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282
我鎮靜無比地看著紀大北,現在身體好了一些,也讓自已冷靜一點。
我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就是我沒有孩子,也是不可能,還有二個人守著呢,再說紀大北,那可不是簡單的人。當初的軍事學校優異畢業,哪會沒有好的體能。
即來之,則安之。
不能改變處境,就努力地去適應著,雖然現在還談不上適應吧,可是,淡然面對是最好的。
他不說他想怎麼樣,我也不問他。
就這麼淡然地相對著,相視著,然後他欣賞地一笑:「果然是我欣賞過的女孩,就是有這麼一種淡定的氣質,若是換了別人,早也就驚叫著,嚇昏過去了。」
「你太小看女人了。」尤其是當下的女人。
個個也不是林黛玉,個個也不會哭得像是淚人兒一樣了。
「孩子多大了?」他挑眉問。
我也不說,他就笑:「要不然我摸摸,想當初在軍隊里,什麼沒有學過?」
「七個月。」
他點點頭,笑得很開心:「紀小北的。」
「是。」
「一定很好玩。」他眨眨眼,一臉的興意。
好玩,這二個字絕對可以令人聽了開始冷汗淋淋的。
「一個人的恨,要多長,多深,才能寄託一輩子,才能一輩子記住,作為生活里,最大的目標。」
他挑挑眉:「你什麼意思?」
「我聽紀小北媽咪說過你們家的恩怨,紀大北,你要摧毀多少的東西,你才肯罷手,催毀了呢,你又還剩下什麼?」
「你管我。」
「活在恨裡面的人,永遠不會真正的開心,紀大北,你抓我,對你沒有好處,你知道我的朋友,喬東城他是什麼人,他會咬死你,一輩子讓你死。」
他笑笑:「我發現一件,更好玩的事。」
眉目里,就儘是邪惡的笑意,讓我看得心裡直發冷。
然後他不再問我了,而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得有些開心,出了去把門給關上,我試著想開門,卻是外面緊鎖著,紋絲不動的。
這房裡什麼都沒有,窗也是很高,而且是砸不破的那種,罷了,有這麼個力氣,倒不如好好地坐下來休息,恢復著體力,冷靜著頭腦,好好地想一想,接下來是要怎麼做,是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外面很安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一顆心也是忐忑不安著。
直到紀大北的手下把門開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提著箱子的男人。
紀大北笑,然後指著我說:「就是她了。」
那男人把箱子放下,打開,然後拿出了藥水,針筒。
紀大北拿著攝相機對著我照,一臉的興奮。
藥水從針筒里噴出一點點,讓我渾身都發寒,不解地看著紀大北。
他身邊二個男人轉過來,一人一手固箍住我的手。
「紀大北,你想做什麼?」我尖叫著,想要掙扎。
他挑挑眉頭笑:「做一件覺得挺開心的,以前總是覺得整死紀小北,那一定會讓紀家痛心疾首,無比後悔當初那時的自私,我失去我爸爸,失去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親人,我最尊敬,最依賴的爸爸,我就要奪走他們最寶貝的東西,現在覺得,有一件事比這些更好玩,紀小北不是很在乎你么,如果我把他的孩子七個月弄下來,然後冷冰冰的給他,你說,他會不會瘋?哈哈。」
我搖頭,害怕地嘆息著。
「千尋,你說這樣不是很好么,活得生不如死,活得痛不欲生的。」「紀大北,你這個惡魔。」
「來吧,別掙扎,會讓你很快把孩子生下來的,如果你不想記得這些痛,倒是有點藥物可以讓你忘記,你可以呆在我的身邊,放心吧,我會好好地寵愛你的,畢竟你是紀小北喜歡的女人,曉得不,他錢包里就放著你的照片,我偷偷洗了一張放在我錢包里,想著有天我一定會看到你的。我在法國偶遇上你,血液就開始興奮了起來,紀小北心心念念的女人啊,結果怎的,不是讓我先給睡了。」
我想狠狠地甩他一巴掌,可是我卻渾身動彈不得,又氣,又驚,又害怕。
「給她打針吧。」紀大北示意著。
「不要。」我搖頭,害怕地哀求:「紀大北,我求求你不要這麼做,你想要什麼,你說便是,不要再傷害我的孩子,這也許是我最後最後一個孩子了。」
「哎喲。」他上前一步,一手托起我的下巴看著我:「哭得倒是梨花帶雨的,但是我紀大北,並不是一個會為女色所迷的人,不過這樣子,倒是讓人心軟來著。」
「紀大北,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做。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什麼。」
他卻把攝相頭對著我,依然沒有半點的動容。
淚水滑到唇角,鹹鹹的,軟弱的,害怕的,喘抖的。
「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紀大北會缺什麼嗎?這個錄像發給他看,多好,一分就可以讓他收到他的小娃娃。」
「你真的太過份了,不要這樣做,不要不要。」針越發的緊,我越發的害怕。
拼了命想扭動著,狠狠地想擺脫這些,我要保護我的孩子。
「打針。」
我淚如雨下:「紀大北,我求求不要,看在我為你流產過一次。」
腳都軟了,就只能任那二個男人抓拉著。
他一怔,手擋在針頭之前,一手緊抓著我的肩頭:「你說什麼?」
「我求求你不要。」我哭得這樣的害怕。
「不是這一句,你說什麼你說啊?」
「我為你流產過一次。」
「什麼時候的事?」
「在法國,我沒有錢,我也保不住那個孩子,流產了,醫生說我可能不會再生孩子,所以我請求你不要這樣做,你要我的命可以,你不要動我的孩子,好不好?」
「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不聯繫我?」
「我能聯繫你嗎,我恨不得永遠都不要再記起你,我媽媽還是沒有救活,還是死了,我不能再生孩子,我在法國這麼黑暗的人生,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恨不得就這麼死去,永遠不再醒來呢。」
怎會,再去找你。
如果不是現在我快要崩潰了,我一定不會說出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曾經有個你的孩子,可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給我帶來的,卻是很沉重的傷痛。
紀大北一手捂著心口,也不再言語,揮揮手,讓那個要給我打針的人下了去。
我鬆了口氣,可是心口間,不是無比的痛疼著。
便是你的,也曾紀是在我心口處烙下的一處傷啊,哪怕我再也不想提起你,見到你,然過去是那樣的真,就在心口,就發生著。
他微微的有些哽咽:「為什麼,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緊緊地護著我的肚子,雙手捂緊著,縮在牆角那兒。我最低下地求你,我哭得傷心。
「千尋。」他沙沙地叫一聲。
「不要再動我的孩子好不好,紀小北並不知道,這個孩子只是我的,紀大北,你和他的仇恨,為什麼要扯上我呢,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你覺得這樣會對我很公平嗎?我又錯了什麼?」
他輕步過來,蹲在地上與我平視著。
然後伸手來輕觸摸著我的臉,指尖沾上我臉頰上的淚水,放在口裡嘗了嘗。
「紀大北,我真的好想好想要孩子,我媽媽沒有了,我爸爸沒有了,我在北京的事,沒有人比你會更清楚,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如果你真的要想奪走我現在的孩子,我就是外地人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並沒有得罪過他,我也不是他的仇人,緣何,就只因為他愛我,就要這樣殘忍地奪去我的所有嗎?
「千尋,別哭。」他聲音沙啞,沉重。
我若是不害怕,我若是不在乎,我一定不會在你的面前哭。
孩子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我再也經不起生命之最的消失了。
我寧願可以一輩子的孤獨,沒有愛人伴在我的身邊,可我也要孩子。
「我放你走。」他輕嘆:「別哭了。」
我抬頭擦凈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臉上的冷厲之色少了幾分,眉頭上有著很多的痛疼。
一手輕撫上我的小腹,我有點害怕,我想去扯開他的手,他卻說話了:「這裡,曾經也是我的孩子?我紀大北,居然也會有孩子?」
似若有點瘋狂,這樣的人,我還是不要說話刺激他。他現在似乎沒有要傷害我的本意了。
「如果你告訴我,多好?」他低聲地喃語著:「也許我也會這樣摸到,我的孩子的溫度,也許我就放下了很多的仇恨,好好和你一起孕育,照顧,組織我們的小家。」
他到底,是想得有點多了,不管當初那個孩子有沒有在,我都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千尋,告訴我,孩子走的時候,痛不痛?」
我手指,顫抖了一下,如何的不痛。
「我躺在黑暗的小床上,一直一直流血,一直一直痛著,醫生宣布我可能以後無法再懷孕,那時的痛,比往時要重得十倍。」
「我懂你。」他沙沙地說:「失去親人的痛,我懂。」
「紀大北,放了我好不好,我不介入你和紀小北的恨里去,我不管你們怎麼樣,如今我跟他也是沒有關係的人了,法國是我的夢魘之都,我只是想去那裡把孩子生下來,在那裡失去,在那裡又得回來。他不愛我了。」
「他愛你,比你們誰想得都要深,可是我紀大北卻不想再對不起你。」他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是清醒了許多。
「我送你回法國。」他說。
「謝謝。」
紀大北,倒也是一言九鼎的人,說送我回去,便馬上著手安排著。
到法國之後我打了個電話回國,告訴秦瑞我到了,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敢,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那就好,我們這也沒有什麼,就是找你,找了二天,即是到了就好了。」
「嗯。」
我打電話給東子,東子只是說:「千尋,看看你那裡,是否能收到XXX台。」
我便在網上尋找,標題是幾個人撞夜店打架的事。
一地的玻璃,一地的血跡,點開看了首先就看到很多不良社會的人一般,圍集在紀大北的夜店前,開始砸,掠,打人。
那邊也不是吃素的,雙方都打得不可開交,路邊放著幾輛車,喬東城的,東子的,秦瑞的,還有……紀小北的。