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山頂
“你這樣做，真的有把握嗎？”
子丘捋著花白的胡須，側目看著身旁坐在的雲父。
“你看見了什麽？”
雲父含笑不答，顧左右而言其他。
“看見了很多，但唯獨沒有瞧見你所期盼的那種的結局。
我知道，我看不見靈境的誕生，那是遁去的一。但是未來所有可能發生的結局裏，也並沒有哪怕一種，和你所期盼的方向有一點兒相似的結局。”
雲父點點頭，繼續笑著追問道：
“那你看見了什麽？”
子丘不明白雲父這樣的問的目的是什麽，後者也是靈境，他能看見的，雲父自然也可以看見。
但想了想，子丘還是張口答道：
“我看見了他墜落在兩界山頭，看見了他迷失在了時光深處，也看見了他深入山海界，從此再也沒有回到藍星……
你說，這些個結局裏，難道有一個和你所期盼的方向一致的嗎？”
“你所謂的，我所期盼的方向又指的是什麽？”
“嗯？”
子丘微微一愣，有些不解道：
“方向？成為靈境，化為那遁去的一，隨後在……的幫助下，窺探道尊所抵之處。難道不是嗎？”
“哈哈。”雲父突然笑了起來，頭顱微微搖晃。
“子丘啊子丘，你莫非還希冀著那些虛無縹緲的幻想嗎？我們姑且不說順利突破靈境有多難，就算我們所有人鼎立支持一人，成功的幾率也不會太大。
更何況那虛無縹緲，隻存在於傳說的陰影中，那所謂的道尊所抵之處？
哪怕是無量天上的他，也隻是初窺門庭，能證明此境不虛而已，談何抵達？”
“那你……”
子丘有些摸不準雲父的意思了，這不是那不是，給他都弄糊塗了，
“既然如此，那答案又到底是什麽？”
子丘不禁地問出了聲，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麽，驀地吹胡子瞪眼。
“你莫非又上了兩界山，進了無量天？他……又告訴了你什麽嗎？”
雲父啞然失笑，也不裝傻，沉默著點了點頭，見子丘瞪著一雙銅鈴大小眼珠直勾勾望著自己，好半餉才繼續開口道：
“的確，他告訴我了，他告訴了我道尊的……一些往事。
還有，何為太上。”
話音剛落，雲父的手指突然一顫，他衝著一旁的虛空指了指。
“行了，這些話我現在不便告訴你的，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現在，該讓我們歡迎登天會的勝者了。”
淨賣關子。
子丘心裏有些不悅，但還是良好地控製住心中的好奇，伸出手指，輕輕勾起在空中一攬。
呲啦——
虛空被割開一條大口子，十道流光從中飛出，眨眼其中九道化作人形。
但唯獨其中一道流光與眾不同，格外的粗大，像是吃胖的畸形生物。
既沒有化作人形，還扭了扭，愈發虛幻，似乎想從子丘的手裏逃脫。
“淨耍滑頭。”
子丘笑罵一聲，手指再度一彈。
最後一道白光的掙紮霎時停止，無數光點從其間溢散，化作正常大小，雲柯踉蹌著從中跌落。
“我的……力量。”
雲柯站穩，一雙眸子淡漠，直勾勾地望著子丘。
“還我。”
他伸出手，做討要狀。
沒有理會雲柯，子丘自顧自地站起身。
“既然勝者已經決出，兩界山一門便就此開放吧。”
根本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子丘再度伸手一劃，在空中拉出口中，隨即一拂袖袍。
“走。”
“啪啪”拍了兩下袖袍，子丘憋笑著看向雲父。
“現在，該是到你的表演時間了。你兒子的情況……”
最後一句話子丘沒有說出來。
在他看見的無限未來中，此刻雲柯的狀態幾乎可以列為最差的一等。
除了當初所守住的念頭之外，雲柯已然完全失去了作為人所應有的情感。
這種狀態，哪怕刻印遍及大段時光，他衝擊靈境的概率也不到一成。
而在這不到一成中，十成都是成功後，跳出了時光長河，最後與道相融。
“你看到最後就明白了。”
站起身子，雲父抖了抖衣角，像凡人一樣，伸手一點點撫平衣袍上的褶皺。
若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需要隆重一些。
兩界山腳。
宗澤三人互相大眼對著小眼。
宗澤：∑(O_O；)。
陳曉雲：(▼ヘ▼#)。
李明熙：┐(?o?)┌。
“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
還是宗澤率先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種莫名的氣氛下，其餘的六人幸運組一口大氣也不敢喘。
他們也都是稀裏糊塗的就晉級了，現在看著兩個褪凡三境的大佬氣氛不對，隻能在一旁瑟瑟發抖。
陳曉雲驀然扭頭看向宗澤，突然伸手抓住後者的肩旁：
“你是雲柯的兄弟，你一定有辦法，你……必須有辦法！”
“啊……這。嗯，我確實應該有你說的辦法。不過，你是不是先得告訴我，方法是什麽？”
宗澤有些懵逼，他除了剛複活看見雲柯外，接下來就是和李長青一路在宇宙中到處亂飛。
現在還是懵逼的。
就在這時，李明熙突然一巴掌打掉了陳曉雲的手掌，氣氛霎時變得危險起來。
“你幹什麽？”
陳曉雲死死瞪著李明熙，後者卻是不瞧，轉頭對著懵逼的宗澤說道：
“你的兄弟現在已經因為突破境界失去了人的一切，相信你也看見了。其中的原理我不太好給你解釋，但我想告誡你，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你的兄弟他沒有失憶，也不是失去了情感，若你還能再見到他，我希望你可以冷靜下來，不是不讓你救他，隻是……做事的時候不要莽撞。”
聽著聽著，陳曉雲的臉色柔和了些許，李明熙指著遠處朦朧的山頂。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都要先登上山頂，也隻有在哪裏，我們才能再遇見你的兄弟。”
被兩個人一頓狂轟亂炸，宗澤本就不寬裕的腦容量更是雪上加霜，但在經過良久的過濾與分析之後，他得出了結論。
“所以說，現在是老雲他的腦子出了問題，我們需要幫助他，然後老雲現在已經在山頂了，我們要找他得先上山頂，是不是？”
“你這麽說，好像也沒錯。”李明熙點點頭。
“那就簡單了，爬山唄！”
……
兩界山頂。
雲父盤膝坐在一處懸空的涼亭內，神色悠然地提起茶壺，碧綠茶湯滾滾，注入他麵前的兩盞茶碗之中。
“來了？來了就先喝口茶吧。”
雲父抬起頭，隻見剛才還空無一人的蒲團上，雲柯已經端起了那杯注滿茶湯的茶盞，仰頭一飲而盡。
“力量，拿來。”
“喔？你不是想聽答案嗎？怎麽，這時候反倒不急了？”
雲柯沒有回話，雲父也不在意，抬頭看了前者一眼，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答案，可是關係到你獲得力量的途徑。”
“我聽。”
背挺得筆直，雲柯認真地點了點頭，但眼中依舊沒有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