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世態炎涼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不僅葉凱愣住了，周圍眾人全都一頭霧水。
眾人都知道楊秀榮的情況，三年前來到這裏洗碗，剛來時體弱多病，精神很差，經常看到十八九歲的男孩便上去喊小凱，小凱。後來，大家也在聊天時弄清楚，楊秀榮丈夫被人陷害關了進去，兒子又落水死了。
這等情況下，突然出現一個老漢，而且還喊他媳婦，這如何不驚訝？
當然，唯獨一人沒有流露出這等眼神，她眼中陰狠之色閃過，對那老漢喊道：“馮老頭，別見誰都喊媳婦，你媳婦跟別人跑了……”
“你，你說的是老媳婦，這是新媳婦。”這老頭確實姓馮，看起來五十多歲，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襯衫和短褲。他精神狀態很有問題，腦子雖有毛病，又沒傻透，看起來隻有五六歲孩子的智商。
“咋了，發財了，還有錢娶新媳婦了？”孫大媽揶揄起來，其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馮老頭頓時不樂意了，氣呼呼道：“哼！你都能和劉大哥在床上打架，我怎麽不能娶媳婦？”
孫大媽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幾步之下跑到馮老頭麵前，怒吼道：“你這個瘋老頭，我要撕爛你的嘴。”
馮老頭也知道孫大媽的厲害，拽著楊秀榮的胳膊就要走，卻發現根本拉不動。
“媳婦，你快跟我走，他要打我屁股了……”
楊秀榮甩開馮老頭的手，快速退到葉凱身邊，莫名其妙道：“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是你媳婦……”
葉凱看向母親，確定母親這些年沒有再找後，對那馮老頭道：“大爺，你認錯人了吧！”
“誰……誰是你大爺，我才沒認錯人呢！她是我花錢買來的。”馮老頭說著，還從口袋裏摸出一張七寸相片，對著葉凱晃了晃，“你們看，這上麵的人是不是她，她是我買來的媳婦……”
“買來的媳婦，你向誰買的？”葉凱險些沒壓住內心的怒火，再次看向母親，見母親搖了搖頭。
“我向小餘買的啊！他是個好鎮長，真心為我們這些娶不起媳婦的老頭著想。”馮老頭咧嘴笑了起來，又要向楊秀榮抓去。
葉凱快步擋在母親的身前，小時候母親為他遮風擋雨，如今長大了，並且有了還沒弄清楚的能力，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他都要擋在母親的身前，不讓母親再受苦。哪怕天塌下來，葉凱也要用雙手，舉著這個天。
“大爺，我不管你向誰買的媳婦，他是我母親，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別想帶走。”葉凱右手抬起，用他寬大的手掌按在馮老頭的凶手，體內神秘星圖內，兩道黑芒大作，一股股奇異力量在血液中循環，而後聚集在手掌之中。
這股力量下，馮老頭用盡全身力氣，竟無法前進半步。
“你，你欺負人，欺負人，我要去鎮長那裏告你……”馮老頭哇得一聲，拔腿就向大飯店內跑去。
飯店外，已經沒有了保安，準確的說，剩下那兩保安心有餘而力不足，想攔也攔不住。
李小虎向懷裏摸了摸，想摸出電話打給餘茂軍，卻發現葉凱那一拳不僅把他打成重傷，還把手機幹碎了。看著麵目全非的手機，李小虎連死的心都有了，這可是他分期付款買來的最新款果果手機，剛用幾天就沒了。
馮老頭跑進飯店，撞到幾個端菜的服務員，隻聽碟子碎裂聲傳來，大堂內亂成一片。
“餘鎮長，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大騙子，賠我媳婦，賠我媳婦……”馮老頭找不到餘茂軍，便在飯店內大喊起來。
這喊聲傳到不遠處豪華包廂內，張仲康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快道：“餘副鎮長，好像外麵有人喊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你看我這記性，剛才他們喊我安排飯菜，我這就去，這就去安排那幾樣野味。”餘茂軍對眾人做了一個失陪動作，而後快速向門外走去，剛出門便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瘋子早不來晚不來，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
剛出門，馮老頭看到他了，咧嘴跑了過來，還沒說話，便被餘茂軍一巴掌拍回去了。
“嗚嗚，餘鎮長，你打我……”
餘茂軍冷哼一聲，拉著馮老頭便向旁邊無人房間走去，壓低聲音道：“怎麽回事，你在這裏大吼大叫幹嘛？”
“媳婦沒了，還有人打我。”馮老頭說完，又要哭起來。
餘茂軍臉色變得相當難看，這事遲早要解決，如果不能在縣長等人離去前處理好，後果不堪設想。思忖再三，餘茂軍拉著馮老頭走了出去，同時對後廚打聲招呼，他去辦公司翻出一個信封，而後給孫大媽打了電話，讓她把大姐和葉凱帶來。
孫大媽帶了三人前來，除了葉凱和母親外，還有非要跟來的王順。
“你們兩個出去吧！”餘茂軍擺擺手，示意孫大媽和王順可以走了。
王順本不想離去，見葉凱點頭，說了聲我在外麵等你，有事喊一聲。
辦公司內，隻剩下四人，葉凱冷冷看著餘茂軍，看著他曾經的小姨夫，沒好氣道：“餘鎮長，餘父母官，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位大爺為何口口聲聲說，你幫他買了個媳婦？”
餘鎮長正是小姨臨死前的丈夫，他這個人隻知道掙錢，忽略了家庭中的婆媳關係，即使不合，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小姨喝農藥自殺，他覺得這事和小姨娘家都有莫大關係，把姥姥家人全恨上了。
再後來，辭去了農場的工人，下海經商，沒多久便混出模樣了，回來後不但娶了個年輕漂亮的媳婦，還花錢鋪路，當上了副鎮長。幾年前，葉凱母親找工作，他正好看到了，便把她安排在這裏，表麵對她很好，其實暗地裏巴不得葉凱母親死去。
餘茂軍畢竟當了這麽多年官，官架子還是有的，他沒有理會葉凱，直接把那信封遞了過去。信封內，寫了一個協議，大概內容就是，楊秀容欠錢太多，無力償還，同意改嫁瘋老頭，年底完婚，婚後繼續在酒店內洗碗，每月可得五百塊酬勞。
葉凱大概看完內容，他緊握拳頭，強行壓製內心衝動，一字一頓道：“這就是父母官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