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新的任務(二)
如果是別人,皇帝恐怕早已生氣,降罪處死,可是他對周浚卻有格外的耐心。
聖人皆有愛才之心,對於其間的得失利弊他早已分析的一清二楚,今日既然請了他來,勢必將他拿下。
隨後,他接著勸道:“你作為周國的子民難道不應該為周國的福祉著想?”
周浚深知犯了大忌,卻也不從,隻是磕頭請罪。
皇帝解釋道:“你須知,這幅圖指向的是乾元寶藏,關係國之根本,我大周國有了寶藏將如虎添翼,實力大增,統一天下指日可待,又豈容他夏國慌蠻之地獨享,幹擾這千秋大業?
你的新婚妻子方映妍作為當今世上唯一可能解開寶圖的人,終將成為天下必爭的獵物,你能確定僅靠你一人的守護能夠安然度過此生?”
這話倒是有理,可是這並不能動搖他的決心。
皇帝頓了頓,接著道:“你是周國人,她嫁給你自然也變成了周人,前朝宗室早已凋零殆盡,乾元寶藏給誰都是給,為什麽不能給我們?而且,朕為了保護她,已經率先布局,方映妍已死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才斷了外人的念頭。一旦憫生營獲息她還活著,又將掀起怎樣的一場血雨腥風,想來你比我更清楚。”
這顯然是一個威脅,如果他不去盜圖,那麽皇帝有可能放棄她,到時候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周浚自然不傻,頓時心中寥落傷感,想來終究得舍命一次。
皇帝見他已有所動容,再次勸道:“夏國那邊朕早有安排,隻是遲遲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去主導,此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須成功。而你武功蓋世,輕功過人,膽大心細,外兼經驗豐富,是大周境內第一人選。”
“多謝皇上美言!”周浚恭敬答道,卻始終沒有點頭。
皇帝隱怒,再次勸道:“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朕盡量滿足你。”
周浚沉思良久,慢慢開口:“這件事成與不成隻有兩個結果,成自然萬事大吉,不成皇上欲預如何?”
皇帝思忖片刻,喃喃道:“允許不成,但是朕相信你一定會成,因為你也需要它,這幅圖隻有脫離了外人的掌控,你的妻子才能徹底擺脫他們的騷擾。”
周浚提醒道:“可是,即使他們不來騷擾她,依然還會有新的人來。”
一語中的,皇帝當即歎服,果然膽大包天,淡笑道:“你說的極是,這個問題朕已經幫你考慮過了。拿到寶圖後,三年內朕絕不會打擾你們,三年後視情況而定。
圖在我手,大周的安穩就在我手,朝廷隻會在需要它的時候開啟寶藏,有了這座寶藏,大周的黎民百姓都將過上富庶的生活,流民不再失所,江山也將更加穩固,你們一家作為周國的子民自然受到蔭及。”
一語畢,周浚再次陷入了沉思,看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末了,他終於拱手答道:“臣定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皇帝龍顏大悅,親手扶起他道:“好!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麽朕都賞給你。”
周浚搖頭:“不必了,隻求皇上信守承諾,保我夫妻三年太平。”
“一言為定!”皇帝當機立斷,見他仍不放心,立即摘下腰間一枚玉佩遞給他道,“這枚玉佩就作為信物,朕如果食言,願為玉碎。”
“謝陛下隆恩!”周浚再拜,雙手接過玉佩。
皇帝顯得極為滿意,有他出馬此事便成功了一半。
周浚想了想,又道:“此事凶多吉少,如果屬下死於非命,還請皇上保護我的妻子,將她嫁給大將軍為妻。”
“這?”皇帝微微有些犯難,“你這是給朕出難題啊,太後和公主那裏……”
“看來,皇上不相信屬下能活著回來。”
“好!”皇帝展顏一笑,“那朕就答應你,如果你死了,便將她還給徐為任。”
“謝皇上!”周浚再拜,抬眼便問,“皇上預備何時出發?”
“當然是越快越好。”
周浚目光一凜,決絕道:“那就現在。”
皇帝麵上一驚,不覺讚歎有加,當即叫道:“陳齊英!”
陳齊英立刻走進來拜道:“皇上,微臣在!”
“即日起,你與周浚帶領青驄衛一幹人等盡快趕赴寰帝城奪取瑰寶。”
“是!”
“同時,封周浚為青驄衛南路特使,統領南路各部,所有人必須聽命於他,包括你!”
“是!”
皇帝轉頭又道:“朕給你的玉佩可作為王劍,任何人有不服,允許先斬後奏。”
“是!”周浚鄭重回答,頓覺責任又多了一份。
“去吧。”
周浚與陳齊英一同拜別,轉身離去。
二人到了門外,陳齊英道:“周特使用不用先回趟家,向夫人匯報一聲?”
周浚猶豫片刻道:“不必了,派人通傳一聲即可,就說我有事出去幾日。”
陳齊英當即讚道:“周特使果然真英雄也,陳某佩服!”
“對了,記得叮囑她在此期間不要與外界有任何聯係。”
陳齊英點點頭,轉身就去吩咐。
周浚微微一揚唇角,大步而去。
其實,他何嚐不想回家再看她一眼,可是她那麽聰明,一旦被察覺,事情就不好辦了。為了他們的幸福和安寧,他必須這麽做,剩下的就隻有天意了。
西郊別院內,一切如往昔般安靜。
夫人方映妍重傷新愈,隻靜靜躺在床上小睡,無人敢與打擾。
這時,一匹快馬忽至。
安順以為是爺回來了,急忙去迎,卻見一個陌生的士兵,穿著藏藍色軍服,自然不敢怠慢。
然而,士兵隻丟下一句話:“周侍衛有事去了遠處,過幾日才回,在此期間請夫人不要與外界有任何聯係。”說完縱馬而去。
恰巧,夫人醒了,換了衣裳在屋內用膳,安順進來將原話轉告給她。
方映妍聽完無奈一笑,心想自己一個病懨懨的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能與外界接觸?除非等自己好了,他也不曾回來,這,不會吧?她脊背一涼,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去了哪裏?幾日能回?”她急忙問道。
安順搖搖頭,“不知道,士兵說完就走了。”
她想大約是自己近來疲於奔命,腦筋太過緊張的緣故,便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