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益別
“沒想到啊，平雁珊你這麽喜歡騙人！那會你還說自己是魔鼎的器靈，現在又說自己是自由之身了，我看真正的器靈是此刻封印在鼎上的那隻大白額雁吧！
你把魔鼎放置在這裏，是要吸引更多的怨靈來煉化它為你所用！你對自己真是不擇手段！對別人更不會有心！”鍾靈斜睨著對麵那魔氣十足的黑衣女子道。
“哈哈哈。”
一連串的狂笑聲，平雁珊竟笑出了眼淚。
鍾靈繼續追問，“我也不是魔鼎的主人，那會你用障眼法令我喚出魔鼎而不懷疑你，從而為你護法，你好反擊奪舍那黑羽金雕。你！到底是誰？”
“不錯，用你的血滴入鼎內，是因為你所擁有的木靈生發之力可以暫時遏製住魅影怨靈，便於我快速煉化，增加奪舍的把握，餘力下還能再煉化這顆妖丹。”
“你竟連自己曾經白雁之身的妖丹也不放過！你簡直就是魔物！”
“我自己的妖丹！？嗬嗬是，但也曾不是！”
鍾靈驚異的瞪大了雙眸，像看鬼似的看著那黑衣女子。
隻見院中，其中一棵歪斜的樹，被她施法連根拔起，下麵有一團破布。
她走上前，輕輕地打開那破布包裹，裏麵竟然是一具身量較小似是幼童的枯骨。
黑衣女子看著地上的枯骨，目中布滿紅絲，轉頭對鍾靈道：“她才是真正的我，李玉才是我的名字，可惜才叫了九年而已。”
鍾靈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黑衣女子冷笑了一聲，繼續道：“當年我家住在這偏僻之處，甚少和村裏人來往，那天我娘被一個村婦賤罵，被擊怒後就衝上去和那村婦扭打在一起，那村婦的男人，突然拿起扁擔朝著我娘的頭猛砸了幾下，人就活活的被打死了！
平雁珊繼續道：
她爹去找村長給討個說法，沒想到那老村長竟然偏袒那殺人的惡霸！
過了七日，我爹帶著我去那人家裏，剛到門口，就被那人屋裏突然竄出來的幾隻大狗瘋狂撕咬，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村裏有兩個好心人，最後把我和我爹抬回了家裏，就走了。傍晚我爹就氣鬱攻心咽氣了。”
平雁珊又陷入了那年的回憶裏
當她在彌留之際時，聽見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不甘心吧？丫頭！那惡人的報應，你這輩子都不會等到的，我看他還是一個高壽享福之人，子孫滿堂，哈哈哈。
你想要報仇，最後還是得要靠自己，可惜你現在就要死了。”
“我要報仇！否則我死不瞑目！”女童咬牙切齒道。
“我可以讓你此時就報了仇，可是你得先答應我件事才行。”那個聲音又道。
“你說！”女童對著夜空喊道。
院子裏的樹，突然斜著傾向地麵，縷縷黑煙從樹根冒出，枝幹中一隻大白額雁靜靜的躺在那上麵。
“我要把你變成它！將來替我辦件事，獻出你的靈魂吧！這樣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今晚我是如何幫你報的仇！”那個聲音急切道。
一滴滴眼淚，從女童的眼中無聲的流出。
忽然一聲聲瘋狂的狗叫聲，此起彼伏，竟是久久不停。
恍惚中，她自己終是含淚點頭答應了這個命運的交易。
傍晚，村外來了很多的野狗，它們聚集到一起，跑進了村們，村裏的其他人被驚醒，卻都閉緊門戶不敢出來。
有一戶人家的門前，幾隻家養的大狗已經被野狗群攻擊，全部咬死了，屋裏的老少六口人膽顫競兢躲在一起，但是沒有用。
那些野狗們闖了進去，對裏麵的人瘋狂撕咬，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那屋頂上空，有一隻大白額雁一直在盤旋著，直到看見血流滿地這一幕，終是展翅飛走了。
翌日，村裏的人過來一看，嚇得回去把自家的狗都栓起來了。
“嗬嗬嗬，你讓我對別人有心，我的心早就被他們捅死了，千瘡百孔，我的心百年前就沒有了！”黑衣女子此時狂然的看著鍾靈道。
鍾靈看著她，似是回憶著自己前生今世的過往，她的心緊緊的糾在一起，後又垂下手臂道：“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再後悔，即使下一次的危難是身死道消，那時希望你能坦然接受，即使入不了輪回，你終究也是解脫了。”
黑衣女子此時抬頭，雙眸清亮的看著鍾靈，久久不挪動目光，片刻後開口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個好人，但是我要提醒你，這樣的你，會不斷的被有心人利用！”
“比如你這樣的！放心，如果還有下次我就把你捆成一團烤熟了吃，現在，就此別過吧。”鍾靈道。
黑衣女子翻了個白眼又道：“我去魔界之時就會帶走魔鼎，省得時間長了會引來修士。”
“你這換了身份，立馬就分清界限了，你當初是怎麽進的闕劍宗？”鍾靈不解問道。
“他把我變成了之前丫頭的樣子，讓我往北去丹霄宗做雜役弟子，因為煉丹的弟子很多是木火靈根的修士，又讓我百年後找到合適的機會，引木靈根的築基修士來此地。
但是陰差陽錯，我遇到了一位闕劍宗外出曆練的弟子，她見我孤身一人，幼小可憐，就帶我去了闕劍宗，做了雜役弟子，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平雁珊如實道。
“原來如此。對了，這隻黑羽金雕是公的吧！那你現在是雌雄同體？”鍾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身著一身黑衣的平雁珊冷笑了一聲，臉側的黑色縱紋浮出，“要不要交換一下身體，讓你親自感受下？”
鍾靈手裏化出數片花瓣刃，秀眉一挑，“來呀，有多餘的部件吧？正好順手幫你處理掉。”
平雁珊氣的咬白了下唇，忽一串低鳴的咒語念起，片刻後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鍾靈呆望著前方，這魔鼎不要了？
她走進了魔鼎，伸手輕輕碰觸在鼎麵上已硬化的大白額雁。
“姑娘，莫要再碰了。”一個妖異沉穩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鍾靈猛的回頭一看，是一個英氣微黑健朗的男子，手持一把黑羽扇，正微笑的看著她。
“你是？你是平！”鍾靈手指有些發顫的指著他。
黑衣男子如風流公子般走到鍾靈的麵前，眼波蕩漾對她擠了下眉眼，笑道：“鍾姑娘，在下李墨玉。”
一聽這名字，鍾靈嘴角抽了一下。
沒想到，這黑羽金雕的原身竟是這般樣貌，這平雁珊真變態呀！
“你快變回去吧。”鍾靈催促道。
“變什麽，這樣甚好。”黑衣男子搖著黑羽扇，不急不慢道。
“你什麽時候去魔界？”鍾靈無奈道。
“不久後吧。”黑衣男子風流一笑道。
“我要回師門了，你這怎麽交代？”鍾靈問道。
黑衣男子拿出了一個白玉腰牌：“這個你帶回去吧，闕劍宗教養了我這麽多年，將來也不能利用腰牌混進去做一些違心的事，你說是不是？”
“那望今後自珍重！”話落，鍾靈踏出那扇破舊的木門。
黑衣男子盤坐於魔鼎內，片刻後又變成了一身黑衣的平雁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