。
但是這一切聽在楚暄的耳裏麵卻都隻是借口,妥妥的借口,他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說:“之前你嫁給他不告訴我,我也就忍了,現在你好不容易離開他,要是再回頭的話,這一次我不會一忍再忍?”
他直接走到楚瓷的麵前,微微俯身,眼神裏麵有種被壓抑者的淩厲與不屑:“傅珩他有什麽好的,你告訴我,有錢還是有權,嗯?”伸手摁在了楚瓷的肩膀上,他的目光灼灼帶著無比的肯定:“這些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也會有的。”
楚暄的目光牢牢地釘在了楚瓷臉上:“我帶你走,我們一起去美國,我攢夠了一筆錢,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我可能現在比不過傅珩,但是不代表以後都比不過,楚瓷我們走!”
楚瓷被他的目光逼視這,有些害怕,她伸手抓住楚暄的手臂:“楚暄,你別這麽激動。”
話音剛落,楚暄摁在她肩膀上的手就更加用力了:“你就說吧,我還是他,你選一個?”
楚瓷徹底怔住了,嘴唇動了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楚暄見她不說話冷笑幾聲:“選不出來嗎,如果說以前不好選擇我還會理解,但是你現在已經跟他離婚了,沒有關係了,還選不出來嗎?”
這輩子楚瓷最討厭的就是逼迫她進行選擇了,這又不像是數學題一樣,選A或者選B那樣簡單。
她呼了一口氣,冷了臉:“楚暄,你別這麽幼稚!”
但是此刻楚暄哪裏能聽進去她的話,冷笑數聲,嘲諷而又輕蔑的開口:“我幼稚,楚瓷,我明白了。”他長笑出聲,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悲涼:“好,那你就當沒我這個人吧,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了。”
說罷他冷著臉就要走出去,楚瓷急忙站起身來,拉住他的胳膊:“你這是做什麽?”
楚暄冷冷甩開她的胳膊:“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是排在最末尾的,以前的時候,我在你心裏麵比不過沈慕白,現在,我在你心裏麵比不過傅珩,是吧,我沒說錯吧,既然我沒那麽重要,我也勸不動你,那就這樣吧,斷絕關係好了。”
“斷……斷絕關係?”楚瓷聲音顫抖著,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楚暄冷冷看著她,“反正你也從來不把我當回事,那還不如沒我好了。”
楚瓷垂在一側的手幾乎忍不住顫抖,真想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我沒把你當回事?”
她忍不住冷笑:“楚暄,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當初他自作主張找人去教訓溫馨,是她跪在地上求傅珩幫忙,後來又忍著被溫馨羞辱去求她撤訴。
後來他為了盛明歡將人家市長公子打到住院,她幾乎幾天沒有合眼,那是她和傅珩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瓶頸,每天心力交瘁,躺在床上的時候恨不得就這樣沉睡過去,不要醒過來。
最痛苦的時候,她真是想過去自殺。
現在,楚暄當著她的麵說她沒有把他當回事。
這是人話嗎?
想到這裏她頓時怒不可遏,握著拳頭就朝他身上砸過去:“楚暄,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你有沒有心啊,我沒把當回事,是啊,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從福利院帶回來的。”
她眼淚一下就滾落了出來,也不管不顧,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就開始痛哭了起來。
楚暄站在原地,一下子沒了主意,話說出口其實他就後悔了,但是都已經說出去了能怎麽辦呢!
向來最傷人的不是陌生人的惡語相向,而是來自身邊最親的人的傷害。
楚暄呼了一口氣,蹲下身子,輕輕扯了扯她的衣服:“楚瓷對不起!”
楚瓷隻是哭,不想搭理他。
她把楚暄當成自己除了爸爸在這個世上以外最親的親人,現在他要和她斷絕關係,說她不把他當回事,試問能有幾個人受得了來自身邊人的戳心窩子的話。
楚暄沒有辦法,繼續輕聲安慰道:“對不起楚瓷,我剛才隻是一時氣話,我心裏其實不是那樣想的。”
楚瓷抬起臉來,滿臉淚痕,也顧不得擦,就這樣冷冷看著他:“你不是這樣想的,那你為什麽要這樣說?”
楚暄低著頭:“我……”
但是說了好幾遍也說不出來一個什麽,最後他咬著唇,皺著眉頭:“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咱們先吃飯,吃過飯去老房子看看,好不好?”
楚瓷抹了一把眼淚,別過臉去不看他。
楚暄歎了口氣,從地上站起身來,抽出紙巾替她擦臉,想了想,他長歎了一口氣,一隻手突然攬住她的肩膀,又是一聲長歎,帶著幾分自責懊悔和無奈:“楚瓷,我隻是害怕你再次受到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