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吳悠,無憂
瑞典和大陸這邊差了六個小時,此刻正是夏季時節。斯德哥爾摩郊區的一座白色的二層樓小洋房前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祁玨從轎車裏麵下來,對著立在一旁的帶著白手套的管家問道:“人在家麽?”
管家點點頭:“吳小姐在的,正好先生您過來了,晚餐也要開始了。”
祁玨應了一聲,整理了衣服就直接走了進去。
一進到客廳就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綁著丸子頭,一襲居家長裙的女人。
他仰起臉,臉上的笑容不可抑製:“我今天剛好休假,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祁玨很高很高,得仰起臉才能和他對視。
吳悠端詳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你又黑了。”
祁玨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眼前女人細白的胳膊,微微咳嗽了一聲:“軍隊要訓練,這大夏天的,比較辛苦,所以一下就曬黑了。”
對於他這解釋,吳悠“噗嗤”一聲笑開了:“好了,不多說了,來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傭人端了一盒冰淇淋上來,吳悠剛動了一勺子,祁玨立即製止了:“管家說你這幾天感冒,你怎麽還吃這些生冷的。”
明明不算是很小的年紀,但是此刻女人依舊像個小姑娘一樣:“夏天不吃冰淇淋好沒意思的,我就吃一口,也不會有事的。”
“不行。”
“祁玨?!!!”
她怒了,是真的生氣了。
“不行!”男人依舊很堅決:“你身體不好,又感冒,等你病好了再吃。”
說完他給吳悠舀了一勺湯:“喝湯,不準吃冰淇淋。”
吳悠氣鼓鼓地盯著他,“你又不是我爸,也不是我什麽人,憑什麽這麽這麽管我呀!”
大約骨子裏麵還有那種愛自由的本性,所以吳悠根本不願意被一個男人管著。
祁玨也沒有動怒,挑著眉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想回大陸了?”
吳悠頓時感到一陣挫敗,乖乖的喝起了湯來。
三個多月了,吳悠已經和這個男人生活了三個多月了,他說她叫祁玨,是大陸一名軍官,身份特殊,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祁玨。
沒辦法,誰讓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所以這個男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說自己很早之前遭遇了一場意外事故,一直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
他還說是他救了她。
可是吳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曾經發生過什麽,甚至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
所以男人幹脆給她換了個名字,吳悠意思就是無憂。
祁玨對她很好,知道她喜歡珠寶有喜歡設計,所以經常送她珠寶項鏈,但是好像不怎麽喜歡她出去。
所以她都是偷偷給珠寶集團投簡曆,把自己的設計圖發過去的。
不過祁玨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警告她一定不要泄露過多資料。說什麽當年那起意外事故其實是有人故意陷害,所以她不能暴露身份。
這些話聽得吳悠一驚一乍,總覺得自己活在了一個陰謀的世界裏麵。
可是現在她什麽都不記得,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痛,除了相信祁玨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祁玨對她是真的好。
可是通常一個男人對自己好的話,那肯定是有所企圖的。
吳悠也能看得出來,祁玨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
可是男人也沒有多說話,吳悠怕自己多心,所以也不問。
必須承認,祁玨是個很有男人味,英挺帥氣看起來很有依賴感的男人,更加上他是軍隊裏麵出來的,身姿挺拔,走路都帶風。
可是吳悠對他並沒有太多感覺,她現在還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問祁玨,祁玨也隻是含糊其辭,不肯告訴她具體的。
喝了一口湯,她抬起臉說:“我今天收到了一封郵件。”
祁玨點點頭:“嗯,然後呢?”
吳悠咬了咬嘴唇:“是從大陸宜城那邊寄過來的。”
祁玨的麵色頓時變了變。
“就是有個製片人很喜歡我的設計,說希望我能擔任她新片顧問。”
吳悠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
“不行。”
“為什麽呀?”
“我說了很危險,害你的人我還沒有證據對付她,所以你得小心知道麽?”
“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一輩子悶在家裏吧,你不是都說我改了名字,臉也整過了嗎,肯定也沒有人知道我的啊!”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低落了下去。
如果她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誰的話,恐怕也沒有人可以認出她來了。
所以她握緊了拳頭,有些懇求的說:“醫生也說了,熟悉的環境對記憶恢複有好處的。”
那張漂亮精致的臉上帶著懇求,讓祁玨的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不是熟悉的麵孔,但是也是她。
喜歡了很久的人,疏離了很久的人,突然就有一天什麽都不記得了,而你成為了她唯一的依靠。
祁玨從餐桌前起身,慢慢走到吳悠的麵前,蹲下身子:“現在這樣不好麽,嗯?”
他伸出手,慢慢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過往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吳悠咬著嘴唇:“也不是很重要,就是很想回憶起以前的生活,畢竟沒有回憶的人想想也是挺悲慘的。”
祁玨站起身來:“我知道了。”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等你病好了,我會安排。”
吳悠抿了抿唇,然後點了點頭。
的確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在床上昏迷了那麽久才醒過來,身子骨落下了一堆的毛病,各個器官也是衰竭。現在的她身高一米七,但是隻有九十五斤不到,瘦骨嶙峋的。
在家畫設計圖也實在是太無聊了,祁玨才會勉強同意。
吳悠不敢和他對著來,畢竟自己一無所有,吃他的穿他的,當然得聽他的了。
吃過晚飯之後,她上樓,用電腦搜了“楚瓷”這兩個字,這是那封郵件的署名。
不知道為什麽,當她收到這封郵件的第一瞬間,就覺得這個名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但是很可惜,搜索引擎出來的資料寥寥無幾,看來應該是一個很低調的人。
吳悠又去了大陸的中文網搜索這個名字,結果出來了一片八卦文章,深度剖析她和宜城男神傅珩的愛恨情仇的。
寫的還是挺玄幻的,吳悠皺著眉頭看完了,覺得這個女人也是挺不簡單的。
不知道為什麽,吳悠對這個女人突然就很好奇,有一種想和她見麵的衝動。
想到這裏,她的頭就痛得厲害,眼前一黑,幾乎是要呼吸不過來。
腦海裏麵紛紛擾擾傳來一些模糊的印象,那黑暗裏的麵孔很熟悉,可是就是看不清,她深深喘著氣,大口大口呼吸著,最後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算了,不想了。
合上電腦,吳悠發了封郵件拒絕了楚瓷的請求。
她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不適合做一些高強度的工作,所以還是作罷。
安安心心在家裏畫設計圖也是挺好的。
祁玨離開後在車上,點燃了一根煙,前麵開車的司機問道:“三爺現在去哪?”
“今晚回宜城。”
司機點點頭:“三爺,陸小姐還是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麽?”
“她現在叫吳悠。”
“哦,好的,吳小姐。”
“她說她想不起來。”
司機又問:“那三爺不打算告訴她,幫她回憶回憶?”
祁玨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我能告訴她什麽?”
曾經是同學,但是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他都不記得了,之後她的生活就和自己分離開來了。
更何況,她曾經的生活也並不是很快樂,想起來也沒有什麽用。
如果有一天,她能夠想起來,那是好的。
唯一的就是陸湘還有個女兒,可是那個孩子現在被她閨蜜帶著,也挺好的。
人到底是有自私的一麵的,尤其是愛情裏麵。
祁玨低下頭,“築子,你說……”
“什麽?”
“算了!”
祁玨煩躁地扔掉煙,將身體朝後麵一靠。
他要灑脫,要放得開,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就永遠不屬於自己。
可饒是這樣,祁玨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
楚瓷第二天看到郵箱裏麵靜靜躺著一封新郵件,那位設計師回應她了。
但是很可惜,她被拒絕了。
信的內容很委婉,說是自己的身體不行,不適合高強度工作以及長途奔波,不過等病養好了,有機會還是會來宜城的。
楚瓷有些難過和失望,不過人家都這樣說了,她也沒有辦法。
一大早,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重,包子給她夾了一個小籠湯包:“媽媽,你怎麽了啊!”
傅珩一眼就猜透她的心思,淡淡道:“被拒絕也沒什麽大不了,劉備還曾三顧茅廬呢,你要是知道她地址,我可以讓人把她綁回來。”
楚瓷白了他一眼:“在孩子麵前亂說什麽呢?”
什麽綁不綁的,這是一個有素質的人說的話嗎?
綿綿在一旁眨著小眼睛問道:“三顧茅廬是什麽意思啊!”
傅珩耐心地給她倒了一杯牛奶:“先吃飯,吃完我跟你說。”
今天是他們難得有空閑,下午的時候,傅珩開車帶著孩子去遊泳館學遊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