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十年
“你也別太難過，有些東西也強求不來。”
謝希楠點點頭
“我不難過，也不打算強求了，大概我就是這個命吧。”
看到謝希楠如此淡然，雲舒看她的眼神裏多了一分讚賞。
一隻手敲打著桌麵，在靜謐的夜裏一聲一聲的扣人心弦。
“其實，也可以。”
雲舒有些猶豫道。
謝希楠放在腿上的手一緊。
“你說真的？”
“真的。”
“不過。。”
“不過什麽？我都願意做！”
還未等雲舒說完，謝希楠搶先答到，麵上無比堅定。
這著急的樣子可是謝希楠從來沒有的，雲舒不禁心中訝異，原來這個姑娘也有為什麽事心急的一麵。
“不過，凡事有利有弊，有一種藥可以讓你的經脈恢複到與普通人無異，隻是這種藥每次使用都會忍受劇痛，這不算什麽，用這種藥養出來的經脈，隻是暫時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你的經脈就會極速衰老破裂，甚至會死。”
“你確定嗎？”
一句你確定嗎把謝希楠問的懵懵的，用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雲舒說的這種藥是什麽性質。
用了這種藥可以修複經脈，可以練武也不會這麽脆弱。
但是用的時候會產生劇痛，甚至不是永久性，隻是像一種短暫提升身體素質的藥，等藥性過去後經脈甚至會更弱，會斷會死亡。
這不應該叫藥了。
這是毒啊。
謝希楠倏的落下冷汗。
用死去換一身武功。
值嗎？
明顯是不值得。
但是謝希楠還有其他辦法嗎？有其他選擇嗎？
沒有。
她在心裏默默歎一口氣。
“用了這藥還能活多久？”
雲舒思索一會
“二十年左右吧。”
那幸好。
謝希楠收回目光。
“夠了，用吧。”
二十年也夠了。
倒是出乎意料是意外之喜了。
“你確定要用？”
雲舒又反問了一遍。
謝希楠點頭，眸子不起一起波瀾
“確定用。”
本來也不是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隻要能報仇，能送自己母親回家。
把上一世沒做完的事做完，而幸好的是，上一世沒遇到的人，這一世也遇到了。
……
“進來吧。”
浴桶的水通過窗戶照進來的月光泛著盈盈綠光，有些詭異。
少女身穿裏衣站在桶前，月光打著她側邊蒼白的臉。
幾乎透明的膚色，及平靜如水的眸子和眼角下方的淚痣。
“你確定嗎？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
雲舒不知第幾次的反問。
她沒有撒謊，也沒有誇張，這種藥確實是她們的密藥，但是也不算是什麽秘密，她們不是害人的組織，這種近乎毒藥的藥一般也都不用。
謝希楠踏上腳凳，提起裙擺。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如月下女神，散落的墨發被風吹起。
居高臨下的看著雲舒，她道
“我有什麽選擇？”
“我好像，從來這個地方開始，就一直在受苦。”
回來的時候，孤獨無依，仗著自己前世的一些事情，雖然是占到了一絲便宜，可是也讓自己受傷多次。
不論是謝月喬搶簪子，還是偷偷出府，亦或是與奕舒念爭奪。
每一次，都在受傷。
那還怕什麽呢。
她足尖輕抬，噗通便入了水。
夜過的有些難熬，但是這疼雖疼，卻不及自己當時中碎骨散的十分之一。
疼痛以外能感覺到有絲絲涼意滲入體內，如千絲萬縷線，緊緊纏住四肢，纏住她冰冷的軀幹。
二十年。
隻有二十年。
那就夠了吧。
這條無法回頭的路，她真的走的好苦啊。
……
“棠兒，你莫要著急，近幾日我們還不適宜有動作。”
“怎麽能不著急！母親！他都走了！！”
謝棠狠狠地揉著手裏的帕子，美目裏滿滿的委屈。
她不如謝月喬有底氣，隻是最小的庶出小姐，而被葉瑞那樣對待也隻敢怒不敢言。
當時的疼痛現在還記憶猶新，怎麽能想到這江南小公子能真的動手。
而且還把澄清信貼到了鳳來院的門口！！！
這不是明擺著打自己的臉嗎！
又想起來那位公子說她不如自己的傻子四姐姐，心中總有一口氣憋著上不去下不來。
先不說謝府的謝鈺謝飛在外名聲多亮，而謝府的姑娘們都是個頂個的好，除了謝希楠的傻子名聲，謝月喬謝棠都是晉京裏小有名氣的小姐，連看著笨糯的謝晶晶，都是晉京人嘴裏時時誇讚的巧手。
她如何能受得了這個氣。
“棠兒！你要穩重一些，怎麽能變得跟那蠻橫二小姐一樣？現在老爺剛開始把注意力放到後院，這掌權的人他還在物色，你也為娘想想。”
又頓了一下，繼而安慰道
“娘知道你委屈，可是越到這種時候越要好好表現，隻有娘掌了大權才有機會替你報仇啊。”
上次謝棠大半夜滿臉是血的哭著來找她，還正是卡在過年，當時可是把她嚇了一跳。
後聽說了事情經過後可謂是又氣又疼，沒想到這個表麵看著溫厚純良的小公子真能做的這麽絕，竟是一點都不怕得罪老爺。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
趙姨娘是個能看清楚局麵的。
連老爺都要敬著的江南富商的公子對謝棠做了這等殘忍之事，若是給謝疏從說了他心裏也定會有怒，但是至於會不會為了她們娘倆對付這個合作對手就不一定了。
一夜商計，最後還是決定先將傷好生將養一番。
期間聽說了方氏的事情，她估摸著跟黃彩衣和那位四小姐應該是少不了幹係。
越是這樣越不能行動，以前想著合作，現在已經撕破臉皮，怕是隻能敵對了。
謝棠現在聽到趙姨娘這番說辭就頭疼，已經無數次被這套說辭給打發，心中早已煩躁的不行。
又看趙姨娘腰間的絡子還是上次她給謝希楠打的那款樣式，一氣之下一把拽了下來砸到地上去。
“我現在看這個就煩！虧當時我還專門給那傻子送了幾個，現在竟然讓我蒙受這種屈辱！”
“也已經受夠你這套說辭了！你就是不想給我報仇！我算是明白了！”
趙姨娘臉色一變
“棠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