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正麵交鋒
方紫瑤人雖然是悲的，傲慢的氣勢卻是一點也沒收斂。
方映妍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鬢角，毅然轉身，在氣勢上並不打算輸給她。
“好姐姐，你躲著我幹什麽，莫非心裏有鬼？”方紫瑤一身錦衣華服，陰陽怪氣道。
雖是新寡，卻依舊藏不住的雍容華貴，氣色也並沒有想象的差，想來早已從失夫當中走出來了。不過對於她來說，失去的並不是愛人，而是權勢和地位，走出來容易得很。如今父親又起，她憑著年輕美貌，照樣可以覓得如意郎君。
“誰心裏有鬼誰知道。”方映妍指桑罵槐，以牙還牙。
“要我說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是啊，叛國的罪名都扳不倒也是怪了。”
“哼，不要以為有太子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為所欲為了嗎？在您眼皮子底下，我不是一如既往地夾著尾巴做人？”
“夾著尾巴？我看你是翹著尾巴吧！”
“那又怎樣，你管得著嗎？”方映妍趾高氣揚，毫不留情，感覺極為痛快，總算不用再對她低聲下氣了。
方紫瑤一時氣得火冒三丈，想起王爺的死，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索性新仇舊恨一起算，當即怒罵：“好你個下賤坯子，竟然蹬鼻子上臉！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流落到這般模樣……”
方映妍頓時怕了，心想惹她作甚，還是趕緊逃離現場吧。
然而，她前腳剛邁出去，後腳就被人拽住了，緊接著就是一陣推搡怒斥。
“你告訴我，王爺是怎麽死的？”
“是不是你害的，當晚隻有你一個人在，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哼哼哼……”
方紫瑤越說越氣，最後竟忍不住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傷心，即使王爺新喪也未見得如今日這般難過。奈何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眼看人家起高樓，自己這卻樓塌了，實在叫人無法接受。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歇斯底裏地哭泣，惹得周圍丫鬟奴仆側目，卻是駐足不前，若是從前早有人上來幫襯，然而如今大小姐眼看就要飛上枝頭，誰還敢來攔架。
方映妍頓覺後悔不已，果然樂極生悲，惹禍上身。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隨後，她麵色一變，冷然喝道：“都給我退下！”
大小姐甚少有這樣嚴厲的時候，下人們一聽無有不從，連同凝霜也怕了，退到老遠在一旁監督，以免有人添亂。
方映妍眼見眾人走開，上前誠懇道：“好，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免得整日糾纏不休。”
方紫瑤見她這幅模樣也有些愣了，瞪著淚眼等她說話，仿佛在期待一個重要時刻。
“那一夜他想強迫我就範，正在此時，忽然出現了一道黑影，一劍刺穿了他，然後我自己也被打暈了，就是這樣。”
方紫瑤不信，即刻反駁：“那刺客是不是你找來的？你手段最多。”
“我，我不認識他。”方映妍的答話顯然有些心虛。
“你撒謊，”方紫瑤一口咬定道，“一定是你找來的，你不想嫁給他就派人殺了他。”
“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要真有也不會讓你欺負到現在。”
“哼，你就是因為看我不順眼才要殺了我的丈夫作為報複，這樣我就再也比不過你了，你一個庶女就能趁機攀高枝，現下事實就在眼前。”
方映妍一時無話可說，目前的局麵看，確實如此，但是她必須讓她明白，這一切絕非自己所願。
“你聽著，”她鄭重說道，“有兩點我必須跟你說清楚，第一，我絕不會嫁給太子，如果他敢逼我，我就立刻嫁給我的侍衛；第二，你丈夫的死我很意外，也很抱歉，但是那不是我能控製的，而且我會盡力來彌補這一切。”
“所以你才出麵救了他的孩子？孩子……”方紫瑤忽然有些瘋了，開始使勁念叨“孩子”兩個字，然後無比痛苦道，“他竟然連一兒半女都沒留給我，就死了，死了……”緊接著又哭了起來，比剛才更傷心更難過。
方映妍的思緒被哭聲蕩漾，轉瞬就回到那個血腥的夜晚，那個可怕的洞房花燭夜。
“孩子”二字在她腦海裏來回飄蕩，突然她記起靖安王臨死前說的一句話：
“你乖乖聽話，今夜從了本王，以後保你子嗣綿長，兒女雙全，這是你妹妹紫瑤永遠不可得的榮耀……”
“啊！”她一聲驚詫，仿佛得到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嚇得渾身發抖。
“凝霜，凝霜……”她連聲叫喊，聲音裏帶著哭腔。
凝霜急忙趕來，見她渾身抽搐的模樣也是怕了，忙問：“發生什麽事？”
“快走，快走，快離開這……”方映妍惶惑異常，眼神恐懼，像是見了鬼一般。
她們迅速逃回晴方院。
可是，無論怎麽逃都逃不了心中的魔鬼，她一個人坐臥難安，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那句話。
“怎麽辦，怎麽辦？”她語無倫次道，急得滿頭虛汗。
“到底怎麽了，小姐！”凝霜在一旁跟著著急。
“方紫瑤不能懷孕可能是場陰謀，巨大的陰謀。”
凝霜驚訝不已：“小姐，這可不能亂說。”
“可是王爺臨死前明明說可以讓我子嗣綿長，而我的妹妹卻永遠也得不到。”
凝霜聽完瞬間打了個寒噤，似乎預感到什麽，立問：“小姐，當今世上有什麽東西可以阻止女人懷孕？”
方映妍搖頭，完全沒有頭緒，也根本不相信世上竟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東西。
所幸凝霜頭腦還算清晰，忽而想到一個辦法，立刻衝了出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她急匆匆地回來了，滿頭大汗，一邊喘息一邊道：“小姐，我查到了。”
方映妍還在困惑中，見她一來急忙瞪大了眼等待答案。
凝霜轉而對著她耳邊悄悄道：“我去城裏最大的藥鋪打聽了下，原來這種藥有的是，花錢就能買到。”
“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那還不簡單，偷偷下到食物或者茶水中不就好了。”
這麽簡單的伎倆？不可能，絕不可能，人家方紫瑤又不傻。
方映妍在屋內來回踱步，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索性去找她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