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等你很久了
被陳曉雲釘死了魂魄，張晉川自然毫無半點幸存的道理。
逃不出囚籠，因果和時光也被雲柯斬斷。
在無數次於大陣內重生後，張晉川帶著一絲不甘消散在天地之間。
小世界外。
一處未知的空間內。
子丘睜開渾濁的雙眼，伸手探入時光，手指輕輕一撥，光影扭轉，張晉川被他從過去撈出，暫時靜止在時光之上。
搞定張晉川，李明熙順勢接過前者所布下的中周天星辰大陣，陣紋沉寂下去，營造出一種這裏布置了陷阱的錯覺。
“可以了。”
李明熙從虛空中現身，對著雲柯點點頭。
後者會意，伸手向側麵一抓，五指沒入虛空，在李明熙的幫助下，從一處時光碎片內抽出了前者過去的虛影。
招手一揮，紙人在空中凝聚，符篆自成，李明熙的虛影融入其中，紙人落地，化作前者模樣。
接過對自己替身的控製權，李明熙對著替身點點頭，將大陣的控製權移交給對方，雲柯也拿出承載了張晉川因果的木雕，將其拋給後者。
“走吧，準備去找下一個。”
囚籠落回，雲柯長舒一口氣，背過身去使勁捏了捏眉角，泥丸宮內隱隱有些混沌。
身後裂開露出虛無，他的虛影從一塊時光碎片內走出，邁步走上與雲柯融為一體。
霎時，他的法力狀態攀升至巔峰。
但腦中的混沌愈發嚴重，除了依舊澄澈的，對力量的渴望外，其他的記憶再度變得模糊起來。
抬起頭，重新睜開雙目，如眼的是一對黑白分明的明媚瞳孔。
“怎麽了？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陳曉雲一臉關切，隨著她的聲音響起，宗澤和陳曉雲也都看了過來。
“我沒事。”
雲柯搖搖頭，無聲地將腦中那些影響自己的記憶抹去，強大起精神，抬起手，天璣子的身形在掌心浮現。
默默在心中給自己說道：
“等到了山頂，他會告訴我答案的。”
“下一個目標就是他了，天璣子也是占驗境修士，對你們來說還好解決一些。”
找到天璣子與自己連接的因果之線，依舊和對付張晉川一樣。
強行施展神通術法，定位他的位置。
“天地無極，萬裏追蹤！”
……
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天璣子坐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手中擺著一副龜甲，嘴巴微張，三昧真火從口中噴出，落在龜甲表麵，發出呲呲脆響。
一道道紋路在其間浮現。
用龜甲卜算得到的結果比較模棱兩可，還需要去解讀這些紋路的含義。
但是，龜甲卜算最難被人幹擾，得到的結果一般都八九不離十，十分適合現在這種天機混亂的局麵。
“哢哢哢——”
幾聲脆響後，看著龜甲表麵出現的紋路，天璣子雙目微亮。
就在他準備解讀這些紋路的含義，開始推演天機時。
“砰——”
龜甲在三昧真火下猛地炸開，無數裂縫迸射，“哢吧”一聲。
龜甲碎了一地。
“這是……”
天璣子雙目瞳孔陡然縮小成針眼，心髒猛地一跳。
！！！
……大凶。
這是，大凶之兆！
“轟！”
又一聲悶響，宛若將頭顱探入雲層，雷暴在耳蝸裏綻放。
雲柯那張熟悉的臉龐在他麵前浮現，淡漠的雙目讓他周身隱隱作痛。
“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
一切法智神通。
符籙，封神。
無數土地神靈顯化，雲柯的身影也從虛無中踏出，頭頂懸浮著一張半透明的符籙，他一掌趴在地麵。
“四方土地，封天禁地！”
陳曉雲端坐在“囚籠”上方，白衣飄飄，手中把握天象，李明熙腳踏實地，禁止一切地脈。
身披甲胄的宗澤站在雲柯身旁，一對猩紅的雙目，從獸麵上的空洞射出紅光。
眼前的一幕映入瞳孔，天璣子狠咽了口唾沫，朝後退去，心底不好的回憶被驀然勾起。
他臉色有些蒼白，嘴巴微微顫抖。
“又是……大幫手術？”
……
“又一個。”
子丘探手伸入時光，撈起可憐的天璣子，和張晉川沒有兩樣，被雲柯以同樣的方式對待。
在同屬於占驗派，而境界更高的陳曉雲二人麵前，他毫無反抗的餘地。
隻能不停的複活，又被不停的殺死，直至所有痕跡消失在天地之間。
解除陣法，如法炮製出陳曉雲的替身，將承載了天璣子因果的木雕交付給他，確保盡量拖延其他人算出不對勁的時間。
雲柯拒絕了陳曉雲提出的休息建議，馬不停蹄地繼續著下一個受害人的選擇。
和剛才一樣，貫通因果後，直接殺過去。
他害怕另外三個褪凡三境的修士察覺到異樣。
石台上。
子丘看向雲父，目光微微有些閃爍。
“你確定這樣能有機會？可以出現轉機？”
雲父側過眼，看了眼小世界中萬裏奔襲的雲柯，笑著搖搖頭。
“誰知道呢？我們能算盡整個時光，但就連遁去的一都不在時光之內，更何況傳說中的仙？不過是盡我們自己所能，去搏一搏虛無縹緲的一線生機罷了。”
子丘深深地看了眼雲父，同樣低下頭，望向小世界中的雲柯四人，目光鎖定在宗澤身上。
“那為何不選擇他？這條路比起你的豪賭而言，要容易太多。”
“既然這條路要容易太多，那你為何不選擇他？”
雲父沒有回答子丘的問題，反而回問了一句。
子丘幹枯地手掌握著一卷書冊，他輕撫竹簡表麵，那是歲月的留痕。
“如果不是退無可退，誰會願意做沒有家鄉的蜉蝣之輩？別人的終究隻是別人的，你是客，那你就永遠是客，客人是變不成主人的。”
……
“第五個。”
將手中從木雕下拿下，雲柯抬起頭，眼中的大日似乎出現在了重影，無數的太陽東升西落，又各自沿著各自的軌跡落下，大地起伏不定，像是孩子們玩耍的蹦床。
耳邊回蕩著嘈雜的囈語，那是無數個自己的內心獨白。
無數時空的不同場景，在同一節點處，於雲柯眼前匯聚。
這是快要突破明心境的現狀。
但這絕非好事。
因為雲柯的心境尚未達到明心見性的地步，貿然突破，隻會徹底迷失在時光長河之內。
再也走不出來了。
“快，下一個。”
雲柯強行施展術法，將自己的魂魄切割開來，以另外一半魂魄承擔所有時光錯亂的代價。
強行解放另一半魂魄，保證行動的順利。
依照原計劃，又找到另外一個修士，雲柯邁步踏出時光碎片，沿著因果，立即釋放術法。
手掌落地，卻無神靈出現。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頭。身後陳曉雲三人迅速出現。
“等你很久了，玄真道長。”
張懷瑾低沉的嗓音響起，他懸浮在空中，兩側站在另外兩個熟悉的修士。
他們都是。
褪凡第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