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傅珩的深情
楚瓷小心翼翼看著他,有些局促不安:“你流血了,要不要塗點藥。”
傅珩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傷口而是說:“我沒事,你別害怕了。”
他伸手將楚瓷摟在懷裏麵,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怕了,我在。”
楚瓷在他的安慰之中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不到六點,傅珩就起床了,他看了一下傷口,指甲劃的痕跡不是很明顯,但是胳膊卻是被她咬得青紫了一塊。
稍微碰一下就痛的那種。
林奶奶早起生火做飯,看到傅珩站在院子那邊,朝他打招呼:“醒了啊!”
傅珩微微一笑,點頭:“您早!”
林奶奶覺得這個男人真是成熟又懂事,又有氣質,心裏樂著,就說:“早上給你們做疙瘩湯,冬天早上喝最好了。”
她走近了,就看到傅珩脖子上的傷口,驚道:“脖子怎麽了?”
傅珩也不隱瞞:“她昨晚做噩夢了,被抓的。”
林奶奶歎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她才來的幾天,我天天都能聽到她晚上在哭,有時候晚上一個人光著腳站在院子裏麵也不知道幹嘛,我看到了,她跟我說想他。”林奶奶邊說變歎氣:“小汐說她生病了,哎,前幾天連我都不記得了,還問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傅珩呼吸幾乎一滯。
林奶奶進屋拿了藥膏出來,遞到傅珩手裏麵:“怪可憐的,多看著點吧!”
年前隔壁張三寶的媳婦生完孩子沒幾天就喝了農藥自殺,他們說就是抑鬱症害的。
傅珩接過藥膏,眼神有點冷。
林奶奶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吉利的事情,所以也不在多話就進廚房去了。
傅珩在院子裏麵靜靜站了一會兒,剛轉身回屋,就聽到楚瓷的聲音:“傅珩……”
隨即懷裏麵就撞進來軟軟的還溫熱的身體。
楚瓷穿著睡衣,拖著拖鞋就跑了出來,她醒了之後發現傅珩不在很慌張,所以急急忙忙就跑了出來。
傅珩看著她穿得這麽單薄,大冷天的就往外跑,隨即將她抱起來,就朝屋裏麵走。
楚瓷一摸上去全是骨頭,身體輕的仿佛隨時要被風吹走一樣。
將楚瓷抱回到室內,傅珩氣不過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穿這麽少,也敢出來?”
楚瓷拉著他的手不鬆開:“我以為你走了。”
“我答應你不走的,怎麽會食言!”傅珩有些無奈,說:“把腳伸出來。”
他耐心地給她穿上襪子:“下次再光著腳出去,我得好好罰你。”
楚瓷撇了撇嘴,目光觸及到他脖頸處的傷口,恍惚中想起昨天夜裏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小聲說:“是我抓的嗎?”
“貓抓的。”
楚瓷抿唇,眼神有點暗淡:“對不起。”
傅珩替她穿好襪子,將她的手拿起來:“待會兒要不要剪個指甲?”
被抓那麽一下還是挺疼的。
大概是因為昨晚上的事情有多愧疚,所以楚瓷一整天似乎都沒有什麽精神,整個人懨懨的,有些話想要對傅珩說最後又是欲言又止。
楚瓷晚上又聽到他在打電話,所以等傅珩掛掉電話的時候,她靜靜看了一眼他說:“你要回去嗎?”
傅珩轉過臉來看到是楚瓷,估摸著自己的話她也聽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也沒有隱瞞,對她說:“想要回宜城嗎?”
楚瓷眼裏立即升起一絲恐懼,她搖頭。
那裏曾經是她曾經生長的地方,卻因為那將近兩個月的禁錮以及逼迫,讓楚瓷心生恐懼起來。
她不想回去,不想知道有關於任何盛暄的消息。
更怕會見到他。
從前對盛暄是一種心疼和愛護,但是後來卻變成了恐懼和害怕。
楚瓷走過來拉著他衣角:“我不想回去,那裏不好。”
傅珩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好,不回去。”
但是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在這裏楚瓷得不到係統而有效的治療,並且林汐之前給她的藥已經吃完了,如果斷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晚上的時候,傅珩和她好好談了一次。
“我明天早上去一趟宜城,晚上回來,好不好?”
楚瓷眨著眼睛:“你別騙我。”
“不騙你。”
楚瓷咬著嘴唇,最後說:“傅珩,你公司是不是很危險啊!”
“沒有,程源管得很好。”
“電視上都說你的公司要倒閉了。”
傅珩嗤笑:“新聞瞎寫的,傅氏百年風雨,也沒見倒掉啊!”
楚瓷似懂非懂地點頭,說:“阿暄他要我把你給的股份賣給他,他說你在中東出事了,我不信,不答應,他就把我關起來了。”
傅珩的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攪動著,他吻著她的臉,在她耳邊說:“我沒事,我回來以後都不走,也沒人會欺負你。”
楚瓷歎了口氣:“他變得好陌生,我都快不認識他了。”
她歪著腦袋,努力想著盛暄以前的樣子。
有點玩世不恭,灑脫不羈,但是是個善良的孩子。
會和她一起給流浪貓流浪狗喂飯,見到弱小被欺負會仗義相助,總之,是個好人。
可是後來,他怎麽就變成了那樣了?
想到這裏她又問:“孩子怎麽樣了,我好想他們!”
“他們在美國,很安全,你放心。”
楚瓷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歎了一口氣:“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不適合見到他們。”
有時候情緒來了,怎麽收也收不住。
甚至會歇斯底裏崩潰大叫。
她根本控製不了。
“等你身體好點了,我把他們接回來,好不好?”
“好,聽你的。”
過了一會兒,她又不放心地問:“你明天去了還回來嗎?”
“回來,保證不騙你。”
楚瓷伸出手:“拉鉤!”
她特意叮囑:“別讓我等太久哦。”
傅珩親了親她的臉頰:“騙你是小狗。”
“好,到時候你得在我麵前汪汪汪。”
…………
傅珩一大早就趕回了宜城,這幾天天氣格外冷,程源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總裁,您可算是回來了。”
傅珩皺眉,他這才走了幾天,程源就一副崩潰到極點的樣子。
程源將公司的財務報表遞給他:“這是公司這一年的財務報告,還有支持我們的股東所占的份額。”
最後他沉重地說:“這一仗很難打!”
傅珩坐在辦公桌前,看了一會報表,然後將文件和上:“盛暄要什麽,傅氏集團的股份是嗎,還是就想要逼著我辭職?”
他雙手交疊起來:“我名下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決定出售。”
程源立即張大了嘴巴:“傅總,您這是什麽意思。”
傅珩繼續說:“然後辭去集團的一切職務。”
程源嘴巴都合不上了:“總裁,雖然現在形勢對我們很不利,但是如果堅持下去,很有可能局麵會扭轉。”
傅珩搖頭。
他的眉宇之間呈現出淡淡的倦意,“楚瓷生病了,抑鬱症,很嚴重。”
程源嘴巴立即張大了:“怎麽會這樣?”
他知道楚小姐曾經有輕微的抑鬱,但是靠藥物抑製已經好了,沒想到又複發了。
傅珩沒做解釋。
他根本不想去想盛暄在那幾個月將她逼迫到什麽程度,才會導致她抑鬱症複發。
但是現在還不是找盛暄複仇的時候,楚瓷的病還沒有好。
“她以為我死了,受了打擊,之前有點,後來就越來越嚴重,現在記憶力下降得厲害,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程源徹底愣住了,好半晌深深呼了一口氣還是猶豫道:“可是傅氏百年基業,您真的準備拋售股份嗎?”
傅氏風風雨雨數百年,豈會輕易倒下?
“放心,股份我已經找到人接手了,傅氏不會毀在我手上的,爺爺那邊,我會解釋,他也會理解的。”
錢沒了可以在掙。
股份沒了可以慢慢拿回來。
但是楚瓷隻有一個啊!
她病得那麽嚴重,記憶力嚴重下降,如果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最後的結局肯定就隻有一個——自殺!
人生前三十年,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異常順利。
可是縱然他富可敵國,權傾一方,好像也沒有什麽好的。
這個時候如果他想要打這一仗,那麽必然要付出十倍的精力,可是那樣楚瓷他就顧不到了。
楚瓷病得那麽嚴重,又時時刻刻需要著他,他真是放不下。
所以思前想後,他決定先將手中的部分股份轉讓出去,引入外資,而那個人必須是盛暄的勁敵。
他真是倦了,從二十二歲開始接手集團以來,十年了,多少風雨都能挺過來,可是他不想失去楚瓷。
即便一無所有,他也不想失去楚瓷。
程源頗有些動容,他點頭,意誌很是堅定:“總裁,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力保全傅氏的。”
後來的後來,人們紛紛好奇為什麽傅珩會在集團最需要他的時候選擇放棄和逃避,有人所他是怕了,有人他是累了。
總之各種說法都有。
但是卻沒有人猜到,那是因為他的最愛需要他,所以他毫不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在金錢權力地位和女人之中,他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