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登山入閣（一）
隨後，十對文武配完成了選配。
冷左使適時開口：“大家各自戴好麵具、麵紗，任何時候都不要露出你們的容顏，因為那才是製勝的武器。”
眾人聽完急忙照做，不敢有所怠慢。說來奇怪，這位左使看身形皮膚年輕的很，聲音裏卻帶著歲月的沉重和無可抗拒的威嚴，或許這才是每一位文者所要修煉的最高境界。
俄而，冷左使接著道：“下麵，我叫到名字的文者可以帶著自己的武者留下，餘下各自回去，準備下山。”
“是。”
眾人的回答聲中，選配結果緩緩揭開……
“汪璿。”
“葉清寧。”
“淩梟梟。”
當淩梟梟三個字自左使口中傳來時，方映妍一時木了，有種幻聽之感，目光之中隻有大家悄然離去的身影，頓覺奇怪，怎麽？一個平庸無奇的第五名還能留下？她滿頭霧水，不知所措，開始自覺跟著人流撤退。
這時，旁邊少年一把將她摁住道：“你走什麽？”
她驀的驚醒，望著麵具後那雙眼睛疑惑道：“你的香葉呢？”
少年腦袋一歪，掏出滿把的香葉由她去看。
方映妍眼睛瞪得老大，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一滿把的香葉，那得多少片？
她看了又看，始終不敢相信，索性一片片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五、六七**十……”
“十片香葉！”她忍不住驚呼，如同發財了一般，身旁兩位姑娘也忍不住看過來，眼中露出鄙夷之色，沒想到竟叫她撿個金娃娃。
那少年見她這般模樣，自是得意，麵具下的臉忍俊不禁。
直到未入圍的人全部散去，場上獨留下他們六人，冷左使才當眾宣布了選配結果：“第一名，汪璿、秦業；第二名，葉清寧、白盛軒；第三名，淩梟梟、婁式傑。”
“你叫淩梟梟？”
“你叫葉清寧？”
……
頃刻之間，場上炸開了鍋，大家彼此交換姓名，互道名次，相互致謝。
方映妍的一雙眼睛更是迷離，滿臉桃花，沒想到這婁式傑居然是武者的第一名，汪璿的眼光果然極好。浚哥哥的身手加上徐將軍的外表，完美！謝天謝地！簡直開心到飛起。
幾位前輩都說了些什麽完全沒聽見，所有人隻沉浸在一片歡樂之中。
三位姑娘既已升格，各自回屋收拾，換了平時訓練的素衣，蒙了臉麵，拿了行李，共同隨武者去登頂錦繡峰。
秋冥山山勢險峻，風光旖旎，雲海、鬆濤、奇石無處不在，六人一邊登山，一邊觀景，倒也快活。大家初次見麵，又都是同齡人，兩兩一對，相聊甚歡，山高路遠，走著走著便拉開了距離。
“沒想到你居然是第一名！”方映妍依然沉浸在入圍後的喜悅之中，原以為自己要在槿香閣耗上三年。
婁式傑見她那一臉花癡樣，不覺沾沾自喜，一副了不起的模樣道：“某些人原本還打算中途放棄的，要不是我堅持，恐怕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方映妍笑眯了眼，實在認同，忽而又問：“你為什麽要堅持選我？”
婁式傑笑道：“因為你傻。”
方映妍即刻嗔怒：“雖說是沾了你的光，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吧。”
婁式傑慢道：“哎呀，選配又不是選妻，再好看又有何用？”心想，聽話就好。
“我有那麽難看嗎？”方映妍捂臉哀歎，這話有點傷人啊。
婁式傑狡黠一笑，並不打算解釋，轉言又道：“那你為什麽選我？”
“被你逼的。”
“不對，我說的是最初，明明最初你是要選我的。”
方映妍搖頭坦言：“不知道，直覺，大約因為你有一雙高手的眼睛。”
“高手的眼睛？”婁式傑好奇一笑，“莫非你見過高手？”
方映妍點頭，正欲回答，忽然身子一偏，被他反手護在身下。
“小心！”
隨著婁式傑一聲驚呼，幾道黑影瞬間閃過，眾人急忙拔劍護衛。
六人迅速聚到一起，男在外，女在內，互為犄角，展開對抗。
來者盡皆黑衣黑麵，足有七人，身形矯健，功夫卓絕。兵器交接處，火星一片，叮叮當當打做一團。
“別怕，自己人！”
約摸幾個回合後，婁式傑迅速認出了招式，堂而皇之道。
“哈哈！原來是一群手下敗將。”
三人即刻來了氣勢，奮起反擊。文者們則遠遠的避開，靜看表演。
三對七，白對黑，如同一出以少勝多的折子戲，最後，七黑愣是被三白死死壓住，毫無氣勢。
大家既知身份，自然不敢下手太很，場麵正自維持。
忽然，一陣黑風呼嘯，樹杈裏竄出來個黑衣高手，瞬間扭轉了戰局。黑衣人起手一招便奪了白盛軒手中的劍，再一個側攻，擊落秦業的兵器。唯有婁式傑掙脫出一個縫隙，丟開同伴兀自逃命。
黑衣人飛身下地，加速擒拿，反身一腳便將他踩在身下，結束戰鬥。
頓時，群情高呼，黑衣刺客大獲全勝。
黑衣人將蒙臉的麵巾輕輕一拽，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古銅色臉，一副嚴肅刻板的模樣。
其他黑衣人也跟著撤掉麵巾，再將手下的白衣少年放了。
三位白衣武者齊齊立定，恭敬喊道：“二師父！”
原來這七個黑衣刺客正是選配不成被淘汰的那些人。憫生營的武者與文者不同，他們是自幼選拔上來悉心調教的，不能成為文者配的武者，將進入憫生營，成為殺手，去支持營中另一大主業。
三位文者恍然大悟，急忙上前跟著揖禮：“二師父。”
“二師父，你下腳也太狠了吧。”婁式傑以手撐腰埋怨道，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
這黑衣人便是憫生營七大護法之一陸由之，這一屆武者的師父。當著文者的麵，他不苟言笑，嚴厲訓道：“你們作為本屆的佼佼者，竟然這麽快就敗下陣來，實在替你們感到羞愧。將來下山這樣的場麵比比皆是，你們作為文者配必須時刻保護文者的安全，否則休想獨活！”
“是。”三位武者自知慚愧，不敢多言。
然而，方映妍心中卻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原以為撿了個寶，不想卻是個草包，三兩下就被擊垮了，說好的第一名呢？離浚哥哥是不是差的太遠？頓時大失所望，眼裏的崇拜與期許再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