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王妃你總是在坑人
舞台上,隻見一個男子飛快地朝著那珠簾之後奔了過去,然後衝到了白靈兒的麵前,伸手便朝著她臉上的麵紗抓去。
他的臉上滿是垂涎之色,眼睛裏滿是猥瑣的光芒,這一刻,他想的是,無論如何,也要順便摸一把小手什麽的再走。
然而,一切一切的想法,都在接下來的變故裏消散殆盡。
他隻覺得背後猛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力道,然後,自己竟是忽然就飛了起來,砰的一聲,就摔在了舞台下麵的蓮花池子裏頭。
他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池子上,鮮血幾乎是瞬間就染紅了池子裏的水,迷蒙了他的眼睛。
他憤怒地睜開了眼,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一時間說不上是惱恨還是憤怒,嗓音都變得尖利了起來:“你大爺的,你敢動老子?!”
他的目光,最後鎖定在了那水晶簾前麵站著的白衣男子身上。
他死死地盯著他,眼底充滿了惱怒和暴戾。
就連南宮柳都不敢跟他搶人,這個從哪裏冒出來的小白臉兒,竟然如此囂張?還敢動手打他?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尊嚴遭到了踐踏!
“來人!來人!給我將這小白臉抓了!”他嘶聲吼叫著,狠辣地摸了一把臉上的血,一手撕扯了塊衣料,胡亂地裹住了額頭上的傷,竟是要不管不顧了。
“我的天,我當是誰,這人……竟然是婆羅國的王子!”有人驚呼一聲。
眾人仔細一瞧,果然,這人雖然穿著一身漢人的衣服,但是隻要細看之下,便不難發現,這個人的五官分明,跟中原人的麵相還是有著明顯區別的。
此時此刻,沒有人想來蹚這一趟渾水。
如今這種時候,正是下麵各個小朝國來大齊朝賀的時候,出了這種事情,嚴重點兒來說,那就要牽扯到兩國外交上的事物了。
他們平日裏怎麽鬧都沒關係,但要是把不該鬧的事情,鬧到了皇帝麵前,那就是找死了。
最重要的,那高台上的白衣男子,一看便是喜歡跟官府作對的江湖人,也的確是太過不將眾人放在眼中。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他們找不到同仇敵愾的理由啊。
隻是片刻的功夫,那王子帶來的侍衛們,便跟那白衣人帶來的人打在了一起。
崔媽媽臉色大變地想要說什麽,卻被那王子冷笑著抬手製止了:“小王沒空找你們這些女人的麻煩,也不是要故意生事,隻是這小子欺人太甚,小王今日若是不收拾了他,丟的就是婆羅國的人!”
他說著話,一雙眼睛隻管死死地盯著那白衣人,像是刻畫一般地將他從頭到腳來回地掃視著。
高台上,那白衣男子根本連看都沒有去看下麵的動靜,他一腳踹飛了那婆羅國王子之後,便有幾個麵色冷硬之人飛快地從四麵八方衝了上來,擋在了舞台的四周。
而這男子,臉色難看地看向了白靈兒,一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外袍,刷的一下就將白靈兒裹了起來,抱在了懷裏。
這男子是誰?正是恰巧在這裏修煉養傷的莫阡風。
此時此刻,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卻怪異地浮現出一片青紫之色。他長了一張極為英俊的臉,氣質如玉,身材修長,腰間一柄長劍更是襯得他君子如玉,氣勢如虹。
他彎腰將白靈兒抱了起來,絲毫不理會下麵打成了一團的眾人,自顧自地確定了白靈兒的確是沒有受到什麽外傷之後,才看向了下麵。
他目光陰冷地將在場的人全部都看了一遍,抱著白靈兒的手緊了緊,唇邊忽然就溢出了血跡來。
他皺了皺眉,沒有在這裏多待,一個飛身,直接從雲水間的大廳,飛身而出。
他的身後,眾人越打越熱鬧,從來都沒有被人鬧過事的雲水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被砸了一半兒。
雲水間外,不遠處的某個閣樓上,幾個人正坐在頂層的屋簷上,瞧著下麵的熱鬧。
竹悠眯著眼睛,瞧著紫羽遞過來的一疊銀票,清亮的眼睛裏滿是笑意。
“王妃真是厲害,我前腳剛把您給我的那張大額銀票換成了這種小麵額的,後腳,立刻就有人去了銀莊,問剛剛誰來兌換了雲水間的大額銀票,嘿嘿!”紫羽崇拜地看著竹悠,眼睛亮閃閃的。
竹悠眯眼一笑,好心情地抽了一張一千兩的,遞給了他:“呐,給你們買糖吃。”
“謝謝王妃!王妃您對我們真是太好了!”所以追隨主子,完全沒有前途啊。紫羽感動地看著竹悠。
楚封崖抽空瞥了一眼礙眼至極的紫羽,正要打發他走,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瞥見一抹白色的影子,飛快地從雲水間裏躥了出來。
他倏地轉頭,目光所及,正將莫阡風此刻的樣子看在了眼中。他在一算他出現的時間,竟是忍不住哈地就笑出了聲來,那樣子,像是暢快的不行。
“怎麽了?”竹悠疑惑地問道。
楚封崖心情極好地伸手,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懷裏,狠狠地摟了一把,低笑著道:“哈哈,這次,莫阡風那小子可被你給坑了個半死!”
竹悠挑眉:“怎麽說?”
楚封崖卻沒有詳說,反而叫了紫羽過來,這樣那樣的吩咐了一番之後,一腳踹到了他屁股上:“麻利地把事情給我辦好了,否則,那一千兩就沒收!”
紫羽嗷嗚一聲,轉身就跑。
竹悠難得見到他如此暢快的模樣,不禁更加好奇。原本逼出莫阡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怎麽就值得他這麽高興了?況且,他說她坑了莫阡風,又是什麽意思?
楚封崖指了指莫阡風消失的方向,笑道:“要不要去看看?”
竹悠立刻點頭。
楚封崖低笑一聲,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施展了輕功,悄無聲息地朝著莫阡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楚封崖的輕功顯然極為不錯,帶著她,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行動,這麽不近不遠地墜在莫阡風和白靈兒的後麵,竟從始至終都沒有被發現。
竹悠窩在楚封崖的懷裏,探頭瞧著前麵的莫阡風,隻見他抱著白靈兒,幾番騰挪之後,進了雲水間最偏遠的一處院落之中。
隻見那莫阡風剛剛落地,腳下就是一個踉蹌,竟是差點兒就摔了個跟頭。他抱著白靈兒,單膝狠狠地磕在了青石板上,這才緩住了不穩的身形。
然而他雖然穩住了身子,卻像是被磕出了毛病一般,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道潮紅,然後噗地噴出了一口熱血來。
之後,他臉色萎頓,竟是試了好幾次,才終於站了起來。
竹悠有些迷茫地看了楚封崖一眼,她分明記得楚封崖和莫阡風的功夫是差不多的,就算是楚封崖傷了他,也不該這麽重吧?
楚封崖低頭,在她的耳邊低笑著道:“你這丫頭真是天生的好運氣,隻要是你想辦成的事兒,就連老天爺都幫你。”
竹悠不適應地往邊兒蹭了蹭,隻覺得楚封崖暖洋洋的氣息,讓她的耳尖子都跟著燙了起來。
“我不過是想逼他出來,打傷他的人,明明是你。”竹悠哼道。
楚封崖悶悶地笑出了聲,聲音裏帶著幸災樂禍:“正是因為你隻是想逼他出來,所以此刻見了他這幅慫樣,我才忍不住想笑。”
竹悠聽著他話語裏滿滿的幸災樂禍,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楚封崖悶笑著道:“你瞧他來的這麽快,顯然,他是本來就在這裏療傷的。你再看他剛剛那副快死了的樣子,半個月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今天應該剛好處在修煉最重要的階段,卻偏偏被白靈兒用了什麽秘法,給打斷了。
所以,走火入魔,內功反噬,哈,我瞧著他走路亂擺的樣子,怕是連經脈都壞了吧。”
竹悠訝然:“這麽嚴重?”
楚封崖低低地笑著,微微震動的胸腔裏,心髒正跳動著愉快的節奏。
他指了指莫阡風的手腳:“你瞧著他,四肢都是僵硬的,這是被暴走的內力撐裂了經脈了。別看他救白靈兒的時候瀟灑至極,那都是裝的,若不是白靈兒在他麵前,估計現在疼得都哭爹喊娘了。”
竹悠借著月光瞧了過去,果然,此刻的莫阡風神色僵硬,走路的時候,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
她又看向了白靈兒,頗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此刻的白靈兒,看起來也是格外的古怪。
院子裏,這兩個人彼此靠著,竟是半晌都不動彈一下。
白靈兒是臉色蒼白,死死地咬著牙,像是在忍受什麽疼痛,且她的手一直緊緊抓著至極胸前的衣服,臉色扭曲。
莫阡風的臉色比白靈兒的還要難看,兩個人就那麽靠在一起,站了沒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都跌坐到了地上去了。
“白靈兒又是怎麽了?”竹悠皺眉:“小染明明說,那藥不過是讓她失去對身體的掌控罷了,你瞧她現在倒是能控製身體,但是怎麽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楚封崖勉為其難地看了白靈兒幾眼,果然,就像是竹悠說的那樣,這女人一臉快要死了的表情。
“估計她催動的那個秘法,讓她付出了什麽代價?”楚封崖猜測道:“她不是喜歡折騰蠱蟲麽,說不定她在自己身上也下了呢。”
竹悠哦了一聲,覺得楚封崖戳中了真相似的。
“要是的話,那也是你坑的。”楚封崖低笑著說道,顯然心情極好,他抱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緊,下巴下意識地放在了她的頸窩處,隻覺得舒服至極。
竹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她不過賣了女主一次罷了,怎麽到了他這兒,她就成了坑人精似的?
再說了,就算是坑人,也是他們兩個一起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