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兩棵樹
眼看又快過年了，感覺這年的冬天特別的冷，但是也特別的讓人銘記。這一年我失去了很多，也收獲了很多。回家的列車上，我又回想起黃先生和我第一次坐火車來j市的情景，我們同時表白著對方。記憶就像開了閘泄出來。好多好多的第一次在腦海中放著電影。
我托腮坐在包廂外麵的小凳子上，放任著回憶占據腦海，甩頭早已失效。
“哢嚓”一聲，我轉頭看向聲音的方向，又一聲“哢嚓”。
我疑惑地看著拍照的人，相機放下，露出一張沉穩中帶著英倫氣質的臉。他微笑著看著我說：“姑娘，請允許我給你拍兩張照片，你出神的樣子實在很有吸引力。”
我說：“你已經拍了吧？現在問是不是晚了點？”
他笑著說：“是晚了。不好意思，我是一名攝影師，看到美景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拍下來。”
我笑了一下，這個人的情商很高嘛，變相誇讚別人，化解尷尬。
說完他遞給我一張名片，說：“這是我的名片。”
我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還真是一個攝影師，林藝峰。
他問道：“剛才你在想什麽？好像要飄走了一樣。”
我笑了一下說：“沒想什麽，一些小事。”
他笑了一下說：“四月份在廣州有我的攝影展，我能把你的照片掛上嗎？”
我吃了一驚說：“廣州哪裏？四月幾號？”
他說：“你有興趣嗎？可惜邀請函我還沒做出來，你給我你的電話，我做出邀請函給你打電話，到時候給你發過去，你有時間就去看一下。”
我說：“我對攝影沒什麽興趣，隻是剛好4月份我應該在廣州。”
他笑了：“那就是天意了。你的電話是？”
我報了我的電話號碼。
他又問：“可以嗎？照片掛在我的展會上展出。”
我說：“可以”，掛吧。發邀請函的時候，能把這兩張照片一起發給我嗎？”
他笑著說：“當然可以，美麗的姑娘，你的名字是？”
我笑著答道：“鄭薇。”
停了幾站，他就下車。
過了很久，我也到站了。
終於回到家，我擁抱了媽媽，然後把我考教師資格證和考研的好消息分享給媽媽和爸爸。我們出去吃飯慶祝了一番。然後我就在家乖乖的當著米蟲。沒事就看看書，看看電視。
除夕之前郝建洲和鬱曉爽也都回來了。我們約著年後再見。
除夕之夜，我們一家人邊看春晚，邊吃東西，爸爸媽媽也在打牌。快十二點的時候周聚雲打來電話，先給爸爸和媽媽拜年，然後跟我聊天。
“小薇，你這些天在家幹什麽了？”周聚雲問著。
我笑著說：“乖乖吃飯，好好睡覺。哈哈”
周聚雲笑出了聲，說：“真好。”
我說：“怎麽樣？羨慕吧？我這叫劫後餘生。終於忙得差不多了，當然要好好補補。”
周聚雲笑著說：“是該補補，我真得好羨慕，好想吃阿姨做得飯了。”
我說：“我一定會把你的這個願望傳達給媽媽，她一定會滿足你的。”
周聚雲笑著說：“你在家一直沒出去玩嗎？”
我說：“嗨，也不能總是玩，再說都沒人陪我，一個人怎麽玩？郝建洲和鬱曉爽都還沒回來，兩個大忙人。現在就我最清閑了。我隻好在家沒事看看書了。”
周聚雲說：“嗯，看得什麽書？”
我說：“看的是泰戈爾的《飛鳥集》”
周聚雲開玩笑地說“哇，我們小薇真是文藝青年。了不起。”
我笑著說：“去去去。今年過年伯父伯母都在家吧？”
周聚雲書：“都在家，放心，我不是一個人。”
我說：“嗯，那就好，好了，沒事掛了啊？”
周聚雲忙說：“先別掛，還有一分鍾。”
我說：“什麽還有一分鍾。”
他說：“再等等。”
然後12點的鍾聲響起。鞭炮聲也響起。春節晚會也進入了：“以後每一年我都要跟小薇一起跨年，好不好小薇？”
周圍聲音有點大，我一時沒聽清楚周聚雲說了什麽？隻聽到他問我好不好。
我就回答：“好。新年快樂呀周聚雲！”
周聚雲那邊一陣爽朗的笑聲，然後大聲說：“新年快樂！小薇！”
我說：“那麽大聲幹什麽？我聽到了。這回掛了吧？”
周聚雲說：“嗯，你先掛。”
我不知道的是，因為這個誤會，周聚雲高興了很久很久。
掛了電話，我就下了樓，想看看外麵的煙花。
一個人徐徐地往前走，卻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好像黃先生，身形特別像。他正抬頭看煙花，沒有注意到我。我慢慢地走進，清晰的看到了黃先生的側臉，心裏忽然狠狠的疼了一下。隻有他是一個人嗎？我無聲的站在離他不遠處的旁邊，也抬頭看著煙花。煙花結束，我側臉看她，他也看到了我，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說：“去年這個時候我曾經許過一個願望，是希望和你一起看明年的煙花。你看願望居然實現了。神奇嗎？”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會兒說：“我路過，再見。”說著轉身走開。
我衝著他的背影喊：“黃先生，新年快樂！”
他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了。
這一刻我想起了《飛鳥集》中的句子。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隻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
一個卻深潛海底
看著黃先生遠去的背影，我在心裏對黃先生說：我不要做飛鳥，你不要做魚好不好？不要裝作毫不在意，不要用你的冷漠，在我們之間掘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我們就做兩棵根相牽，葉相依的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